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势不两立
  四目相对,眸光从疑惑到轻颤,似乎并没有过程。
  你就是你,眸光中的深情,出卖了你所谓的伪装。有种恨可以称之为“你化成灰我都认得”。爱,亦然。
  唐佳人背对着二王爷等人,胸口剧烈起伏着,心中一遍遍喊着:休休!休休!
  唐不休眸光疏远,打趣道:“二王爷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傻东西?”
  二王爷不答,唐不休也没指望他回答。
  唐佳人终站到唐不休的面前。
  唐不休问:“做什么?”
  唐佳人用伪装后的声音回道:“采血。”
  唐不休问:“用什么?”
  唐佳人回道:“蝎子……”
  抬手,展开手指。她本打算借着蝎子当掩护,试探一下唐不休的身体状态是否安好,是否能跑路。但不知为何,手中那只蝎子竟不知何时放弃了挣扎,死了。
  她……明明没有用力啊。
  唐佳人伸出左手,用食指戳了戳躺在右手手心动也不动的蝎子。
  唐不休低垂着头,看见唐佳人的手,以及他左手尾指上那根微不可查的红线圈,突然爆发出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声。那声音真是充满了欢喜和痛快。
  唐佳人愣了愣,果断转头,蹚水向回走。
  二王爷皱眉,问:“怎么了?”
  唐佳人用男子的声音回道:“蝎子被我捏死了。”
  二王爷的青筋蹦起一条。
  唐不休哈哈大笑道:“这是要取哪门子的血啊?”
  二王爷道:“你只要乖乖配合就好。”
  唐不休道:“想让本尊配合,你也拿出一些诚意才好。本尊真的不稀罕总提醒你,可你这不要脸的劲儿,也着实另本尊无奈。说好的,本尊入锁,你带蘑菇来。人呢?”
  唐佳人正要往池子上爬,突然听见唐不休问蘑菇,脚下一滑,直接跌进了池子里,玩命地扑腾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水不深,这才默默站起身,垂头不言语。
  唐不休笑得前仰后合,险些背过气去。他道:“王爷啊,你是打哪儿找来的这位大夫?这位一亮相,本尊的不悦瞬间散去,堪称笑到病除。”
  二王爷真是不喜欢别人和自己贫嘴,当即道:“不休门主,你是不是觉得本尊太好说话了?!”
  唐不休轻蔑地扫了二王爷一眼,道:“你这人真没趣儿。首先,本尊不可能成为你的走狗,就算是虚与委蛇,本尊也是不屑。你派人刺杀本尊也好,诬陷本尊杀了吴桂也罢,本尊可以陪你玩到底。但是……”眸光一凛,竟目露一种视人生死为玩物的恐怖笑意,幽幽道,“本尊的蘑菇,谁动谁死。她若不安全,本尊活而无意。”这话,却是对唐佳人说的。
  他扬了扬下巴,继续道:“二王爷,本尊已经无法信任你。且,你已经让本尊失去了耐心。”
  二王爷心下一凛,虽惧怕唐不休这种恐怖的眼神,却不能丢了皇家颜面,当即道:“本王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尊不会为难唐佳人。”
  唐不休直接道:“证据。”
  二王爷开口道:“送给不休门主过目。”
  怪石后,走出一人。那人身穿玄色秀着艳红色大花纹的衣袍,脸戴青面獠牙的面具,慢慢走到二王爷身边,施了一礼。宽大的袖子下,掩住那只已经没了小拇指的左手。
  他伸出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书。
  蓝皮上,上书三个字——残菊欢。
  唐佳人一扬头,看向面具男子手中的书,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却生生忍住了。
  这书,尽管被水浸泡了,但她一直将其带在身上,就好像自己还与长老们在一起混日子一般。如今,这书却跑到了……嗯,跑到了华粉墨的手上!
  对,华粉墨!
  唐佳人断定,那青面獠牙的面具下,藏着一张堪比女子还柔美的脸。因为,他的手指纤细白皙,虽不矫揉造作,却比一般女子都要轻柔上几分。腰肢纤细,好似一手便会将其掐断。且,这幅青面獠牙面具,她曾见华粉墨戴过。如此明显的特征,她若还猜不到,真可以蠢死了。
  这么想着,唐佳人没有感到丝毫的骄傲,反而陷入到愤怒和背叛的泥沼中。
  华粉墨在她表现,表现的好似要与二王爷决裂,可一转身,却偷偷拿走她的书,证明她已经落入二王爷手中,用以威胁休休。
  如此行径,简直……不要脸到令人发指!
  唐佳人十分气恼,脚蹬手刨地要从水池中爬上岸,奈何水池周围湿滑,一脚踩上去和踩在稀泥里没啥分别。
  唐佳人在那里折腾,甩得泥点子乱飞。她很想大吼一声,问他是否能冲出这里,给这些王八蛋一个教训!奈何,怪石后藏着一排弓箭手,令她不敢放手一搏。
  唐不休不着痕迹地扫了唐佳人的背影一眼,又在她的手指上打个转,这才转眼看向华粉墨手中的《残菊欢》,十分淡定地道:“书是假的。”不着痕迹地张开手,将一直攥着的那节断指扔入池塘中。
  二王爷呵呵一笑,道:“不休尊主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是不休门的一大特色?秋月白将你压来的那一天,本王便说过,只要你不反抗,肯配合,本王便不会动唐佳人。如若不然,你只能每天吃一根她的手指!不休门主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还是说,想要吃一根唐姑娘的手指?”
  唐不休意味不明地一笑,道:“所以,在本尊妥协后,你注入这满池子的化功散,想将本尊泡成残废不成?”
  唐佳人的呼吸一窒,一弯腰,从泥巴里扯出鞋子穿上,这才用力抓住石块,攀上了地面,悄然向二王爷靠近。她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她的心一直坦坦荡荡,充满欢愉,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可偏偏,二王爷亲自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她一直不想将记恨这种东西放在心里,因为,她的心不大,希望它包裹着的是一张张笑脸。可恼可恨的是,二王爷如此作践休休!
  不休门与白杂毛,从此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