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王大虎听了弟弟的话,抬腿就踹了弟弟一脚,“小虎还小,你别吓着他。”他说着脸色也变了,因为今天目睹的一切实在太血腥,那都是人啊!一刀一个砍死了一千多人,那血都凝成了很大一块,晚上肯定得做恶梦,幸好小虎身材小没看到,万幸啊!
  王二虎揉揉被哥哥踹的地方,“大哥,我说的是实话,听老一辈人讲,活不下去的年头,不吃人肉根本没法活……。”
  王大虎打断弟弟的话,“那是什么时候啊!咱们现在摊上了一个好皇帝,你就放心吧!肯定饿不死。”
  天黑之后下起了毛毛雨,使空气湿重起来,泥土的味道很大。我阻止了想关窗户的王承恩,走到窗边深深的吸了口气,希望绵软的细雨能冲淡城外血腥的气息。
  房内坐着李标、卢象升、李邦华、倪元璐和高弘图,这五个人是被崇祯命令着坐在椅子上的,因为从来就没这个礼数,所以五个人坐的都不踏实,当然了,崇祯对他们的关怀他们也知道,站着确实累啊!
  感到有风吹进来,我亲手把窗户关上,回头问李邦华,“京营人马,没有异常吧?”
  李邦华站起来刚想说话就被崇祯示意坐下说,他不得已只好坐下,“回皇上,京营人马稳妥的很,不会出现任何纰漏,微臣已经遵照皇上的旨意,让他们分散驻扎,明天一早就可以启程赶赴辽东。”
  “爱卿到了辽东,一定要让袁崇焕把这些人马打乱重新编制,这样也能让他们把京城发生的事情流传开,使边关将士都知道,违反军纪没有好下场。”
  倪元璐等崇祯不说了,马上接口道:“皇上,臣接手户部,此时情况很不乐观,户部存银不到三十万两了。”倪元璐这个新上任的财政部长也是穷鬼一个。
  我啊了一声,“朕下拨的五百万两银子这么快就用完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这比花钱如流水还快,简直是花钱如尿崩啊!
  倪元璐倒也尽职尽责,把过往的花销一一道来:“皇上,辽东军饷合计一百二十万两;孙承宗孙大人离京的时候拿走了五十万两;江南等地采买粮食,合计一百七十万两;余下花销的是用于赈灾和兴修水利的银两……。”
  “不用说了,朕再拿出五百万两就是了,不过朕可把话说在前面,倪元璐,你是户部尚书,掌管全国的钱粮户薄,这花钱的买卖可得仔细一些,这五百万两,一定得花到明年五月份,否则,你这个户部尚书就等着吃枪子吧!”我一咬牙,又拿出了五百万两的私房钱。
  倪元璐不明白吃枪子是什么,但是崇祯皇帝的意思他明白,这钱是得省着点花,没办法,勒紧裤腰带吧!
  我找这几个人来是为了招募新军的事情,钱粮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是高弘图的工作了,“高爱卿,你现在是工部尚书,以前也在工部任职,想必对军火器械不陌生,爱卿回去之后,把大明现有的火器制造情况写一个报告,越详细越好,有不明白的地方去问制造火器的匠人,别端架子,要不耻下问,这个报告写不好,把你的卵蛋踩碎喽喂狗。”我很关心现在的“军火制造业”,一着急,粗口成脏。
  高弘图没注意崇祯皇帝的粗口,点头道:“皇上放心,微臣定当悉心办理此事。”他初掌一部之重担,而且又年轻,干劲非常大。
  “那今晚就到这吧!诸位爱卿在这里吃完晚饭再走。”我发现请他们吃饭是个非常有效的笼络人心的手段。
  跟皇帝共进晚餐当然是好事,这就是所谓的恩宠。李标等人都非常高兴,可当清淡的饭菜被端上来之后,除了卢象升,其他人很受触动。
  “皇上,这……这怎么行啊!”李标没想到崇祯皇帝的晚餐还不如他家的丰盛,“皇上日理万机,这样下去……。”
  我笑着说:“爱卿,这你就不懂啦!朕这几样菜,人体必须的营养一样都不缺,吃饭嘛!吃的好不重要,吃出健康才算是吃的好,来,诸位爱卿尝尝这豆腐。”我虽然让御膳房清减了菜单,但是后世的时候潜移默化的健康知识可没忘,再说了,吃三十多箱方便面早吃出了一条真理,没营养,等于狗屁。
  酒足饭饱之后,崇祯皇帝只留下了卢象升,其他人都被送回家了。
  “建斗,明天京营的人马就会被李邦华拉走,招募新军也该行动了,不知建斗有什么好建议?”我虽然有想法,但是付诸行动还是卢象升的事情。
  “不知皇上想招募多少新军?”卢象升熟读兵书,第一个问的就是兵员额度的问题。
  我想了想,“朕初步打算招募新军五万人,之前问过孙承宗,这八万人一年的花费就将近百万两,加上人吃马喂,是笔很大的数目,已经是朕能承受的极限了。”本来可以削减到三万人,可是明年这个时候后金就打来了,多一点人马总是好的。
  第十八章 专业和非专业的区别
  卢象升思考一会,斟酌了一下用词,“皇上,兵法名家有句话,募贵多,选贵少,多则可致贤愚,少则乃有精锐……。”
  我上学的时候,文言文就不太好,听了卢象升的话,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摆手打断他,“建斗,别咬文嚼字,说大白话,听着顺耳。”
  卢象升被崇祯说的笑了,“皇上,招兵如果招募来的人马多,那就能壮大声势,但是指挥这样的大军,难度非常大,各个方面稍有疏忽便会导致全盘崩溃,乌合之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招募士兵可以广泛一些,那样能网罗各式各样的人才,选拔士兵则要严格控制数量,精益求精,只有这样才能组成精锐之师。”
  我揉揉太阳穴,“行了,建斗别说了,这些你明白就好,咱们现在讨论一下重点。”我发现卢象升有逐渐说教的嫌疑马上打住,这些兵书战策方面的问题,说的不好听一点,我就是二百五,拍马也赶不上自幼熟读兵书的卢象升,干脆还是直奔主题吧!
  “朕打算从灾民之中招兵,而且要招募有家室亲属的,朕招募的新军跟大明以往的军队都不一样,军饷优渥,待遇非常高,不但士兵本人有诸多好处,连其亲属都会受惠,诸如免除赋税徭役等等……。”一边说,我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的蓝图。
  卢象升突然站起身来,冲崇祯皇帝施了一礼,“皇上信任微臣,把招募新军的重担交付微臣,微臣心怀惶恐,生怕有负皇上的嘱托,微臣早有计划在胸,还请皇上听微臣说完,微臣先告一罪。”卢象升的秉性刚直,心里从来不藏着话,明知道打断崇祯的讲话大为不敬,可他仍然要说。
  “建斗这是干什么,快坐下,坐下!朕是有些心急,疏忽了建斗的想法,建斗说吧!”我心中暗道,看来卢象升的脾气不怎么好啊!说来也是,我先问人家有没有想法,结果人家说到一半就被我打住了,理亏。
  卢象升坐下道:“皇上刚才所言招募灾民确实可行,但是微臣还要补充一下,新军一定要招募乡间田野中的农民,因为他们畏惧官府,害怕律令,忠诚老实最容易被恩德感动,即使强征他们入伍,他们都不会反抗,而且他们当兵之后畏惧军法,知道规矩又会感恩戴德,自然就会心悦诚服,这样一来就便于皇上的指挥。”
  “建斗说的很对,接着说。”
  卢象升接着说道:“兵源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缺,皇上想招募那些有家室亲属的人当兵,有利也有弊,他们挂念亲属,为了亲属会冲锋陷阵;同样,贪妻恋子也会使他们畏缩不前,战斗力下降,这就需要好的方法去引导了;
  再则优渥军饷,免除赋税徭役等等,现在看来作用不大,京师地区骤遭大灾,只要能让老百姓活下去,皇上就笼络住了民心,大灾之时皇上给了他们优厚的待遇,等大灾过后,岂不难以喂饱他们,养兵之道在于平衡,不骄不弃才能使士兵处于最佳状态……。”
  我听着卢象升越说越忘我,终于明白非专业人士和专业人士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了,我凭借的是一腔热血和对未来的了解,有投机取巧的嫌疑;
  而卢象升则有天赋,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带兵打仗,听他所言,我才知道军事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是玩玩cs,读读三国就能通透的,有一点照顾不到的地方都使不得呀!
  “建斗,朕说过,朕把自己托付给你,在朕看来,军队就是安身立命的本钱,朕这点本钱就用到你身上了,尽管放手去做,一切都有朕担待。”一个好领导不用事必躬亲,知人善任就可以了,再说我只打算把非火器部队交给卢象升管理,至于全员火器部队,还得我自己来带,我总觉得,在这个时代,火器应该大有作为。
  卢象升也觉得刚才有些过头了,明显不是臣子之道,他一躬身,“皇上,微臣懂的不过是前人的经验和教训而已,在大体方面微臣自认不会出现纰漏,可在具体的实施上,还得皇上亲历亲为才是。”他不是傻子,崇祯对他信任不假,但是他不能不知道深浅,自古以来手握兵权的将领都会遭到君主的猜疑,知道进退很重要。
  我笑了笑,“建斗,招募和训练新兵就交给你负责,等你把新兵训练两三个月,再交给朕来带,那时候朕一定会拿出一个完整的计划,建斗到时候肯定会一看眼界。”我这不是给卢象升留什么悬念,而是现在我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接下来,我一边写“计划书”一边催高弘图把火器制造业的报告快点写好给我,都说明朝末年的火器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在世界上处于前列,可没有一个明确的报告,我还是不放心,毕竟历史上,是拿弓箭的后金打败了拿冒烟武器的大明帝国呀!
  我正为这个事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道奏章让我烦躁的心田清凉许多。奏章是福建巡抚熊文灿送来的,说是有一海盗郑芝龙率众投诚,希望朝廷能酌量授予官职安抚其心。
  愣了一会我才想起来,郑芝龙就是郑成功的老子,打海战有一手,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儿子郑成功,不知道郑成功这会出世没有?
  晃晃脑袋把关于郑成功的念头抛掉,仔细的思考郑芝龙率众接受招安的事情。明清以来,海防逐渐废弛,致使1840年以后,国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苦难,根源就在国家不重视海洋,不重视海军,如果不是郑芝龙,我还真把海军给忽略了,可惜不忽略也没用,现在也没什么本钱,养不起海军啊!
  熊文灿的奏章后面有内阁的批复意见,意思是先不给郑芝龙任何官职,让郑芝龙率领自己的人马打击其他海盗,如李魁奇、钟彬、刘香老等人,看其战绩再授予官职。
  这倒是驱狼吞虎的好主意,我点着头,拿朱笔打了一个红勾勾。
  第十九章 金銮殿好像菜市场
  “咦!张爱卿?你怎么没走?”我看到走进来的张庆臻,非常纳闷,他应该跟李邦华一起赶赴辽东啊!
  “是微臣没让张爵爷走的。”随着话音,后面进来的是大学士钱龙锡,再后面是刘鸿训。
  刘鸿训上前一步道:“皇上,调走拱卫京师的三大营人马,太过草率,皇上已然命李大人起行,微臣阻拦不及,但是张爵爷就不能走了,留下两万人马拱卫京师非常必要,畿辅空虚,与国不利呀!”
  刘鸿训和钱龙锡来之前已经商量过,虽然边防牢固,但是事有万一,出了纰漏他们担待不起,最好的办法是留下一部分军队,这样做也稳妥。至于崇祯皇帝招募新军,他们俩极为赞同。反正花的是内库的银子,他们干预不着。
  我看着脸色仍然很差的刘钱二人,马上招呼内侍给他们搬了两把椅子,“两位爱卿身体不适,怎么还参研国政啊!要好生静养才是。”
  “事关国脉,微臣不敢怠慢,皇上受险于京营,将京营人马悉数外调本也在理,但凡事讲究循序渐进,老百姓都知道一口吃不出胖子来,皇上未免太过心急了,等新军初具规模时再替换京营人马也不迟啊!”
  刘鸿训被那些军兵吓的苦胆险些破裂,招募新军替换京营人马也在他的考虑之列,但是为官多年的他深知积重难返,想要一下子扭转局面,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他才和钱龙锡拦下张庆臻,以此来确保京师的稳定局面。
  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是那么笨,把京营人马都调走京师自然空虚,原本打算用东厂和锦衣卫维持稳定,而且现在后金同样遭遇灾害,无力南下,陕西虽然有事,但是波及不到北方,几个月的时间肯定够用,那个时候新军已经建成,独当一面应该不成问题,即使不能独当一面,当炮灰拖延时间总可以吧!
  钱龙锡和刘鸿训老成持重,考虑问题很全面,但是这些话我自然不能跟他们说,说了他们也不会赞同,看来只能顺应他们,也算是安一下京官们紧张的心情,我把京营人马调走,好几个官员都反对,兵部给事科差点封还圣旨呢!
  “朕知道了,是朕考虑不周,劳两位爱卿操心,此事就依两位爱卿所言,张爱卿所部的人马暂且留守京城,帮助灾民干一些活计吧!”
  钱龙锡见崇祯皇帝听从了他和刘鸿训的建议,心怀大慰,马上又提出了一个建议,“皇上,内阁之中只剩下了三位大学士,微臣和刘大人身体又不好,只有李标李大人辅佐皇上,稍显不足,也达不到集思广益的目的,微臣认为推选三两个人入阁,乃是当务之急。”
  刘鸿训也觉得钱龙锡提的对,他自从被混蛋军兵吓到之后,精神一直不振,没有半年三个月休息不过来,再说原本六个阁臣现在剩下三个,不合体制。崇祯年少,容易冲动,不多些阁臣辅佐,容易出大的决策失误,今次调动京营人马就是一例。
  刘鸿训和钱龙锡提议增选阁臣,非我所愿,我的计划是把军队建设摆在第一位,手握军权之后马上进行体质改革,而且是大刀阔斧的革新,一扫沆瀣之气。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俩提出要增选阁臣,实在不是时候。
  刘鸿训见崇祯犹豫,马上进言道:“皇上日理万机,而百官清闲,不是为臣之道,为人臣子者,定当投身报效,皇上如果拿不定主意,可先让廷臣推选,再由皇上决断。”他以为崇祯犹豫是没有合适的阁臣人选。
  我没有理由反驳他们,又见刘鸿训和钱龙锡为此事如此热心,只好点头道:“那好,百官推选一下,让朕看看都有那些人选。”嘴上这么说,心中早打好了主意,反正这内阁要改组,大不了都把他们变成咨询顾问成员。
  前次因为免除赋税一事在百官中引发了热烈的讨论,没想到这次推选阁臣,引发的“讨论”比上次还厉害。
  李标给我的名单有十一个人,其中包括吏部侍郎成基命,礼部侍郎钱谦益等人,在我看来不论谁入阁都是一样的,正想提笔圈点两三个人,结果礼部尚书温体仁和侍郎周延儒闹腾起来了。
  温体仁和周延儒,在崇祯刚刚继位的时候就差点做成内阁大学士,失去一次机会的他们没想到,这次推选阁臣也没他们的份,他们哪能甘心,就把入选的人从头到尾推敲一遍,发现礼部侍郎钱谦益在浙江做学官的时候,涉嫌营私舞弊,马上就弹劾钱谦益不配入阁。
  我对温体仁的印象不大好,觉得这个人没什么能耐,也就比被我赶回老家的周道登好一点点,正准备改革的时候把他拿下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来挑刺,而且挑刺实在太牵强了,我都闻到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真是没有一点出息。
  温体仁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因此在殿上演讲起来,“臣非言官御史,不应该说及此事,而且关于推选阁臣,更应该避嫌,但是枚卜大典事关社稷安危,钱谦益结党营私,受贿,确实属实,臣不想皇上被蒙蔽圣听,所以不得不说。”
  吏部给事中章允儒平时就看不起温体仁,听了温体仁的话,马上反驳道:“温大人,下官记得那是天启二年发生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温大人已经官至礼部,分管学事,钱谦益涉嫌舞弊,那么温大人就没有责任吗?起码也是失察之罪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温体仁没想到章允儒会提起这个由头,没等他反驳辩解,又有几个官员为钱谦益辩白,而他的死党周延儒也带头力挺温体仁,整个大殿好似菜市场一般热闹。
  “都住口!”我被吵的闹心,拍案而起,“谁是谁非对对质不就清楚了,把物证拿来大家看看。”我心里说话,狗咬狗一嘴毛,这些当官的都没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争权夺利倒是一个不让一个。
  第二十章 皇帝拍马屁的功夫
  钱谦益犯的错误对我来说有些熟悉,主要就是考生买通学官作弊,我念大学的时候也作弊过,对其中的关键颇为了解,拿过原装的试卷看看,再由旁人指点一二就看出毛病了,虽然钱谦益有点冤枉,但是失察之罪难逃。
  钱谦益此时已经站立在金銮殿上,当他看见崇祯皇帝命人拿出当年的试卷,就知道难逃其咎,站出道:“皇上,微臣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作弊,但是微臣身为学官,探查不明,已是罪过……。”
  “你知道就好,朕如果治你重罪,有点不通情理,但是你确实要承担责任,朕罢了你的官,回家好好想想去吧!”
  我对钱谦益最大的印象还是通过他的那个出了名的小妾柳如是,柳如是堪称梁红玉式的风尘中人,品行比钱谦益之流高出很多,可惜柳如是一家已经被红丸案弄的家破人亡,否则我还真想把柳如是弄到手,年纪小点也没什么,就当是萝莉养成了,唉!深受h游戏的影响啊!
  周延儒见崇祯皇帝罢了钱谦益的官,心头高兴,马上接过话来,“皇上,推选阁臣,表面上很是公正,其实暗中作主的就是那么三两个人,其他人都是人云亦云之辈,谁也不想得罪人,这推选之人如何,可见一般,还望皇上圣裁。”
  周延儒这一棒子太过歹毒,说白了就是冲刘鸿训等大学士而去,他深知崇祯初登大宝,最忌讳的就是朝臣结党营私,而他的发言,恰恰点出刘鸿训等人结党营私,是棉里藏针的上等功夫。
  我本来就不希望推选什么阁臣,周延儒的话正合我意,因而装出一副龙颜大怒的样子,“也好,此事就到此为止,所推选的人一个都不准入阁,钱谦益罢官回家,温体仁连降三级,章允儒直言正理,当予以嘉奖,升为御史言官,协助左都御史曹于卞。”
  崇祯皇帝的决断,绝大多数的官员是赞同的,而当事人则各有喜忧,最好运的当是章允儒,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就从七品的给事中升迁为御史,起码连升了三四级;最倒霉的是钱谦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人揪出来,结果被罢官回家,再次就是温体仁,本想捞捞好处,进入内阁,结果事与愿违,被连降三级,最窝囊的就是周延儒,说的话崇祯采纳了部分,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白忙活一场。
  刘鸿训等三位阁臣见崇祯皇帝生气了,还以为周延儒的话真的起了作用,三人很是惶恐。神宗以来,朝臣最怕的就是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虽然党争一直都在继续,但是挑明了,谁都害怕,因此退朝之后,三人一同去见崇祯,最少也得解释一番,如果真的让崇祯以为推选的人是他们三个内定的,可就不好处理了。
  “皇上疑虑大臣之中有结党营私之辈,也属应当,毕竟神宗以来党争不断,互相倾扎,不知忧国,然,皇上登基以来,铲除魏奸,任用贤能,党争已经逐渐平息,望皇上明察。”
  钱龙锡说完看看刘鸿训。
  刘鸿训接着道:“做臣子的不能以党派侍奉皇上,而皇上也不可以以党疑臣,而是应该考察人品,辨别忠奸,像今天在殿上大举干戈,致使官吏横分畛域,不是国家之福啊!”
  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我对这三个人的人品有一定了解,知道他们三个不会给我亏吃,但是推选阁臣和我的计划相冲突,还是不能答应,当然,现在消除他们三个的疑虑很重要。
  “朕知道三位爱卿因何来见朕,朕不是怀疑你们培植党羽,结党营私,三位爱卿尽可放心,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然让三位爱卿辅佐,就不会猜忌你们,刘爱卿和钱爱卿身体不适,可以放心的静养,朕已经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内阁之中可以让成基命等人来参予,但是他们只有参谋之职而无票拟职权,不知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刘鸿训三人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而且从崇祯的言语中充分体会到了依仗他们为股肱之臣的味道,他们三个能不高兴吗!这个马屁可是皇上拍的呢!
  我打发走了刘鸿训三人,面对计划书也没了兴趣,心说当官累,当皇帝也不轻松啊!走出门去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散散步。生命在于运动,运动等于健康嘛!“上辈子”就吃了不爱运动的苦头呢!
  走了二三百米,也没看见几个人,我估计自打紫禁城落成以来,还没这么冷清呢!偌大的皇宫里住了这么少的人,还真是没有生气。
  “陛下——!”一个宫女看见崇祯皇帝,脸上立即浮现喜色,冲崇祯皇帝一施礼,快步的朝内通传。
  我抬头一看,不由笑起来,这里是承乾宫,也就是结束我处男生涯的地方,想起有些日子没见到田淑娥了,我抬腿向内走去。
  田贵妃听贴身宫女说崇祯皇帝来了,还有些不太相信,等她出来看见崇祯皇帝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失宠的滋味她可算是尝到了,孤寂无味,闹起心来像是有一百只小猫在挠她一样。
  田淑娥扑入我的怀里,抱着软玉,嗅着香气,我骂了自己一句有福不会享受,明天会变成什么样无人敢保证,只有抱在怀里的美女才是真实的呀!在保证努力面对明天的情况下,该享受的时候就应该享受才是。
  “啊!”
  我正抱着田淑娥,正反省对女人的态度的时候,对待生活的方式的时候,身边几个宫女惊呼出声。
  天上的太阳逐渐的变了,被一个圆圆的黑影所遮盖,这个变化让宫女们惊叫起来,但是这个现象对我来说太平常了,不就是日食嘛!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