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明天早上不用过来了。”姬法转身对自己的司机说了一句,就挥挥手让他走了。
  车里的司机看了一眼车外的姬法还算清醒,就调转方向离开了。
  车子离开后,别墅门口顿时陷入黑暗,姬法揉了一下太阳穴,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白嫩的脚丫踩在红砖地面上分外好看。
  看着别墅的房间没有一间亮灯,姬法微微撇了一下嘴角,对陈立安的战斗力表示鄙视。
  这才不到两个小时,这就结束睡觉了?
  真是中看不中用!思维有些过分活跃却不清醒的姬法心里默默鄙视陈立安。
  不过当她打开门进去之后就愣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姬法看着门口随意散落的鞋子,还有被撞的歪歪扭扭的沙发,活跃的大脑瞬间脑补出画面。
  特别是伴随着楼上传来的阵阵低吟和怒吼,姬法为自己刚刚对陈立安的评价感到荒谬。
  这哪里是中看不中用啊,这有点夸张了啊。
  姬法现在很犹豫自己还要不要上楼,万一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假装没看见还是……
  姬法摇了摇头,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喝了一大口冰水后,脑子微微清醒一些,听着楼上的动静忍不住大声喊道:“动静小一点!我还要睡觉呢!”
  楼上顿时安静了一会,然后不到五分钟又变得热闹起来。
  欺人太甚!
  姬法气呼呼地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只听外面轰隆一声,紧接着便是大雨落下的声音。
  疾风骤雨来的正是时候,将楼上吵闹的声音掩盖住了,姬法揉了揉太阳穴,歪躺在沙发上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姬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还换好了睡衣。
  “起来了。”柏清叼着烟站在门口,看着刚刚起床的姬法说道:“下楼吃早饭。”
  姬法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并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反正又没失身……失身自己也不吃亏。
  楼下餐厅里,陈立安吃着三明治有些怀念京城鲜美多汁的大包子了,不知道巴黎有没有中餐厅啊。
  坐在对面的姬法喝了一口牛奶,感觉自己的宿醉缓解了许多才对陈立安和柏清说道:“你们不好奇昨天谈得怎么样?有多少人对你们的画感兴趣?”
  陈立安用叉子卷起一个煎蛋放进嘴里咕哝道:“不好奇,我们相信你。”
  陈立安的话让姬法心里有些感动,目光在柏清身上停留了一下,柏清也不在意地说道:“我也不好奇,我相信你的能力。”
  姬法:“……”虽然很感动,但是为什么有种……有种被忽悠的感觉。
  不过姬法还是忍不住想要分享自己努力的成果,身体前倾有些得意地说道:“有八个收藏家对你们的画有兴趣,并且会在这段时间帮你们宣传,等到六月的拍卖会会把价格一起炒上来。”
  陈立安并没有被感染,淡定地问道:“实际成交价格呢?”
  被陈立安这么一噎姬法顿时兴趣大减,把手里空的牛奶杯子一推,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配合?”
  柏清忍不住在旁边笑,看着姬法有些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忙说道:“别搭理他,贤者时刻呢。”
  贤者时刻?姬法回忆了一下曾经陈立安开的玩笑,想起这个词的含义,感觉自己受到了二次伤害,面无表情地看着柏清嘴角残留的牛奶,恨恨地端起她面前的牛奶一口喝了下去。
  “你怎么喝我的啊……”柏清有些无语地说道。
  姬法舔了一下嘴角说道:“我就喜欢你的!”
  抢来的才好喝嘛。
  陈立安看着姬法得意洋洋的样子,把白白嫩嫩的蛋白吃点后,擦了擦嘴问道:“所以最后的真实的价格是多少?”
  姬法伸出手掌看着陈立安和柏清说道:“两组作品,抛开所有的分成和成本,你们能拿到五十八万英镑。”
  在法国用英镑来做货币单位,陈立安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对这个价格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严格来说是自己和柏清第一次买作品的价格,能拿到五十八万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
  按照现在的汇率换算成人民币七百三十万……两组作品加在一起拢共十六幅,单个作品就等于四十五万左右。
  现在自己已经快要步入千万富豪的行列了,陈立安忍不住感慨,玩艺术“玩”得好真赚钱啊!里面全是套路啊!怪不得后来设计一个没有直角的logo就能赚几百万。
  这样的套路里,不知道姬法从中赚取了多少钱,估计也不会低于四十万……
  柏清听到这么多钱,并没有太多余高兴,距离那些真正的大师,这个价格并没有多高,不就是几百万人民币吗,和几十万没什么区别,反正自己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姬法看着都没有很激动的两人,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价格了,又忍不住说了一遍:“五十八万英镑!”
  “嗯,听到了。”陈立安奇怪地看着姬法,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再重复一次。
  柏清也奇怪地瞥了一眼姬法,低头继续吃香肠鸡蛋了。
  姬法:“……”这两个人是不是对钱没什么概念?几十万英镑啊!就这个反应?!
  “两个疯子!”姬法忍不住吐槽,然后又气不过地小声骂道:“是两个傻子!”
  不过姬法一想到自己能赚几十万英镑,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这还只是陈立安和柏清的处女作,等他们以后越来越有名之后,自己能赚的更多!
  哦,对了,自己之前还花了五万块买了陈立安真正的摄影处女作,按照现在的价格来算,自己已经赚了最少十五万,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
  艺术品的升值空间不大,但是对于新人艺术家的作品来说,升值空间就非常大了。
  最开始也许只能卖几万块甚至几千块,但是经过包装营销,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万块会变成几十万几百万!
  当然大多数的艺术品涨到这个价格就到极限了,除非是那些享誉全球的顶尖艺术家,他们的作品才能够把这个价格推到上千万甚至上亿。
  陈立安和柏清想要自己的作品达到这个价格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足够多的运气才行……
  这次来巴黎的展览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只有短短七天而已,不过这七天巴黎的艺术界已经有很多人记住了陈立安和柏清这个名字。
  很多的艺术家以及艺术评论家都对陈立安和柏清的作品极为推崇,甚至有几个艺术收藏家公开表示自己愿意花一百万英镑来买下他们的作品。
  陈立安知道这是姬法在背后进行推动的,对这些言论倒不是很在意,除了偶尔需要配合姬法演出之外,他和柏清几乎快要把巴黎逛了一遍。
  巴黎大大小小的博物馆美术馆都去转了一遍,还在很多的著名的景点留下合影。
  和忙的焦头烂额的姬法相比,陈立安和柏清就像是两个出国旅游的游客。
  闲逛了一下午的柏清坐在协和广场的椅子上,看着前面的喷泉把自己心里的说了出来:“你觉得艺术品的价值到底体现在哪里?就像这个喷泉上的雕塑,该去如何衡量它的价值。”
  “你是想问商业价值吧?文化价值和美学价值不用我说,你也懂。”陈立安喝了一口水扭头看着柏清说道:“商业价值涉及的方面比较多,名气、精品、稀缺、新颖等等都会影响艺术品的商业价值。”
  柏清拨了一下头发看着陈立安认真地问道:“那我们具备哪几点?”
  陈立安随意地解释道:“除了第一个,我们都具备,当然最重要的是最后两个,我们足够稀缺足够新颖。”
  听陈立安说完之后,柏清靠在椅子上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彩说道:“我总觉得用金钱衡量艺术并不准确,太过于物质……我们的作品不是几十万英镑能够衡量的。”
  “可是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衡量方式。”陈立安伸手握住柏清的手说道:“你把文化和美学价值看的太高这没有错,但是这些价值才是最难评判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这些价值来判断艺术品本身的价值。”
  简单来说看不懂艺术品的人怎么才能知道这个艺术品很厉害呢?金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我明白,只是觉得我们创作的时候付出那么的激情和热忱,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和认知注入到作品中,最后却被几张钞票简简单单的代表了。”
  柏清的认知很艺术家,但是那些情绪价值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也没办法去定义具体的价值,喜欢的人喜欢的不得了,不喜欢的人看一眼都觉得多余,这个时候你该如何衡量艺术品本身的价值。
  陈立安拍了拍柏清的手说道:“不用纠结这些问题,与其思考这些,还不如想想今晚应该吃什么。”
  “说的对,思考这些才真的没有意义。”柏清收起自己杂乱的思绪说道:“吃什么你定好了,我现在只想吃中餐,但是这里没有。”
  “要不我们自己做吧?姬法的厨房很不错的。”
  “那我要点菜!”
  “好!”
  第114章 法兰西玫瑰真正的美
  艺术圈真的是一个很小的圈子,也是脱离群众的一个圈子。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对艺术并不感冒,只有那么一小撮人对艺术热衷。
  这一小撮人中正真热爱艺术的也只有百分之十,稀有的像是大熊猫一样。
  而且还没有大熊猫讨人喜欢……
  陈立安和柏清的展览成功吗?
  非常成功!
  获得艺术声望了吗?
  获得了!
  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大名呢?
  嗯……整个巴黎加在一起估计不超过五千人……
  哪怕算上来参观蓬皮杜艺术文化中心的人,也不会超过两万人……
  但你要说陈立安和柏清是个无名小卒,那肯定不是,说是名人又和明星演员们相差甚远。
  不过对于名扬艺术界这个宏伟的目标来说,陈立安和柏清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最起码艺术之都的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们都听过陈立安和柏清这两个名字了。
  知道有一对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在玩一种很新的艺术。
  如果以后能做的好,没准会成为现代艺术大师,不过这需要时间和更多的作品来证明。
  现在只能给他们发一个流动小红旗,冠上新锐艺术家的称号。
  姬法的别墅里陈立安和柏清坐在沙发上和几个艺术评论家闲聊,他们全都是艺术杂志有名的专栏作家。
  今天是来采访……准确的说是来喝下午茶的。
  桌子上各色的小点心和香醇的咖啡以及交际能力出色的姬法,让这场下午茶进行的很愉快。
  下午茶讨论的话题也无外乎陈立安和柏清的艺术作品,几位评论家对于作品本身并不是很有兴趣,更好奇陈立安和柏清的创作灵感和作品背景。
  “你们为什么会将江南美丽的景色当做对人性迫害的负面表达。”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认真地问道。
  “克劳斯女士,那并不是单纯的负面表达,你可以把它看作一种残忍的美好期盼。”陈立安对于这一点的理解并不是特指或者狭隘的定义为压迫。
  就像是父母对孩子的美好期盼,会严格的要求教导孩子,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会包含一些不那么正确的做法,也可以看成父权或者母权对孩子的压迫。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每个人应该都或多或少经历过。
  但这并不是单纯的负面表达,那样理解过于狭隘。
  围坐在一起的几人听到陈立安的回答,都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