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转眼二十天就过去了一半,墨越青是越来越着急。墨紫幽虽有心提点他往楚烈身上查,奈何她虽知真相却无证据,不好说得太明显,反会让墨越青起疑。
  这日,封夫人派人传话让她去于归院一趟。她带着飞萤到了于归院时,就见墨越青手里抓了双鞋子,急匆匆地从封夫人的屋子里出来,还未等她向他行礼,他就一阵风地冲出去了。
  墨紫幽有些奇怪地看着墨越青的背影,她总觉得墨越青的样子有些气极败坏。
  “四姐姐!”墨云飞从封夫人的屋子里探出头来,一见到她便笑。
  “伯父怎么了?”墨紫幽走进封夫人的屋子,问墨云飞道,“莫不是跟伯母吵架了?”
  “哪能啊,我娘那性子跟谁能吵得起来。”墨云飞撇撇嘴道,“爹拿了双男人的鞋子跑来问我娘是不是我们家下人的针线,我娘哪看得出来,就让他去找管针线的妈妈了。”
  “男人的鞋子?”墨紫幽微微皱眉,她觉得能让墨越青那么气极败坏,八成是与刺客一案有关了。她还未及深想,墨云飞已经拉着她进了西次间。
  “你来了。”封夫人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坐在西次间的坐榻上,她的神色不太好。她抬手招呼墨紫幽在坐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墨云飞便粘在墨紫幽身边不肯走。
  “伯母唤我来有何事?”墨紫幽坐下后问。
  “你看看吧。”封夫人把手中的信递给她。【。。。。。】
  墨紫幽接过展开一看,却是封家来的信,信上说封家在江北的铺子接连遭官府上门封查,多是一些怀疑窝藏逃犯之类的理由。等官府的人查过无事之后,封家的铺子便重新开门,结果往往没隔几日又有人再次来查。这样三番两次有官差上门,客人还以为封家屡屡犯事,都被吓走了,封家那几间铺子的生意自是一落千丈。而其它方面的生意也是接连受阻,总是一波三折,且多是官府插手之因。
  封夫人的父亲封老太爷知道情况不对劲,便花了银子托人打听,才知道是蒋家人利用在官场上的人脉在给封家生意下绊子。可封家因了墨家之故,在生意上一向都对蒋家极照顾,有大头从来都是墨家和蒋家占去。封老太爷实在不知封家是何处得罪了蒋家,便送了这封信来问一问封夫人是不是她在墨家惹怒了墨老夫人。
  “自古民不与官争,老太太这是要拿我娘家逼我低头呢。”封夫人笑了笑,蒋家会突然这样给封家下绊子,自然是墨老夫人的意思。墨老夫人这是在警告她,别说墨府里只能是她墨老夫人说话,就是封家的兴衰也掌握在她老人家手里。
  墨紫幽看了墨云飞一眼,没有说话,封夫人知她意思,便道,“他也不小了,该知道的也就别瞒着,你我难道能护他一辈子?”
  “四姐姐什么都喜欢瞒着我。”墨云飞嘟着嘴道。
  “伯母可告诉伯父了?”封夫人既是如此说,墨紫幽也就不避着墨云飞说话了。墨老夫人既是通过蒋家来耍这等手段,墨越青必然是不知道的。
  “我原也想说,结果他自己最近都这般焦头烂额,方才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有急匆匆地走了。”封夫人叹了一口气。想想,封家与墨家结亲也真是倒霉,好处没占多少,反而要拿自己的本事拼命帮墨家和蒋家挣钱。稍有一个不如意,蒋家就不顾以往情面转头就给封家下绊子。她自己在墨府也差点过得连个姨娘都不如。
  “那林大人那里呢?”墨紫幽又问,毕竟林大人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一到金陵又接连破了几个旧案,皇上极为欣赏他。
  “我那妹夫向来方直,真让他去通融走关系,他未必会,一封折子把蒋家告了倒有可能。”封夫人摇头道。
  真到那般地步,那也就等于墨、封、蒋三家撕破脸。
  也真亏了林大人断案拿人的本事,否则墨紫幽真不知他是如何在官场一直无风无浪地走到如今的。估计也有林姨妈的原因在里面,林姨妈性子虽泼辣,但也极精明,不该犯的错,她必然是拦着不让林大人犯的。
  “既然祖母非要如此,那伯母你也不必客气了。”墨紫幽想了一想,笑起来,“蒋家在官场上得力,便用官府的手段来对付封家,那封家也可以用最擅长的东西来对付蒋家。”
  “我们家最擅长的?”封夫人怔了怔,皱眉问,“你是说生意?”【。。。。。】
  “对,蒋家在钱财上一向贪婪,这一点可以利用。”墨紫幽笑道,“若是伯母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让蒋家低着头来求封家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有点麻烦就是了。”
  “蒋家已经给我们封家找了这么多麻烦了,现在封家还怕什么麻烦。”封夫人冷笑。
  “伯母有此决心便好。”墨紫幽道。
  “四姐姐,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么?”一直安静地听着墨紫幽和封夫人说话的墨云飞忽然问。
  “有。”墨紫幽伸手摸摸他的头,封夫人说的对,墨云飞越快成长越好。
  ***
  宁国公府中,萧镜之外出方才回来,便听下人通报说墨越青来访。墨府和宁国公府虽是姻亲,但自从墨越青地位渐高之后,他就少来宁国公府走动。毕竟宁国公是手握兵权的边关大将,墨越青越是内阁次辅,两家走太勤,难免会让皇上心生警惕,还不如在表面上疏疏淡淡来得妥当。
  所以,萧镜之心知墨越青今日突然来访,必是有极重要的事找他。他吩咐人将墨越青请到书房,自己换了衣服便去书房见墨越青。
  才进书房里,萧镜之就见墨越青一脸阴沉地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桌上丫环上的茶,他连碰也不碰一下。
  萧镜之给书房里的丫环使了个眼色,那丫环便退了出去,又关上了书房的门。萧镜之才问墨越青道,“姑父今日怎么来了?”
  “来问一问,我又是哪里得罪宁国公府了!”墨越青冷笑着把一双白布包着的黑色鞋子啪地一下拍在桌上。
  “什么意思?”萧镜之皱着眉头看着那双露出白布的黑色鞋子。【。。。。。】
  “那日皇上在叶阁老府上遭遇刺杀,皇上责令我二十天内破此案。但刺客当场自尽,我便只能从他的衣物兵器上着手。”墨越青盯着萧镜之道,“这是那刺客穿的鞋子。”
  “与我有何关系?”萧镜之不解。
  “这双鞋子出自我府中针线丫环之手。”墨越青冷冷道,“我回府问过针线上的人,这双鞋子丢失的那日,正是云飞落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得比较顺,不顺的时候真是边写边想死啊。。。。比如另一本。。。。我要好好睡一觉,为了改那一本,真是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元旦碰上我外公八十大寿只睡了两个小时。。。。。
  第69章
  萧镜之一怔,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墨越青, “姑父以为是我?”
  “若不是你, 为何这般巧?”墨越青冷冷笑道, “刑部上下忙了个焦头烂额, 结果查来查去却查到了我的府上。幸而刑部是我在做主, 否则, 这会儿你怕是只能到刑部大牢里同我说话了!”
  “姑父怎如此糊涂。墨家和宁国公府的关系本就是姻亲,况且——”萧镜之神色淡淡,别有深意道, “姑父与我父亲之间也是有非同一般的情谊,姑父若是出了事,难道宁国公府就能逃得过?我怎会做出此等犯傻之事?”【。。。。。】
  发生了这种事情,墨越青虽然愤怒,但到底心里是明白的,就如宁国公府拿着他的把柄一般,他也知道宁国公府的不少阴私,宁国公府若真的设计陷害于他,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将宁国公府拉下水,所以宁国公府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再则,他和宁国公府之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且还利益相关,宁国公府无缘无故为何要陷害于他。
  他只不过是对于萧镜之上次设计让墨云飞落水在墨府当中制造混乱, 再从他书房中行窃之事余怒未消,借题发挥罢了。而且,只要想到墨府里吃里爬外,帮着宁国公府的人居然是他深为重视的长子,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对宁国公府的愤怒。
  “你既知墨家与宁国公府息息相关,就该知道我若是出了事——”墨越青没把话说完,但他相信萧镜之一定明白他话中未尽之意。他又道,“况且,若非你那日在我府中制造混乱,又怎会给了宵小之人可趁之机!”
  “姑父真是说笑了,偷一双下人穿的鞋子而已,容易得很,何需制造混乱?”萧镜之冷看墨越青一眼,“那人故意选在那夜下手,无非就是要挑拨墨家和宁国公府罢了。”【。。。。。】
  “这双鞋子那刺客穿得十分合脚,”墨越青沉默片刻,面色凝重,道,“我府中下人虽不多,却也不少,针线上每双鞋自然都是按着每个下人的脚的尺寸来做。此人就只偷了这么一双,偏偏就如此合那刺客的脚尺寸,显然他不仅知道我府中针线娘什么时候会做新鞋,甚至连我府中下人的脚的尺寸都了若指掌,更又能选在那日你将在我府中制造混乱时下手,分明是窥伺我墨家多时了。”
  只要想到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在紧盯着自己,紧盯着墨家,墨越青就觉得毛骨悚然。况且,那日萧镜之行事突然,连他也是事后突破,偏那暗处窥伺墨家之人却是知道得这般清楚。他道,“他还时刻掌握着皇上的行踪,皇上那日去叶府完全是临时起意,可这刺客伪装身份混入叶府却是在皇上驾临叶府之前。不仅如此,刺客还事先在牙中藏好了□□,做了万全的准备,偏偏就在这鞋上留下破绽让刑部查到,分明就是针对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