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第95节
  [14:是啊,毕竟有爱意值呢,爱意值可是会伴随着很多不可理喻的东西的,如果是恶灵的话,那只会更加不可理喻。]
  .
  赏南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和鬼同处一室,并且还相处得有那么一些,和谐?
  江鲫挺守承诺,他说过要给童喜补习作业,每天晚上赏南和童喜吃完晚饭以后,他就会准时出现在童喜的旁边。
  头一回出现的时候,童喜被吓得眼圈都红了,而江鲫只是惨白着一张脸,扣了扣餐桌,“看题。”
  他对童喜只是公式化的,没什么笑在脸上,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和赏南第一次见他时差不太多,甚至完全就是一只恶鬼的模样。
  都在做题的时候,他无聊,会把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什么的抠出来在手里捏来捏去,捏成各种形状,滴滴答答的血液从他指间流到桌子上。
  童喜一边写作业,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按住自己不停抖动的腿。
  [14:它一开始其实是想给你补习的,只是用童喜当做了借口,没想到你用不上它。]
  赏南写字的笔尖一停,“这你都能知道?”
  [14:条件允许的时候,我可以仔仔细细地在它身上摸索。]
  不过江鲫的督促对童喜来说很有用,就算它只是在旁边什么也不做,只是偶尔会说两句话,童喜落笔不再左右摇摆,选了就是选了,速度快了许多。
  这么下去,心态应该也被磨练出来了吧。
  除非监考官换成两只恶鬼。
  “我饿了。”童喜举起手,战战兢兢地说道,“作业刚好写完。”
  赏南有些惊讶,“你这么快?”
  江鲫抱着自己的头从赏南后面出现,那断掉的脖子还血淋淋的,童喜吓得连人带椅子一块儿摔在了地上,他飞快爬起来,抱着桌子腿,“不饿了不饿了我不饿了。”
  赏南不知道童喜看见了什么,回过头也去看,不过这时,江鲫已经把头重新放到了脖子上,看着与平时无异。
  江鲫绕到童喜那边,看了一遍他的试卷,“我没有不让你吃饭。”江鲫低头,眼神凉幽幽地看着地上的童喜。
  听见能吃饭,童喜胆子大了许多,他从桌子底下爬到了赏南那边钻出来,拍拍裤子,抓起手机,“正好,我晚上放学的时候看见路上新开了一家烧烤店,我们可以试试。”
  赏南蹲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都可以,江鲫,你要吃吗?”
  江鲫是可以吃东西的,他连人都能吃,吃了之后,全部都可以作为他的养分,用“使用”其实更加合适。
  看见江鲫点头之后,童喜特意又多点了两斤小龙虾。
  他美滋滋地抱着手机,“小龙虾再不吃就过季了,就得等明年了。”
  赏南不太爱吃带壳的东西,剥起来又脏又麻烦,但他对吃的又向来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见,除了特定的几种食物不吃,其他的话,好吃就行,烤的小羊排例外,他永远把烤小羊排奉为菜单上的第一名。
  他看了对面的江鲫一眼,“你喜欢吃小龙虾吗?”
  江鲫目露羞赧,“我没吃过。”
  童喜:你那个摘脑袋的吓人劲儿呢?你怎么对着我和对着赏南是两幅面孔啊?不过童喜也没对此真的发表自己的意见,赏南和江鲫认识得比较早嘛,所以江鲫对赏南不一样,应该也是正常的。
  “没事,我还点了烤串和炒面,还有啤酒。”
  童喜点外了之后,跑去上厕所,他心里还是感谢江鲫的,要不是江鲫,他估计还是得每天在作业上磨磨叽叽个没完。
  赏南放下笔,看着江鲫,“等会你吃了之后,要是喜欢吃,我再给你买。”
  江鲫点点头,挺乖的样子,“好。”
  “我会吃,小姨他们吃的时候,我看见过,需要剥壳。”江鲫现在面对赏南,已经非常坦诚坦然。
  “江鲫?”赏南叫了对方一声,把对方从阴戾的情绪当中拽了出来,迎着江鲫阴凉平静的眼神,赏南咽了咽口水,说道,“没关系,以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再看着别人吃。
  [14:黑化值-10。]
  江鲫看着赏南放在桌面上的手,下意识伸手过去,不管是手指还是手背,能碰一下,都行。
  但它的手指刚刚碰到赏南的皮肤,就穿透了过去,它的手穿过赏南的手,搭在了桌面上同一个位置。
  [14:爱意值+5]
  江鲫眼中流下一行血泪来,浓稠的红色,像一道颜料,缓缓流淌下来。
  不知怎的,赏南感知到了对方的情绪,他忙从椅子上坐了下来,往前挪了挪椅子,“没关系的江鲫,慢慢来。”
  江鲫抬起眼,他看着赏南,眼神有些懵懂,更多的却是阴郁和恼怒。
  哪怕失去生命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如此不可置信和愤怒,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而他最后有些留恋的人,却也是杀了他的人,所以也就不再留恋了。
  他以为自己会在这个房子里呆到天荒地老,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到隔壁去,到楼下,把这一整个小区都变成他的地盘。
  开心就好了,有没有实体,又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他急切地想要拥有一副身体,一副可以触碰到赏南,可以供他使用的身体。
  “砰”!
  童喜从洗手间出来,他低着头,用手戳着手机。
  客厅静悄悄的,他便抬起头来,可这一抬起头,他就撞上了江鲫兴奋莫名的目光,童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救……”
  赏南眼睁睁地看着江鲫在自己眼前消失,还在茫然呢,脖子后面突然被人戳了一下,他回过头去,发现是童喜,可在对上童喜的眼睛之后,赏南身体一僵,试探性地喊了声:“江鲫?”
  江鲫拉开赏南旁边的椅子,倾身向前,他视线细细地描绘着赏南,“好可惜,这是你的朋友。”他使用得还挺习惯的。
  “……”
  不用江鲫点明,赏南都听得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重新拾起笔,不咸不淡,“童喜要吃小龙虾的。”
  “我帮他吃。”江鲫推开面前的一堆书本试卷,趴在桌子上,“我吃也是一样的。”
  “赏南,你上了大学以后,会谈恋爱吗?”江鲫突然问道。
  赏南看了江鲫一眼,对方的神情看起来很正常,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对方的爱意值,赏南想自己肯定会被对方套出一些“谈啊为什么不谈”“大学谈恋爱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之类的回答,那样,谁知道江鲫会做出什么来。
  “不会,我爱学习。”赏南答道,不过他也认真想过,比起那些前仆后继的追求者,他其实更加喜欢江鲫,可江鲫是鬼哎,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鬼谈恋爱。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江鲫伸手戳了戳赏南的脸,软的,热的,赏南的,他兴奋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赏南无奈道:“不会~”
  江鲫这才满意地笑了。
  江鲫话不多,他看赏南在写作业,就没有再出声打扰他,但不发声是一回事,他在旁边,小动作却是没有断过的。
  一会儿摸摸赏南的头发,一会儿戳戳他的脸,或者摸摸他的手。
  赏南并不烦他,甚至有些心疼。
  因为据他了解到的信息,江鲫从外婆死后,应该就没有人对他真正好过了。江鲫就像一只被抛弃过,也遭受过各种人的恶意的小动物,遇到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等确认之后,就开始变得大胆起来,他的占有欲,他的触碰欲,向对方展示他蓬勃生长的爱。
  电话声突然响起,是童喜的手机。
  江鲫有些不太熟练地接了电话,还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赏南,“我没有用过这样的手机。”
  电话那头是外卖员,说保安关门了,人又不在,他送不上来,问把外卖放在保安亭那台子上行不行。
  “好。”
  挂了电话之后,江鲫站起来,“我去取。”
  赏南看着对方换鞋拿钥匙带门,丝毫不含糊的一套流程,寻思着,他用童喜的身体用得还挺熟练。
  不过也好,有江鲫在,童喜晚上就没那么容易胖,高中那会儿,童喜胖得体育老师都请家长了,说再胖下去,身体一定得出问题。
  -
  走廊里的灯一直在闪。
  抱着小博美的邻居抬头懊恼地骂道:“和物业都说了多久了,非说没问题没问题,这怎么就没问题了?明明就是他们工作不上心,明天我非去骂他们一顿不可,拿钱不干活!”
  她发泄完,扭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高高大大的男生,“小同学,你说对吧,这灯明明就就有问题。”
  和她并排站着一起等电梯的童喜,表情不像平时讨喜,冷冷淡淡的,也不说话,只点头,作为回应。
  女人怀里的博美在她怀里转了一圈,乌溜溜的眼睛看见了童喜,突然开始朝童喜狂吠起来,整个走廊都充斥着刺耳高亢的狗叫声,配着时不时闪一下的灯管,女人一边安抚着小狗一边心头惴惴然,“我狗平时真的不凶,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爱对着你和你朋友叫,上次对着你朋友还没叫这么厉害,今天这架势,是想咬人啊。”
  她自我安慰,在心里想道: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同一性别,狗狗和同一性别在一块儿都是爱打架的。
  “哎,小同学,”女人又开始闲聊,“你问问们租的房子那房东,我们家过段时间也准备搬新家去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也寻思着想把这套房子租出去,你问问她,这房子是怎么租出去的?”
  “不过,要是你有同学需要房子,也可以找我,我家房子装修虽然比不上你们现在住的那套,但也是不错的嘞。”
  江鲫记得这邻居,他好友的笨蛋妈妈。
  “好的,有时间我会帮你问问。”
  邻居连连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愤愤道:“李兰可真不是个东西,走就算了,我又没想从她身上扒拉点什么吃,她居然把我们这些老邻居都拉黑了,看不起谁呢,我儿子一本大学,也不差嘛。”
  好友考上了一本大学,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江鲫勾了勾嘴角。
  期间,那小博美一直在叫,浑身的毛都快炸开了。
  女邻居抱着它,往后退了几步,指着电梯说:“你先走吧,我这狗最近也不知道是咋了。”
  江鲫没说什么,走进电梯后,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女邻居专心致志地安慰着自己的小狗,一点都没感觉到异常。
  灯也突然间不闪了。
  江鲫走在熟悉的小区里,路上每块砖的形状,他都十分熟悉。
  花坛里的草叶,湖里的睡莲和凉亭,竹影婆娑,被风吹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在门口取到了外卖,保安也在,他递出来一包炒花生,“来来来,我家老婆子炒的,带回去尝尝。”
  江鲫接过后说了谢谢,把一大包花生丢进外卖袋子里。
  童喜点了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沉甸甸的好几个大外卖盒。
  他转身往回走。
  途中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房东。
  江鲫站在一片晃动的黑色竹影里,把手机放到耳边,“您好。”
  李兰语气一如以往的温柔可亲,她那边很安静,她说话也带着让人心平气和的魔力,“童喜同学啊,最近怎么样啊?”
  “挺好的。”
  听起来,李兰的心情很好。也是,她的人生,给任何一个人,那个人的心情都会很好。
  李兰接着说:“十六中的学习强度,还能习惯吧?这个高中的学习强度可最高了,早上上课早,晚上下课晚,我儿子那会儿每天晚上放学回来还要写三四个小时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