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小狼是我的,你不要抢它。
  我不抢。
  面具人收回目光,转身从马上的包袱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斗笠,戴到了他的头上。
  垂下的白纱将江扉的整张脸都藏了起来,面具人似乎很满意,将他抱起来,上了马。
  宽厚的胸膛自身后贴近,江扉听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走,我带你去玩。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文好难写我再也不写古代了我好俗我好没有文化大家凑活着看吧呜呜呜
  由于这几天答应要更新结果都鸽了...所以今天三更!不更不是人!(超大声
  第69章 无影灯35
  集市里奇装异服的人是最正常的,面具人堂而皇之的骑着马儿,戴着斗笠抱着小狼的江扉坐在他怀里,穿行集市时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江扉许久没来这里,直想下马去玩,面具人却不准。
  我说可以下马了,才能下,不然我就带你回去了。
  江扉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听话了,左顾右盼也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小摊上有了各种新的好玩意,要是有喜欢的,不等他说,面具人便从怀里掏出碎银扔给了摊主。
  摊主殷勤的将江扉看中的小泥人递给他,江扉接过来,欢欢喜喜的看个不停。
  怀里的小狼不安分的想咬下小泥人的头,被江扉轻轻拍了一下头,轻斥道。
  不可以吃哦。
  小狼蔫蔫的呜咽了两声。
  没一会儿江扉就饿了。
  马儿停在了酒楼面前,面具人将他抱下马,哑声道。
  你先走,不准回头。
  江扉怔了怔,迟疑的看了一眼他黑漆漆的面具,小声应着往酒楼里走。
  面具人捉着他的手腕,慢慢的在后面跟着,尽量让微跛的一条腿看起来并无大碍。
  这是一家会做中原菜的酒楼,江扉看见了熟悉的吃食,愈加高兴,眉眼都弯了起来。
  他似乎料定了面具人不是坏人,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后,乌黑的眼眸便定住了,小声问。
  你不吃吗?
  面具人摇了摇头。
  江扉本以为能看到他摘下面具的样子,闻言不禁有些失望。
  他低头看着怀里乱动的小狼,眼巴巴的又看向面具人,不太好意思的问。
  可以给小狼也喂点吃的吗?它饿了。
  面具人叫来了酒楼的小二,扔给他一些碎银,下颌点了点小狼。
  给这狼喂些生肉。
  小二眉开眼笑的收起碎银,要去抱小狼,小狼却龇牙咧嘴的朝他叫了起来,把小二吓了一条。
  江扉摸了摸小狼的头,低声哄了它一会儿,又亲手把小狼递到小二的怀里,小狼才没再露出凶狠的一面,只失落的回头望着江扉。
  面具人静静的看着他对小狼的亲昵,并不说话。
  半晌,江扉吃饱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小二将小狼送上来,忍不住起身道。
  我去找一找小狼。
  他挂念着小狼,走的也急。
  面具人见状立刻起身要追,刚走一步就被微跛的腿给拖累了,只一晃神,江扉就已经跑远了。
  面具人恨恨的看着自己的残腿,低低骂了句废物。
  小二将江扉领到了酒楼的后厨,弓着腰道。
  客人,您的狼胃口可真大,还吃着肉呢。
  江扉跟着走到了后厨,看见小狼在院落里狼吞虎咽,旁边是一个杂役打扮的人,正低头从盆里给他喂着生肉。
  那生肉还带着血淋淋的水,闻起来令人作呕,可那个杂役脸色变也不变。
  带江扉过来的小二闻不得这生肉味,远远就站住了,大声喊道。
  刘二平,行了,把那小狼还给客人吧。
  叫做刘二平的杂役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小二身旁的江扉。
  他用抹布随手擦了擦沾着生肉味道的手,拎着小狼走了过来,躬身还给了江扉,平凡的一张脸上带着几分讨好。
  吃饱喝足的小狼钻进江扉怀里,嗷呜叫了几声。
  还没有消散的血腥味让江扉微微蹙起眉,他扫了一眼刘二平,小声道。
  多谢。
  抱着小狼回去,面具人已经等着他了,依然让他在前面走,不准回头。
  离开酒楼上了马,面具人又带着他在这集市里玩了一下午,赶在傍晚前回到了白日里见面的那处偏僻角落。
  江扉走出了许久的距离,回头望去,面具人还立在马旁,静静的望着他。
  玩了一整天,江扉累极了,早早便回了房里休息。
  睡了一觉又醒来,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黑透。
  但面具人又来了。
  他又无影无踪的出现在江扉的床边,将床上爬着的蛇都丢到了地下,然后来剥江扉的衣服。
  白日里好心带江扉去集市的他与夜里欺辱的他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江扉摇着头往后躲,带着一点希冀,可怜的求他。
  你别这样,我不要了....
  哭什么,你乖些,明日我再带你去集市。
  面具人一板一眼的话如同明码标价的交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里藏着不易觉察的怜爱。
  江扉被逼到床角,蜷缩起来看着他,抽噎着试图改变他的心意。
  那、那我给你些别的,你别弄我了,我真的受不住。
  要从面具人的桎梏中解脱似的,他又急急的补充道。
  你再欺负我,等阿哲吉回来了,他会杀了你的。
  话是威胁的,语气却胆怯又不安,被面具人的手掌刮疼了身子也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只是他这样哀求,反倒败了面具人的心情,完全挤到了床上,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冷冷道。
  杀了我又如何?
  他给你印了他的蛇契,将你当作了他的夫人,他的妻。即便是死,我也要让他尝尝被人夺妻,被人羞辱的滋味!
  江扉好像没有听明白,又颤抖着抽泣了起来。
  面具人吐完恶言恶语,心情稍缓,指腹轻柔的擦去了他眼角的湿润,低低道。
  你要给我别的,可你能给我什么?要么你就乖乖的,要么,你就跟我走,离开这里。
  缓慢的声音落下,面具人等了几秒,等着江扉回答。
  他仍然抱着不该有的期待,期待江扉会认出自己,会不顾一切的答应跟自己走。
  若真是这样,那他宁愿放下所有的仇恨,带着江扉永远离开蛇族,过崭新的生活。
  而正如他所预料的,江扉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行啊,阿哲吉要我等他回来,我得听话。
  面具人凝视着他,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嗤笑,自言自语般的声音放的极轻。
  他可真是好手段,将你栓的牢牢,仿佛你原本就是他的。
  似乎没听清,江扉疑惑的抬起眼看他,天真俊秀的模样足以勾出任何人的怜惜,但面具人的目光只要一扫到他侧颈上的蓝色蛇契,胸口涌起的愤怒与嫉恨又会吞噬一切。
  他将江扉推倒,语气冷了下来。
  既然你选了不跟我走,那便好好受着吧。
  哈耳门是蛇族与其他周围族落的分界线,只要彼此不越界,便可以维持暂时的友好与和平。
  可如今,哈耳门被冲破了。
  看来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与蛇族挑开战争,阿哲吉连夜部署规划,有条不紊的命令族人按照之前的训练进行抵御与反击。
  他在这里待了几日,将对方重创后判断对方短时间内不会再卷土重来,于是抽空回了族里。
  回来的时候临近清晨,天空泛着鱼肚白,光线尚不太明朗,族里的大部分人都还处于梦乡中。
  阿哲吉回来,马不停蹄的先与留在族里防御的手下开了个会,方松了一口气,才往江扉的屋子走。
  这几日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便觉得十分疲惫,他揉着眉心,余光瞥见不远处好似掠过了一道黑影,但定神去看,又什么人都没有。
  在原地立了片刻,阿哲吉疑心是自己过度紧张,便没放在心上。
  多日没见江扉了,心里的想念翻江倒海的涌来。
  阿哲吉的心口发热,迫不及待的喜悦促使脚步都快了许多,随即,一把推开屋子的门。
  他知道江扉此刻还在睡,便刻意放轻了脚步,尽量安静的往里面走,可屏息凝神之际,屏风后的寝屋传来的夹杂着啜泣的声音,又让他皱起了眉头。
  江扉已经醒了?
  但他......怎么在哭?
  阿哲吉心里一紧,顾不得会惊扰,绕过屏风就阔步走了过去。
  床榻的景象映在面前,他猛地止住脚步,瞳孔骤缩。
  光线黯淡的屋子里,一身瓷白皮肉的江扉好似在发光。
  眼被红色的带子蒙住了,垂下来的一截缚住了背在身后的双腕,蜷缩的背脊止不住的战栗,似在忍受着某种难以启齿的痛楚。
  阿哲吉大步走进,方才看见被他压坐着的,湿漉漉的一小截蛇尾。
  他一把攥住,将渴极般的大蛇抽出来,狠狠扔到床下,江扉的背脊便骤然放松了下来,哼唧着哭出了声。
  阿哲吉心里刚一松,视线扫过他背上的指痕与齿痕,却又如遭雷击般的钉住。
  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的发涩,他几乎有些站不住了。
  勉强镇定的拆开那猩红的带子,他按着江扉的肩头,目眦欲裂的逼问。
  是谁!是谁敢对你这样!
  江扉被吓到似的,怯怯的看着他,语无伦次道。
  阿..阿哲吉,我也不知道,他戴着面具...我不知道....
  阿哲吉震怒的目光一寸寸的舔过他浮着红的面颊。
  这样显露出来的情态,他很清楚。
  江扉一定是被人欺辱了。
  目光往下移到侧颈,不动了。
  深蓝色的蛇契上是挑衅般的齿印,深深浅浅的,新旧纵横的,刺着他的眼。
  刹那间,阿哲吉的脸色极度可怕,指节用力嵌进江扉的皮肤里。
  江扉有些不舒服了,挣扎着推他。
  可这时的推拒动作犹如火上浇油,阿哲吉要极力控制着胸膛里的暴戾才能不伤害到他。
  又被赶到外面睡觉的小狼跑了进来,扒着床想要找江扉,被阿哲吉看见了,忍无可忍的一脚踢开了他,怒骂道。
  不能保护你的主人,要这畜生还有什么用!
  毫无防备的小狼被踢的滚了好几圈,可怜的呜咽叫唤,瑟瑟发抖着不敢再靠近。
  江扉一看就急了,赤脚跑下床要去抱它,却被阿哲吉抓住了手腕,不让他过去。
  他又怕又委屈,哭着乱喊。
  阿哲吉你坏,你为什么踢小狼!
  阿哲吉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满是泪的面容,目光缓缓下移,瞧见了流过脚踝的肮脏液体,目光一下子变得骇然。
  作者有话要说:  自信点,面具人就是弟弟
  二更耶!
  第70章 无影灯36
  趁着阿哲吉不在族里,有人欺负了江扉。
  在蛇族与他族对战的关键时刻,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却偏偏只动了江扉。
  阿哲吉死死攥着从江扉眼上拆下的猩红带子,火一样的耀目颜色让他想起来了同样的红发。
  他紧紧闭着眼,试图否决掉不可思议的念头。
  不,不可能是耶律。
  耶律已经死了,死在了冬夜的崖下,断无半点生还的可能。
  就算他侥幸活了下来,为什么不回到族里,为什么不和阿哲吉相认,反而要用这种方式来折辱江扉,惹怒阿哲吉?
  阿哲吉深吸一口气。
  他明白了,若真是耶律,他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报复。
  报复阿哲吉那日没有及时救他,报复他抢走了江扉,报复他这个自私自利的兄长。
  这报复成功了。
  阿哲吉肝胆俱裂,却无法反击。
  他面沉如水的将红带子丢进柴火里,烧灼的细微声响没有惊醒旁边的江扉,只是睡得不舒服了,他咕哝着翻了个身。
  怀里抱着的小狼舔了舔他的手,对上阿哲吉盯过来的不善目光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哝声,充满敌意的瞪着他。
  自从那时阿哲吉踢了它一脚,这小狼便连他也不亲近了,只缠着江扉。
  但阿哲吉越来越觉得它碍眼无用,心里早就想好了,等之后战事平息了,他要寻个机会将这小狼给扔了,不再让江扉记挂着这只小畜生。
  只是现在江扉被他带到驻扎的帐篷里,只能与小狼作伴,阿哲吉便暂时留这畜生一条命。
  帐外有手下的将士来报,要同他商议这几日的军事部署。
  阿哲吉起身,将搭在一旁的外袍罩在江扉身上,而后抱起了他,才往外走。
  因了江扉被欺辱的事情,他如今无论去哪里都要让江扉待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不能再让江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碰了,否则他真的会疯。
  帐外的士兵看到依偎在他怀里的江扉,露出了尴尬之色。
  阿哲吉坚持要将江扉带在身边,甚至连机密之事也并不避开,可江扉到底是个中原人,他们面上不敢违抗阿哲吉的命令,私下里却已经有了不满。
  他们永远以大局为重,将族人放在第一位的族长现在居然为了一个中原人失去了该有的风范,这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样子。
  阿哲吉不是没有察觉到族人对自己投来的微妙视线,可他从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他依然是蛇族的族长,会带领士兵抵御入侵,保护族人。
  但他也是一名普通的男子,要拼尽全力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放低的议论声还是吵醒了江扉,他睡醒惺忪的从一旁的榻上坐起来,看见背对着自己商议正事的几个人,便识趣的没吭声,只低头蹭着小狼柔软的皮毛。
  小狼低低的嗷呜了一声,爪子攀着他的肩,热情的舔着他的脸。
  江扉笑着往一边躲,压低了声音哄着。
  别舔我了,好痒啊。
  他不想打扰那边的人们,刻意压低的笑声却挠在心上似的,痒痒酥酥。
  阿哲吉不让手下乱看,却还是看到几个人的余光直往那边瞟,有些出神。
  目光暗了下来,他就知道,江扉这样的中原美人无论在哪里都是被人垂涎的。
  无法纾解的烦躁涌上心头,阿哲吉草草开了会便将手下们都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