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魔障_第134章
  于桐的言辞间其实已经暴露了她对她口中的主人的态度,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一边是繁花似锦的承诺,另一边是看似无情剥削他们的师父。
  谢木佑能够理解她想离开,一个正值年华的小姑娘谁会想在这个海岛上呆一辈子?可是却不能理解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
  他后退了几步,让骆成虚自己解决他们门内的事。
  至于出不出人命,一个人都死死地踩在他的底线上了,他还会在乎她的生死吗?
  谢木佑想, 只要不是点名道姓要景安就好,虽然他们迟早会对上,但不是在现在。
  现在对上的风险实在太大, 这其中涉及的远不止是他一个人, 他承担不起。
  “对了, 骆成虚, 我建议先切段她和她那位主人的联系,这方面你应该比我精通。”
  骆成虚终于还是离开了那个位置,怒瞪着他的这位女弟子,气得手都在颤抖。他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捡他们回来,收养他们把他们养大,到头来就这样对自己?
  谢木佑则在感受景安的动态,察觉到自己在进山洞前给的项链爆裂开来,突然间就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给的链子属于外力和外物,如果景安能够顺利吸收其中的能量的话,爆裂才是情理之中。
  如果里面的能量连项链都震不碎的话,他才要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幺蛾子。
  但是被他记挂的景安此时却不像他想的那般安逸,事实上谢七用来感受景安状态的项链,在爆裂的时候给景安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星光到最后已经容纳不下除了景安外的任何力量,从黑色的链绳开始四分五裂,脱离景安后瞬间被星光剿杀。
  而他胸口的玻璃珠在脱离了牵引后,也隐约有着破裂的趋势,玻璃珠表面出现了冰裂纹。
  浸润在星光中的景安却似有所感地拧起了眉头,不行——
  不行——
  不可以——
  玻璃珠不能破——那是谢七给他的!
  景安咻地睁开了双目,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让他体内形成的循环霎时间断裂了。
  还未被完全吸收的星光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筋脉欲裂的痛苦让景安脱力阖上双目,而他紧攥的掌心也因为失去神智而被迫松开。
  “咔嚓”一声,失去了庇护的玻璃球应声爆裂。
  没了外力的阻隔,星光再次疯狂地向景安体内涌去。
  ……
  谢木佑胸口一疼,唇边却浮起了微笑。□□被剿杀还是让他难受了一把,但是景安在吸收顺利力量的这件事让他被于桐激起的怒气都消散了不少。
  他看着眼前严师训逆徒的场面,凉凉地说:“你也别怪人家,教不严师之惰,你自己都这么对你师父,你觉得你徒弟还能好好对你?”
  骆成虚的动作顿住了,半晌才道:“你懂什么?如果我成功了,师父才能活命。他都多大年纪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但我知道他并不同意你这样做。”谢木佑扫了一眼动弹不能的掌门,“他要是同意也不至于现在这种状态。”
  “欺师灭祖这种事。”谢木佑勾起唇角,“落星派还真是一脉相承。”
  “你!”被戳到痛处的骆成虚一口气梗在喉头。
  “你们快看!”
  有人高声道。
  众人抬头,而谢木佑比他们都快上一步,他不是往金光处跑,而是朝着他和景安原本坐着的位置跑去。
  飞快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件东西,再扭身回到牢笼处,金光所到之处所有的庚金都溶解了。
  谢木佑的笑容更大了,那是纯粹的力量之源。虽然不知道骆成虚哪里学来的祭天阵布置,又是哪里找来能够引星子之力的九星阵法,但是托骆成虚的福,景安恢复得比他想象中要快。
  如果说五天之前他还想着慢慢来,因为那时候他想数着相处的时间过日子。但是现在他迫切着希望景安能够快点恢复,这一趟海岛之行他遇见了太多过去的人。
  谢木佑从来不相信巧合,要么是有人在算计,要么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其实比起算计,他更害怕的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似乎在昭示着这一漫长的轮回终于走到了头。
  也昭示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金光散去之前,谢木佑丝毫不畏惧那些星光,直接将手中的斗篷抖开罩住了在别人视线中还是模糊的人影。
  景安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斗篷从头盖到了腿。但是很快,他就醒了神,满腔都是谢七的味道,他很难不回神。
  低头看了看自己赤条条的身体,也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他抓住领口,总算把斗篷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比起大殿里的灯光,他更先见到的是谢七的脸。
  景安突然想起他们初见时,他还以为这人没有表情甚至是不会笑,但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人会把所有的喜悦都呈现出来。
  每一个绒毛都在告诉自己,他很开心。
  景安抬起左手,按在了他的头顶揉了揉。谢七就着他这个姿势蹭了蹭他的手掌心,景安右手重重地扣住他的后背。
  两个人完成了一个奇怪的拥抱,景安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哑声道:“我没事。”
  “嗯,我知道。”谢木佑抿出了笑,却不肯承认自己担心了。
  “可我感受到了你的害怕和担心。”景安重重的地揉了揉这人的后脑,但提到他感受谢七情绪的玻璃珠时声音却低了下去,“抱歉。”
  “什么?”谢木佑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抱歉,“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差点把这里给拆了。”
  景安笑了笑:“就是拆了,他们也活该。”
  “玻璃珠。”景安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胸口,“我没有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