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什么不能?侧边悠悠传来一道声音。
  两人转头看去,高挑纤细的身影自拐角处走来,金发红眸,眸子里满是兴味。
  椅子发出嘎啦刺耳声响,郑倩美不知所措的站起来,急忙行礼:陛,陛下。
  薇欧琳斯却看也不看她:出去透气透得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又跑了。特意在又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薛寄一看就知道薇欧琳斯没有生气,从善如流的垂下眼:抱歉,陛下,让您久等了。
  说着她朝薇欧琳斯走去,同时把卡丢到郑倩美怀里。
  薇欧琳斯瞥她一眼:早就银货两讫了,给她钱做什么。
  薛寄微微弯唇:就当是买了清净吧。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耿耿于怀,那么经过这次,她忽然就释然了。
  她也明白了陛下特意出来一趟的用意,为什么不让裁缝到宫里。因为皇宫守卫严密,郑倩美根本没有办法来找她。陛下怕是早就看出她心里的最后那份犹疑,想为她下一剂猛药。
  比起郑倩美,身边的这个人更加攥夺她的注意力。
  她的心中,有股难言的滋味蔓延。
  有外人在场,两人作和睦状,并列离开这里。
  薛寄没有回头。
  从今往后就真的,再没有关联了。
  郑倩美被银货两讫刺激一次,又被薛寄的买了清净刺激一次。
  目睹两人消失在拐角处,她像脱了力一样,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座椅上。
  接下来便要挑选婚纱。
  说是挑选,其实裁缝早就做出了许多种设计的实体,只等她们挑选完做最后的调整和改动。
  薇欧琳斯选的是一身鱼尾婚纱,贴身布料勾勒出玲珑优美的曲线,后面露出大片光洁的背脊,金色的长发束起,垂下点缀着蝴蝶的轻纱。
  婚纱上的蕾丝和宝石等等都是纯手工打造,有工艺品的质感。
  在她从试衣间走出来的那一刻,薛寄整个人都定住了。
  无怪乎说,婚纱是每个女人的向往。
  薇欧琳斯朝薛寄走来,那是一种极有冲击力的美,薛寄看着眼前如同天使一样的女人,几乎忘了呼吸。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手都快忘记怎么摆。
  薇欧琳斯抬了抬下巴:该你了。
  薛寄如梦方醒。
  她有些狼狈的垂下眼,匆匆擦着薇欧琳斯的肩过去。
  等进了试衣间,她颓然地靠到墙边。
  摸了摸脸,温度是烫的。
  食色性也。薛寄心里满是惭愧。
  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美色,对一个人有异样的想法。
  选定喜欢的婚纱试完,接下来就是看有没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进行到中途,薇欧琳斯眉头微蹙,忽然叫裁缝加快速度。
  裁缝莫敢不从。
  薛寄凭着裁缝摆弄,视线却投向薇欧琳斯,有些担忧。
  她能感觉到,虽然薇欧琳斯在尽力克制,但隐隐的焦躁感和压迫感还是逸散出来。
  所幸在场的裁缝和其它工作人员都是beta,没有察觉。
  弄完一切,薇欧琳斯匆匆走向悬浮车,亲卫队恭敬的让开一条路。
  薛寄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刚坐上车,薛寄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摁到座椅上,眼前投下浓重的阴影,脖颈尖刺般的疼痛,与此同时,悬浮车的遮挡缓缓升起。
  这次薇欧琳斯的症状明显比上次还要重一些,眉头因疼痛而蹙起,残余的神智似乎也不多,为了缓解疼痛,凭借本能啃着薛寄的脖颈,但始终不得章法那是alpha对待omega的狩猎本能,这样的做法,对薇欧琳斯的病情无益。
  薛寄性子近来被磨得平和了,但到底是曾经的顶级alpha。
  她唇角克制地抿起,心底被薇欧琳斯的啃咬激起了些火气。
  那是alpha的权威被挑衅的火气,也是猎物在眼前晃悠所引出的躁动。
  陛下。薛寄的声音有些哑。
  她抬起手,轻轻地触碰薇欧琳斯的后脊,在确认薇欧琳斯没有不适或者过激的反应之后,才试探性地加重了力道抚弄。
  薇欧琳斯毫无所觉。
  薛寄喉头动了动,嗓音温沉地哄道:陛下,如果实在难受,我给您一个临时标记?
  这也是医师所提过的,把她的信息素注入到薇欧琳斯后颈内,最管用,后遗症也几近于无的治疗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抱歉tat今天状态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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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薛寄话音刚落, 薇欧琳斯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起眼盯着薛寄。
  太近了,薛寄不由屏息。
  近距离看,薇欧琳斯的眼睛就像是剔透耀眼的红宝石, 美得惊心动魄。
  你在妄图掌控我。薇欧琳斯语气带着薄怒。
  她像是刚从本能行为中找回神智, 耳根微红。当然, 陛下是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错误的,理所当然地把凑得很近的薛寄推开。
  然而一离开了那山茶花香的信息素,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疼, 难言的暴躁感在胸中聚集。
  她狠狠拧了下眉, 背脊挺得很直, 状似无意地坐到悬浮车另一侧,悬浮车非常大,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只是她指尖难以自控的微微颤抖着,被她掩在了身后。
  只是一个临时标记, 陛下。
  薛寄一反往常的温顺听话, 皱起眉头, 满脸不赞同, 您不能讳疾忌医。
  薇欧琳斯:
  她梦回自己少年时,被唠唠叨叨的宫廷教师教训的场景。
  她黑了脸:闭嘴。然而尾音忍不住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带得颤抖了些。
  薛寄站起来:陛下!
  薇欧琳斯闭眼靠在座椅上, 厉声道:做好你的本分, 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 她没听到其它动静,心里略微松了些。
  然而下一秒, 她就被一股巨力反制, 要动手已经来不及,她被对方摁在皮制坐垫上,浓郁的山茶花香倾压下来。
  这次出门办事, 薛寄穿了那件外骨骼,行动灵活。
  薇欧琳斯冷冷道:薛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薛寄低低地回她:我在尽我的本分。
  你!
  我的本分就是薛寄拨弄开薇欧琳斯的金色长发,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颈子,让您不再受病痛的干扰。
  薛寄在做这些的时候,为了不激起对方的恐惧,动作轻柔,不忘带着安抚的拍了拍薇欧琳斯的后脊。
  然而薇欧琳斯丝毫不领情,如果不是因为疼痛脱力,薛寄根本制不住她。
  薇欧琳斯嗓音更冷:你以为我不敢砍了你?
  薛寄已经凑近薇欧琳斯的后颈,闻言轻叹口气。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那小块敏感的皮肤上,激起阵阵战栗,薇欧琳斯手指扣进皮制座椅里,无比痛恨此刻的自己。
  陛下,这不是掌控,是治疗。
  耳边响起女人温柔的、带着些安抚的语调。
  然后薇欧琳斯就感觉自己的后颈被叼住了。
  alpha的腺体,本来不是被用于注入的地方,薇欧琳斯却因为这个病,对于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素不那么抗拒。
  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丢在地上踩,可她身后的人的动作又是轻柔的、近乎珍视的薛寄和薇欧琳斯这种沙文主义的alpha不同,她十分罕见的在这个时候,依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给予薇欧琳斯充分适应的时间。
  要知道,鲜少有能摆脱标记猎物本能的alpha,尤其在双方信息素互相吸引的情况下。薛寄能做到这样,已经属实不易。
  薇欧琳斯闭了闭眼。
  也是,总不能一直这么抗拒下去。
  就在她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后颈忽然传来刺痛。随之而来的,是席卷过来的陌生的情潮。外来信息素的注入,罔顾主人的意愿,满足了这具躯壳的需求,并且觉得饱足。
  薇欧琳斯的身体颤抖着,这次,却不止是因为痛。
  标记的过程中,薇欧琳斯神智在迷茫和清醒中游离,偶尔有个念头会突然冒出来。她真的是一个,非常畸形的alpha。
  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有没有露出更加丢脸的样子。
  等她彻底回过神,薛寄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低头一看,上面一片水迹。
  她居然,哭了出来。
  虽然那是经过强刺激之后的生理性的泪水,她仍然很难接受。
  悬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正停在皇宫里。
  薇欧琳斯一把掀开薛寄,坐起来,摁下红色按钮。
  车门打开,空间里混杂的有些冷冽的山茶花香,缓缓逸散出去。
  薛寄站在一边,显得有些无辜,又有些不知所措。
  滚。薇欧琳斯抬指点了点车门外,这么说道。
  她的声音有些哑。
  薛寄顿了片刻,在薇欧琳斯冰冷的目光中转过身去,下了悬浮车。顿了顿,她转头道:您别忘了让医师看看,第一次临时标记
  回应她的是砰地关上的车门。
  桑若在悬浮车里坐了很久,才慢吞吞回到自己的寝宫。
  过了会儿,她把医师召过来看了看。医师的神情透出几分惊奇,又很快收敛下去,尽职尽责跟她讲了一下注意事项,并且要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观察。
  alpha被标记本来就不同于omega,更何况是这种奇特的病症,怎么谨慎对待都不为过。
  检查完,医师给她上了药,离开之前说道:您和王后采取的措施很对,再拖下去可能就严重
  在陛下杀人一样的目光中,医师闭上了嘴。
  桑若嗓音沙哑:滚吧。
  医师走后,她陷入沉思。
  片刻后,喃喃:这就是abo世界吗
  系统回答她:【是啊!这就是abo世界!】
  桑若下意识抬手,想要揉一揉后颈,想到医师的嘱托,又生生止住。
  当时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被另一个alpha压在身底下,是真的有一种焦躁感,但等到犬齿刺入,经过最开始的疼痛之后,又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升起,甚至主导人的神智。
  桑若觉得那短短的时间里,有堪比做那种事的感官刺激。
  你说她喜不喜欢我哦。
  系统:【您说任务目标?】
  它认真想了下桑若对任务目标的种种行为,以及不客气又伤人的话,诚恳道:【我觉得她不仇恨您就不错了。】
  也是。桑若叹口气。
  薛寄真的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宁可事后被暴君砍脑袋也要帮暴君治病。
  也反衬原世界线里的暴君,更加不做人了。
  唉,以暴君的脾气,看来这个世界她和挚友是很难发展了。
  不想那么多,去看看她的小研究员进展怎么样。
  另一边的薛寄,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先打了一支抑制剂。
  这次的临时标记,彻底引爆了她作为alpha的掌控欲和侵略欲,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克制力才忍耐下来,没当场把人办了。
  薇欧琳斯是alpha,就算是得了病,也不可能被临时标记。但是薛寄当时,是真的动了那个心思。
  是alpha的本能,还是她心底里有其它因素在作祟?
  抽出针筒,薛寄闭了闭眼。
  那种即将被引爆的感觉渐渐消退下去,对于信息素的控制也恢复理性,只有身体依旧是火热异常。
  像是某种难以消解的渴。
  薛寄走进浴室,又去冲了冷水澡。
  冰冷的水流浇在身上,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薇欧琳斯那双带着水雾的红眼睛。
  很久很久之后,身体里的火才冷却下去。
  然后薇欧琳斯就发现,后来薛寄跑自己这里的频率似乎有些高。
  不知道是怕自己生气,还是怕自己砍了她什么的,经常性的示好。
  比如说,薇欧琳斯经常因为沉迷政务耽误了吃饭的时间,因此胃有些不好,薛寄就特意叫厨子们做一些养胃的方子,并且每天三次在通讯上提醒。
  薇欧琳斯很喜欢熬夜看公文,每天只睡很短的几个小时。薛寄就特意掐着时间在门外等着,请人通报,提醒陛下去休息。
  等等等等。
  虽然薇欧琳斯已经对她避而不见,但薛寄就像是无孔不入的水,以一种蓬勃的生命力,渗入到她的生活中。
  这哪是找了个治病工具人,分明是找了个祖宗!
  薇欧琳斯烦不胜烦,最终在通讯上屏蔽了薛寄之前哪怕在被临时标记之后,她也没这么做。
  除了生活中的这些小插曲,薇欧琳斯还经常尝试召见那个小研究员。
  小研究员叫谈思影,是个年轻的omega,能力强,脾气也大,正在研究的当口,哪怕是陛下的诏令,依旧视而不见。
  薇欧琳斯不太喜欢很有主意的人,但她对于天才总是多了那么点宽容。
  于是权当散心,她有时会到小研究员的实验室里,了解研究进度。
  谈思影的成果十分喜人,想必过不了多久,这种能够治疗生物毒素的药物,便可以进行临床试验了。
  当初虫潮入侵,带来新型的生物病毒,不仅是薛寄,还有许多帝国将士们也中了招,或多或少的留下残疾。
  薇欧琳斯没什么人性,不能与他们的痛苦共情,她更加在意如果这些将士们能被治疗好,帝国军队又能多一批精锐曾经薛寄率领的第三军,被誉为帝国之剑,那是全帝国最为锋锐的所在。
  然后就到了领证的日子。
  按照时官的安排,两个人要先去领证,然后过一个月再举行隆重的结婚典礼。
  她们相携走下悬浮车,民政局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能感觉到她们的和睦及恩爱,薛寄还会体贴地在下台阶时扶一下薇欧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