第433节
  任永清眼睛却仍是望着那人,暂时按兵不动,只见那人丝毫没有惧色、眼神温暖如冬之炉火…
  王麻子偷偷举起枪来,却听砰的一声过后,便是王麻子的惨叫,王麻子的枪掉在地上,他捂着伤口,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魏季尘,却不敢再动弹。
  魏季尘笑了,他的笑容有说不出的自负,与讥诮。
  任永清心头大震,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出魏季尘何时出的手,手中何时有的枪。
  魏季尘轻轻说道:“袁世凯呢?”
  众人一呆,相顾茫然。
  任永清却知道魏季尘的话是对他说的,因为他这支人马穿的军服。
  千人百人中,只对付一人而说的。
  任永清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似乎,魏季尘的问话,让他不得不回答:“去了京师!”
  魏季尘那眼神又变得这山般遥远,不可捉摸,但神情……
  他双手夹着一支雪茄,说道:“袁世凯练的兵,不错!”
  他笑了笑又道:“昔日慰亭与我把酒言欢,高谈阔论,言:‘我欲向天张巨口,一口吞尽胡天骄’,想不到魏某今日变成了胡天娇。”
  王麻子跳着脚,骂道:“新建陆军的兄弟,休得听着卑鄙小人的胡言乱语,他是挑拨,唆教,离间之人,不要上了他的当,他这是缓兵之计,快随我们杀了他。”
  任永清稍微一皱眉,魏季尘淡淡地道:“此人说话,太过讨厌…就不要说下去了。”
  突然魏季尘的身子动了一下,众人只见一道身影从自己等人身边闪过,犹如奔雷闪电,眼前一花,就已经不见。
  王麻子脸色一变,正待再骂。
  忽的便觉得自己脑袋被人一夹,呼吸一困难,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嘴巴一张,紧接着一疼,再也说不出话了。
  任永清又是眼前一花,见魏季尘已经回到原处,正好整以暇的抽着雪茄。
  大家探视了半天,只见王麻子呀呀说不出话,口中鲜血直流,舌头竟然在一瞬间被魏季尘给拔掉了。
  千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在魏季尘手上轻描淡写使来,更非传奇,也不是神话!
  魏季尘也没有多看,向任永清笑笑道:“他,不说话了。”
  这时众人哗然,很多人不自觉地退了几步。
  第四百三十九章 谍影重重
  魏季尘表面上谈笑风生,内心却有些着急。
  王麻子有一点说得不错——他在拖延时间!他在等待时机!
  此时,战场之上,己方能够战斗的,只剩下三十来人,而敌方,巡防营有三百多人,袁世凯的军队,有五百多人。
  即便他武功盖世,枪法出众,也不可能以区区三十来人,对付八百多人。
  他一路狂奔而来,原本准备悄悄潜伏至荣禄心腹的身边,擒贼先擒王,但是,聂采颐的受伤,聂采容的险境,都不得不让他放弃了原有打算。
  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任永清领着新建陆军的到达。
  所以,他只好暂时稳住形势,他相信,后面跟随而来的士卒,一定不会鲁莽的加入战场,而会像他原先做的一样,悄悄的接近巡防营一方荣禄的心腹。
  而新建陆军,却有他的人,方才魏季尘与任永清交谈的时候,有两名鹰眼已经通过手势向他表明了身份,询问魏季尘的意见。
  魏季尘点起了雪茄,表示——等候时机。
  魏季尘拔掉王麻子的舌头,这一手,震慑住了全场,整个战场,短时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不过,荣禄的几名心腹毕竟不是省油的灯。
  指挥巡防营的那名自打一交火以来,便躲着战场远远的,此时,更是让数人护卫着他,他见魏季尘出现,心中虽然隐约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因为,只要杀了魏季尘,荣华富贵将滚滚而来。
  “众将士,不要听信此人所言,本官乃总督大人亲信,岂会欺骗你等,只要杀了此人,本官千两黄金,即刻送与汝手,若有违背,定叫本官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若你们不听从本官号令,事后则认为你等是叛匪的同伙,当剥皮抽筋,诛灭九族。”
  “还等什么,难道你等数百人,还怕一人不成。***”说到这里,荣禄的心腹已经是厉声高喝。
  众人心中一紧,无论如何,荣禄心腹这番话起了很大的作用,谁敢与朝廷作对?
  众军士蠢蠢欲动,新建陆军一方,也是一样,任永清虽然得到徐世昌的暗示,要留一线,但是,荣禄的心腹在他一旁虎视眈眈,不由得他有小动作。
  形势一触即发,万分严峻。
  而魏季尘仍然在抽着雪茄,当众人把目光,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之时,魏季尘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黑暗中。
  魏季尘觉察到了,自己的亲兵已经赶到,并且正从一侧,悄悄的绕向荣禄的心腹。
  “通常,向本帅动手只有两个结果。”魏季尘双手负在背后,头微微向上仰起,看向深色的夜空,淡淡说道:“第一种结果,是死!”
  众人脚步俱是一顿,情不自禁的被他的话吸引住,第一种结果是死,那第二种呢?
  魏季尘没有让他们久等,轻轻的掐灭雪茄,冷冷的说道:“第二种结果,也是死!”
  随着死字落下,巡防营后面,倏的传来一阵枪响,数十名士卒,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在千钧一发之间,一举击毙那名荣禄的心腹,然后用枪口冷冷的指着巡防营的管带。
  太突兀了,太迅速了。
  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当众士卒听到枪声,转过头去的时候,荣禄的心腹连哼都来不及哼,就已经阵亡了,而巡防营管带脸上的神色还来不及改变,枪口就已经指着他的头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