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魔障_第24章
  “不好意思,请叫我景先生。”或许男人的震惊都写在了脸上,景安换了一个礼貌的祈使句。
  景安醒了,谢木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强忍着笑介绍道:“这位是祝焱道长。”
  祝焱正准备介绍自己,就见景安点了点头:“我知道,就是你把李晴那个大麻烦介绍给我们的。”
  祝焱瞬间垮下了脸:“也不能这么说,我就是一个由头,而且人家目的本来就是你们。”
  “哦,他承认了。”景安看向谢木佑,“这么不靠谱的道长说不定也就是个江湖郎中,我们去医院挂号都比这个靠谱。”
  祝焱气呼呼地被气跑了,临走前还拧着眉头粗声问:“你确定你没找错人?我怎么瞅着不像呢。”
  “哪里不像了?”谢七也不在意,只是好奇祝焱为什么会觉得不像。
  “判若两人。”祝焱斩钉截铁道,并且努力回忆着,“他原来难道不是个温润君子吗?”
  说这话的时候,祝焱嫌天气太热把宽袖撸了起来,苦思冥想他遥远记忆中的那一位。
  谢木佑这回终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就仿佛冰山融化了一角。
  “五哥,注意形象。”谢木佑顿了顿,“你记错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我是不会认错人的。”
  ……
  再次回到室内,景安正用黝黑的眼睛盯着他。
  谢木佑一怔,快步上前:“还难受?”
  “骨头痒,想起床。”
  “那就起来活动活动。”谢木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脸色难看了起来,“你动不了?”说完这话,就想扭头去找估计还没走远的祝焱。
  景安不耐烦地拉住了拽住了他:“你说能起我就起来了,用不着问别人。”
  谢木佑彻底怔住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其实不用,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们的关系——”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一个词语诠释他们的关系,就被景安接下来的话砸懵了。
  “怕你哭。”景安撇撇嘴,跳下床甩了甩脖子,听着关节甩开嘎吧嘎吧的响声,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没有。”谢木佑小声地嘟囔道,其实这哪里算是哭,而且跟过往历历在目的分别相比,这一次可以说上温和。
  可……大约还是心有妄念,有了希望就不忍心希望幻灭。
  ***
  余下的日子里,时间过得很慢。
  景安喜欢驾着腿躺在,旁边放上一小碟花生或者一壶酒,微微偏头,就能看见坐在方桌前或看书或卜卦或捣鼓那块红色晶体的谢七。
  也因为屋子是横梁结构的,屋顶足够高,景安有时候兴致来了,就从书柜顶直接上了梁,他乐此不疲的是,有时候有人来找谢七,他不知哪里看不顺眼了就发出点声响,来人一仰头就能对上他恶劣的笑。
  庭院里的凤凰木茂密的绿叶中已经有了几抹红,预示着夏日已经悄悄临近。
  “热。”
  谢木佑仰着脸看他,好脾气地问:“我去给你弄碗冰?”
  “谢七。”景安从书柜顶探出个脑袋,“你——”
  话音未落,一个纸鹤飞了进来,落在谢木佑的手上,便安静地变回了真实的纸鹤。
  谢木佑拆开纸鹤,摩挲了一会儿纸张,他的唇抿了起来。
  景安翻身落地,凑到他身旁,却发现一个字也没有,忍不住撇嘴:“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除了你别人没法看?”
  “不是,你摸摸看。”谢木佑带着他的手指摩挲着纸张,景安指尖触手可及的是凹凸不平的触感。
  “这是……”
  “盲文。”谢木佑解释道。
  景安挑了挑眉:“盲眼婆婆给你的?”
  谢木佑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信里是说,苏复鑫死了,被他害死的两个兄弟鬼魂所慑,从公司楼顶坠落身亡。李盼没事但是精神状态不太好,两个小孩送去国外给爷爷奶奶带着了。”
  “那李晴呢?”景安这些天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的昏迷导致那个女人跑了,但谢七却总是宽慰他就算她跑了也跟他们没关系。
  “她手背受血怨虫腐蚀,当红瘢蔓延至心脏她就活不成了。”
  景安这下算是安了心,“那这算皆大欢喜?”
  谢木佑点了点头,但眉头的疑虑却始终没有化去。
  宿主生,心魔生。宿主死,心魔死。
  当然有心魔去除的情况,但却从来没有宿主已死,心魔还存活的先例。
  他之前以为的那块晶石是贪欲心魔剩下的凝结物,那苏复鑫死了,那块东西也应当不在了才对。
  可此时晶石还老实地呆在他的口袋中。
  究竟那块石头是什么?
  而且,最让他焦虑的是信的落款,落款是盲眼婆婆。
  可从前盲眼婆婆给他写的信中,信件的落款无一例外是阿芒。
  但当谢木佑当初发觉被骗,破解天机阵时,她会牵扯到整件事情已经让他难以置信。谢木佑如今也拿不准她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小阿芒。
  收起信件,谢木佑不再多思。
  总之,他没让李晴在他面前杀了李盼,已经偿了那份他让她去找李盼的因果。他们救下了李盼也间接地偿了小女孩喊的那声“小心”。
  只要景安没有沾染因果,他可以选择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