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修仙回来了 第165节
  “我们真的认识里面的人,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求求你了保安大哥……”
  “实在不行,你替我们联系一下里面的主人,师兄受伤了,我们很担心。”
  无论这些人怎么说,保安都只冷酷的回一句:“雇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职责所在,你们和我说也没用。”
  沈妄皱了皱眉,还在思考怎么进去,就听到那些后续说的话。
  “都怪你,要不是你不听指挥乱跑,顾师兄就不会为了找你出事了。”
  “怪我?我只是尿急去撒个尿而已,马上就能回去了,还不是你,发现了敌人踪迹,你也不上报,而是自己逞英雄,非要去跟踪那些人……”
  “顾师兄是为了救我才没顾及到身后,才会被那个阴险的蛊师偷袭,是我对不起顾师兄……”
  听着他们的话,沈妄心里生出一股怒意:他就说,以顾东亭的实力,怎么会阴沟里翻船,结果是被这几个愣头青拖累。
  沈妄深深看了他们几眼,摸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将手背在身后,直接以灵气为笔,画了一道符篆出来。
  那边总共五个人,他也不多不少,画了五道符篆。
  而后指尖一动,几张由灵气绘制而成的符篆直接飞到了那几人身上,没过几秒,还在互相指责的几人突然尖叫一声,不约而同的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好痛!怎么回事!”
  “我肚子好痛……”
  “救命!救命!”
  保安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是在装病,大声说道:“你们别来这招啊,我说了,雇主不让任何人进去,你们就算再怎么闹,我也没办法!”
  那几人已经痛得听不到保安说话了,声音都虚弱不少,只能满地打滚,哎哟哎呀的叫。
  保安慌了:“我没碰你们啊!你们不能碰瓷啊!我,我我们门口可是有监控的!”
  被这几个人搞得六神无主的保安,立刻联系了自己的上级,结结巴巴的把事情经过诉说了一遍,无比委屈:“……他们自己莫名其妙倒下去的,我真的碰都没碰他们一下。”
  就在保安焦急等待救护车来的时间中,那扇严严实实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看了倒在地上扭动的几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唯一站着的沈妄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叫救护车了吗?”
  保安委屈道:“叫了,老板我……”
  “我知道和你没关系,你做得很好,这个月给你发奖金。”中年男人说完,保安明显松了口气。
  这时候,沈妄上前几步,对着男人行了个礼:“顾……顾伯父,你好,我是东、顾东亭的朋友,听说他受伤了,我来看看他。”
  这个男人长相和顾东亭有六七分相似,都不必思考,就知道他的身份。
  与顾东亭不同的是,他的容貌更坚毅,眼神也更睿智,最让沈妄惊讶的是,他的身上居然没有任何灵气的味道。
  顾东亭的爸爸,竟然是个没有修炼的普通人。
  面对这个普通人,沈妄却莫名紧张,说话都磕巴了好几次,有种上学时面对教导主任的心虚。
  顾二还没说话,那个得了奖金的保安已经开口,说道:“顾家现在不让任何人拜访,这位先生,你过一段时间再来吧。”
  沈妄充耳不闻,眼神诚恳的看着顾二:“顾伯父,我真的很担心他,我……我也会一点医术,说不定也能帮帮忙。”
  顾二神情一动,打量着沈妄:“你还会医术?”
  他没记错的话,沈妄不是符阵双修吗……居然还会医术?
  沈妄羞涩一笑:“略懂一二。”
  最基础的医术什么的……完全是修真界的必备技能,毕竟谁都不可能在抢法宝、被追杀、逃命的时候还随身携带一个医生吧。
  顾二思忖了几秒,用手机发了个信息,看到回复后,他才抬起头,对沈妄说道:“行吧,你跟我来吧。”
  沈妄还以为自己不会被放进去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偷偷摸进去,没想到对方居然放行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出望外,一个箭步上前:“多谢顾伯父,您可真是英伟不凡,气势惊人,慧眼识珠啊……”
  保安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在地上打滚的几个人,只觉得老板的心思可真难猜。
  这些人怎么撒泼打滚都进不去,别人一句话就进去了,难道这个雇主还看脸?保安被自己的想法雷得打了个哆嗦。
  还是等自己的救护车吧。
  进入大门后,沈妄惊讶的发现,这里面居然是个类似苏州园林的宅子,假山流水,圆门长廊,砖红色的木柱……好像下一秒就会走出几个古香古色的侍女。
  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这种风格的古宅,沈妄不由多看了几眼。
  沈妄看风景时,顾二也在看沈妄,几分钟后,他突然开口:“刚才那些人……是你出的手?”
  沈妄悚然一惊,猛地收回视线,干笑:“伯父您真会开玩笑,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怎么会对他们出手,我又不是以折磨他人为乐的疯子邪修……”
  顾二哼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搞了这么一出后,沈妄也没有看风景的心思了,默默加快了步伐,希望早点抵达,有顾东亭在,他也就没这么尴尬了。
  两人在九曲十八弯的园子里走啊走,走到了一个房子门口。
  沈妄以为这是顾东亭的房间,迫不及待上前几步,却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古衣的女子。
  她挽着一头如云秀发,明明穿着平时不常见的白色古衣,但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都会被她浓艳的面容所掠去所有注意。
  沈妄看了看这个古香古色的女人,又看了看穿着西装的顾二,他直接叫了声;“伯母好,我是顾东亭的朋友。”
  顾母笑了,她饶有兴致的看了沈妄几圈:“你怎么知道我是他母亲?”
  沈妄恭恭敬敬的回答:“顾东亭的眉眼和您一模一样,他完美继承了您所有的优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倒不是沈妄在瞎吹彩虹屁。
  顾东亭容貌摄人,刚才看到顾父的时候,沈妄还觉得二人只像了六七分,顾父硬挺有余,精致不足,这会儿看了顾母,沈妄才知道顾东亭的容貌三分来自顾父,剩下七分,都随了顾母。
  顾母笑得更真切了一点:“别人都说你桀骜不逊,我看你这孩子,很乖巧懂事嘛。”
  沈妄背后一凉,不是很想知道这个‘别人’是谁。
  简单打了个招呼,沈妄还是没有忍住,问道:“请问伯父伯母,东亭他现在在哪?伤势怎么样了?”
  一时间,顾二和顾母都沉默了,他们对视一眼,最后,顾母示意沈妄跟着自己:“他还在休息,我也不忍心叫醒他,就让他再睡一会吧……”
  知道顾东亭没事,沈妄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需要他看到真人才能完全放下。
  只是……沈妄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顾母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好像带着某种打量,又不带一丝恶意。
  让沈妄莫名有一种紧张感。
  果不其然,把沈妄带到客厅后,顾母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语气温柔:“我们难得见一次,趁此机会,可以好好聊聊了。”
  顾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
  沈妄:“……”
  救、救命,这个毫无灵力的普通女人,怎么那么大的压迫感!
  在顾宅的最深处,一个深埋地下的地下室中,顾东亭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仿佛陷入了什么不可自拔的噩梦,无力挣扎。
  “他怎么还没醒?”顾老爷子眉头紧皱,表情严肃,开口问道。
  床沿边,顾大夫妻一人一边,顾大娘满手的银饰,碰撞出叮咚的声响,仔细一听,还藏着沙沙声。
  她仔细查看过顾东亭的状态后,也很不解:“不过是迷心蛊罢了,我已经把它给逼出来了,按理说,他应该醒了啊。”
  顾大沉默了几分钟后,沉重的提出一个假设:“他的昏迷,是不是与迷心蛊无关?是他的体质……”
  几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沉重起来,顾老爷子长长叹息一声:“他的体质……还是没有查出究竟是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说话,顾老爷子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不忍的挪开目光,眼中隐隐含着泪:“天妒英才啊。”
  天妒英才。
  顾东亭样样都好,天分、资质、心性,无不出类拔萃,这样一个修行天才,顾家人却宁愿他没有这些天分,换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顾东亭一出生,体温就高得不正常,生生烧到了四十度,医生都以为他要烧坏了的时候,他的体温自己又降下去了。
  之后几年,顾东亭就经常发热,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吃药打针,偏偏他又乖得让人心疼,从不哭闹。
  直到三岁以后,顾大发现了顾东亭修行的天赋后,试着带顾东亭修行,才停止了他三天两头的发热。
  本以为顾东亭的身体已经好了,谁知道,在正式步入炼气的第二天,他又猝不及防的发了一场热,浑浑噩噩的烧了三天,伴随着高烧,身上还开始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发烧的那几天中,这香气浓郁得将整个偌大的顾家都淹没其中。
  亲人闻到了还好,其他人闻到,就会生出绮念,让人格外尴尬。
  不知道是随着年龄的增大,还是随着实力的增强,那异香的能力也越来越强,从最初只是让人尴尬,到了后来,甚至会让人神志不清,兽性大发。
  顾家人别无他法,只能在地下修了个封闭性极好的闭关室,让顾东亭专门来闭关突破,以免影响他人。
  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也无法对外人说明,顾家只能暗中查探,想要根治这种奇怪的体质,用尽了办法,最后都无疾而终。
  反而是随着筑基,顾东亭自己学会了压制这种体质。
  可一直压制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就怕现在压制得越狠,后面反弹得越狠。
  顾家人为了顾东亭的特殊体质冥思苦想的时候,顾东亭沉浸在梦中,惊怒交加。
  之前在辅助沈妄净化古战场时,随着煞气入体,顾东亭似乎看到了一幕幕的幻觉,亲人的死亡,顾家的覆灭,最信任亲人的背叛……
  那时的顾东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雾里看花一般,清醒之后就忘了大半。
  这一次,顾东亭清晰的看见了。
  梦境一开始的他,与现实没有区别,除了修炼,就是忙于工作,一袭白衣,把玄学界所有年轻一辈都护在了自己身后,用实力成了玄学界名副其实的‘大师兄’。
  只是很快,梦境就与现实分出了差别。
  他看到现实里没见过几面的魏家魏酒酒,她自称是他未婚妻,在娱乐圈和玄学界拿够了好处,转头又说情势所迫,情非得已,哭着扑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看到他真心爱护的妹妹顾曼灵,她与唐久相知相识,一拍即合,要将他拉下泥泞,踩着他的名誉上位;
  他看到曾经慈祥和蔼的小叔一家,露出了獠牙,嫉妒着大伯家的修炼实力,垂涎着他爸的商业帝国……
  最后,整个偌大的顾家,被里应外合的瓜分干净。
  那些以顾家马首是瞻的宗门世家,鬣狗一般在顾家逡巡,妄图找到些许遗漏的好处。
  顾东亭心里知道这只是个幻境,入障了,可他无法醒来。
  梦中的情绪太过真实,真实到,他仿佛真的经历了这一切,痛苦,愤怒,绝望,还有铺天盖地的恨意……几乎将顾东亭淹没,他只能勉强在情绪的洪流中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