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我痛得躲进江旬一怀里,我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流。帮忙的姐妹看到一层皮都脱落了,担忧地说还是送医院吧,免得感染,恐怕会更严重。
  我问了岑曼的情况,他们说菊姐已经送她包扎了伤口,医生说不碍事,现在差不多回到家里休息。
  “你呢?”我腾出另一只好的手,抚摸江旬一,哽咽地问,“你伤得也不轻。”
  江旬一暗叹一声:“我知道,你看到那张面具肯定不会答应我离开这里。”
  我噙着泪,苦笑地靠着他的肩膀。
  正文 第75章 蛛丝马迹
  为什么凌非的办公室也挂着那张面具?又是巧合?最近巧合的事情太多了,多得我都不敢随便忽略任何一个疑点。
  在社区医院擦了药膏,烫伤的地方有所缓解,菊姐送回岑曼又听说我出了事,也赶紧来看我,她也是操碎了心,手底下的人醉的醉,伤的伤。菊姐算是仁至义尽了,叫了个小姐妹送点钱到医院,说这两天让我先休息,等通知上班,我知道,她做不了主,一切还得看凌老大肯不肯收留我。
  从急诊室出来,差不多凌晨了,我的左手涂了药膏也随便包扎一下,而江旬一伤得也不轻,除了在伤口上擦药,急诊的坐班医生还建议他明天白天去大医院照片,怕伤到了内脏,耽误不得。
  我喝了口水,扔掉一次性杯子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缓口气。外面的夜市热热闹闹,时不时飘进来的美食勾起我的味觉,我尽然才发觉自己没有吃晚饭,只是几个小时,却感觉自己过了一辈子,从夜总会出来,心有余悸地看着身边的人,还好都在,他不能不在。
  “咕咕——”我肚子响了,吓得我连忙捂住,左手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扯到烫伤的地方依然隐隐作痛。
  “要不要吃点东西?”江旬一扭头问我。
  他看起来那么干净,阳光,他不应该被黑暗污染,更不应该与这些人打交道,我心里的愧疚难以言喻,看到他衬衣上的血迹不由得下了狠心。
  “你回去。”我态度坚决,“这次的事情本可避免。”
  江旬一不吭声,敛了笑意,凝重地注视着我。
  “我知道,我跟梅姐结了梁子,她不会让我好过,所以故意刁难曼曼,这个客人本不是曼曼的客人。”我别过脸,故意说道,“我之所以跟梅姐不合,完全是因为你,人家说,漂亮的女人容易惹是生非,我看漂亮的男人,同样是个祸害。”
  “你打算只身一人留在凌非身边?”
  “就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回去。”
  “不行。”
  “江旬一,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喝道,“我跟你说,你再这么不听话,以后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你也别想继续插手岑楠的事。”
  江旬一歪着头仰视我,不屑地笑了笑:“你紧张我。”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不允许你继续留在凌非身边,算我求你,算我为你们江家着想,算我……”
  “说,往下说,我想听。”江旬一含笑地睇着我,
  “算我紧张你。”说出口,我也松了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种感觉太舒服了,不必压抑,就是紧张你,害怕失去,害怕对方出现意外。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跟前,逼近我时,我有些心虚地害羞,我掩不住紧张他的情愫。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更长,像是覆盖了我的身影,那是他弯着腰,俯身向我靠近,可能担心我再次逃走,于是他的左手托住我的后脑,右手轻抚贴在额头上的发丝。
  他吻了我的额头,轻飘飘的感觉,刹那间,时光就此停滞,停在最美的回忆中,有他的一个亲吻,安定了我的心动。
  “小心点。”旬一匆匆留下一句话,之后他松开我,他走后,我一直没有动,我不敢看他离去的背影,我有些虚脱,也有些恍惚,是我赶走了他,却好像赶走了我自己的灵魂。
  但我并不后悔这么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应该扯上他,何况经过今晚上对凌非的认识,我越发不能让旬一为我冒险。
  收拾心情的我准备返回城中村,岑曼也受了伤,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听说菊姐只是带她来社区医院包扎伤口,倒也是,大医院花钱太多,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小姐而浪费精力金钱。岑曼开了门,一看到我立刻扑在我身上抽泣,毕竟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惊吓过度。
  目前为止,我们的命算是保住了,菊姐让岑曼也在家休息,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拖的时间越久,江烨的疑心越重,到时候穿帮后,我又没办法跟家里交代。
  思量再三,我决定第二天还是主动去请罪,岑曼说我不要命了,我怎么会不要命,我也怕得要死,可是我的的确确看到面具,我知道这件事肯定跟凌非脱不了干系,他不但跟梁子柏认识,说不定也是曾经袭击过我的人,当然,我回想那个人的身高,虽然和凌非的身材不符,但也不能排除嫌疑。
  “你们怎么来了?”第二天下午,我和岑曼先去一趟菊姐的家,两人提着不少水果香烟登门拜访,开门后,菊姐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将我们领进屋内。
  菊姐就住在夜总会不远处的小区,开放式小区,很多妈咪都住在这一带,还有稍微有点钱的小姐也都在这里落脚,主要是方便上班。
  菊姐将一根香烟放在嘴边,岑曼识时务地赶紧掏打火机点烟,吸了两口痛快过后,菊姐才正眼瞧上我们。
  “站着干什么,坐吧。”菊姐家里挺整洁的,她坐在沙发上,我和岑曼不敢随便坐,只能站在茶几外面。
  “不用了,我们站着挺好。”岑曼讨好地笑了笑,“姐,这烟怎么样?我听人说,您好这口。”
  菊姐敲了敲桌子,笑着说:“别拘谨,我不是飞哥,你们坐吧。”
  岑曼拉着我坐在一旁,我正襟危坐,放松不了。菊姐看了看我们各自受伤的地方,于是摇着头啧啧嘴巴:“都是我的孩子,你们伤成这样,我能不心疼?”
  “是是是,菊姐心疼我们,所以还给我们送钱治疗。”
  “这规矩呢,也不是第一天跟你们说,别以为平时跟你嬉皮笑脸的没大没小,真要是摊上事儿,我也保不住你。”
  “这么说,我们,我们不能留在金屋了?”岑曼忧虑地问。
  “飞哥没说个明白,我打算今天晚上找个时机帮你问一下。”
  “对,对,对不,对不起。”我紧张地开口,菊姐看着叹息,“先别急,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飞哥也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
  “菊,菊姐。”我抿了抿嘴唇,小心地问,“凌,凌老大是,是不是,怕,怕那个,那个乔少爷?”
  “怕他?哼,这姓乔的男人,你别看他人模狗样,其实啊,就是跟了个有钱有势的干爹。”菊姐掐灭了烟蒂,喝了口茶,说,“呐,这要说就扯到一些八卦,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日后又惹麻烦。”
  “不是只有女人认干爹吗?怎么现在还流行男人了?”岑曼和我交换眼神,故意又问。
  “什么男人女人,现在的人,好男色这一口。”菊姐脱口而出,爆出大料。
  男色,就是南风,俗称男同。这个乔少爷是个男同?那他怎么会出现在夜总会找女人陪酒?什么玩意儿嘛,越来越变/态的感觉。
  “其实昨晚上乔少点的姑娘是梅姐的人,可是她好像有意安排我们过去,这个乔少别的也不干,就要我们喝酒,还要我们跪着喝。”岑曼委屈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