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度:首席溺爱娇妻 第162节
  “你不用担心,我有钱,在派出所我说没有钱,那是假的。”
  我说行,如果你觉得还了会更心安,就把钱还了我吧,不过饭我来请好了,就当替你去晦气。
  她大笑着说你真傻,哪有帮了别人的忙还要请别人吃饭的?更何况你面对的人是一个让人不耻的歧女。
  我说以后咱们就不要说那两个字了,没那必要。她说好,我你不爱听,我就不说。
  我和她一起出了门,她去住的出租屋取了银行卡,然后在柜员机上将我的五千块钱转还给了我。然后我问她想吃什么,我请客。她说我们去吃牛排吧,反正你请客,就吃好一点。
  坦白说我还是有些吃惊的,倒不是我轻视她,但我真的认为她这一类的人,应该很少有机会去接触那些西餐什么的,因为就算是我,在接触安明以前,我也极少去西餐厅,我至今都不能用刀子利索地将牛排切好。我以为她最多也就是要吃个麻辣烫什么的,但没想到她直接说要去吃西餐。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笑着说:“你要不舍得,我请也行,我还真请得起。”
  我也笑着说没问题,我可以请。我明显比你有钱,所以我请更合理。她笑着说好。
  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她说那太高极了,还是去普通一点的店里吃就行。反正再高端她也品不出来。我说好。
  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感觉这是我和雷蕾友谊的真正开始,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一个失足妇女交朋友,但当时我确实没有任何鄙视她的意思。我觉得她很干净,而且很豪爽很直接,身上有一股浓浓的江湖味道,身上有一种市井之气,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智慧。那是一种长期在逆境中生存磨炼出来的能力,我甚至认为那是一种淡定又勇敢面对人生的态度。
  第92章 和泡妞是一个道理
  不管她的职业是什么,我认为那种勇气是正能量的。
  不管做什么,人总得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也或许我也是被人欺负过的人,所以我能明白她的不易。
  我看着她用刀叉的样子,甚至比我还熟练,这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她也是聪明的女子,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我以前跟过一个男人,有一段时间我经常陪他出去应酬,他还专门安排我学过西餐方面的礼仪。”
  我点了点头,这听起来像是一个被有钱人抛弃的女子的故事。“后来他抛弃了你,所以你就……”
  我本来想说‘所以你就自甘堕落’。但终究是没说出来。虽然我没说出来,但她已然明白我的意思。她摇了遥头。
  我又不解了,但又不好细问,只好闷头吃。这种事除非她自己说,不然真是不好问起。
  “你是不是还是想知道阿紫的联系方式?你只要答应我不伤害她,我就告诉你。倒不是你帮了我的忙所以我要出卖另一个朋友来报答你,而是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所以我相信你。”雷蕾说。
  “不用了,现在那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说。
  她轻轻哦了一声,“那个带走阿紫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老公?你调查那件事,是为了单纯的捉*奸,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是很想谈论这件事的细节。不是想要隐瞒,而是因为很多事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她又点了点头。
  气氛一度很沉闷,我说要不说说你吧?你肯定有很多故事。你是外地人吗,为什么交罚款都没有人肯给你交,而想到找我这个陌生人?
  问了又觉得不妥,因为听她的口音,并不像是外地人,而且这个问题好像再次涉及了别人的隐私。
  “我是六林村的。”见我一脸迷茫,她解释说那是一个乡下的地名,属于温城下属的一个县的一个小村子。
  “爸爸以前是开货车的,他后来出了事故,没了。我妈把身上的钱都掏给了我和弟弟,然后走了。再也没有见过。我那时才读六年级,两个双胞胎弟弟都四年级。爸妈都没了,我们也就没法念书了。”
  我点了点头,我完全能理解。这和我的遭遇何其相似。只是她比我更惨。
  “日子真难啊,亲戚们开始的时候还接济一下,后来时间长了,又不是人家的亲生孩子,人家也就不管了。后来我想,如果不念书,那咱们家姐弟三人就都这样废了。于是我就送一个弟弟去念书,我和另外一个弟弟到城里拾荒,就是捡垃圾,然后供最小的弟弟上学。弟弟回来以后,就把学到的知识教给他的哥哥和我。就这样,我们硬是挺过来了。”
  这故事我没办法辨真假,但看着雷蕾的眼神,我就确定那是真的。
  可是我心想这样一个励志的故事,怎么就会变成了她最后做了这个职业?
  “再后来我们像杂草一样慢慢长大,弟弟成绩优秀,考上了重点高中,他成了我们的老师,教我们课程,说了你也许不信,我和大一点的弟弟几乎都可以算作高中毕业,虽然我们连初中都没念过,但我们都有不错的知识储备,因为我们为了鼓励最小的弟弟,我们都自学,就是要让他知道学习机会的不易。”
  我用力点头,我说我信,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话的水平甚至让我怀疑你是大学生。
  我说的是真话,她真的很机智,完全不像一个只念过小学的人。要知道她是把高中的课程都自学过的,有些高中毕业的学生其实就是混出来的,压根什么也不懂,但她是自学的,那就是认真的学过那些知识。
  “我们要瓶酒吧?”雷蕾说。
  我说可以,这里的红酒并不贵。
  “在三弟上高二那年,我和二弟都找到了工作,在一家鞋厂打工,那种不需要学历就可以做的工作。可惜后来发生了一场火灾,我二弟被烧死了。就只剩下我了,当时住在女工宿舍,不然我恐怕也被烧死了。”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真没想到故事突然会变成这样。说这一段的时候,她眼里没有眼泪,只有深深的哀伤,让人心疼,我的眼泪反而上来了。
  她反而笑着安慰我,“这只是一个故事,或许是我随口编的也不一定呢。你的情绪不要被我影响才好,不然没法愉快地吃饭了,要不,就说到这吧?”
  我拭了一下眼睛,笑着说我没事,我这人眼泪浅,切葱都会掉眼泪,真没事。
  “然后供小弟读书的重担就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开始的时候还好,勉强能维持,一直到小弟考上大学,问题就真的来了,学费太高了,我四处借根本借不到,听说可以有助学贷款,我就四处托人去贷,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贷下来。村主任说我们多年没在村里了,他们不给开证明。没有村里的证明,就贷不到钱。然后我认识一个朋友,她说是做这行的,说这行赚钱可容易了,然后我就下水了。”
  故事到这里好像就结束了。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弟弟知道这件事吗?”
  她苦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被他发现了,他哭了很久。再后来,我就跟了一个男人,年纪有些大,但有钱,靠着他给我的钱,帮弟弟完成了学业。”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了,那你其实也可以考虑……”
  我的意思当然是既然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那就可以洗手不干了。
  没想到她摇头,“后来我弟弟参加了公务员考试,成绩非常的好,进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单位,而且很受领导赏识。那一年他过生日,我去给他过生日,后来他喝醉了,跪在地上求我,说以后让我不要去找他了,我是做过那种见不得人的事的人,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会影响到他的前途,他也没法在同事面前抬起头。”
  我的心好像被人用尖刀刺了一下,疼得厉害。眼泪竟然又上来了。
  但雷蕾说完这一句后,拿起酒瓶,直接咕咕地喝了两口,然后沉默了好一阵,我知道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哭,我相信她早就哭过太多次了,已经不再想为这件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