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替身不谈恋爱 第3节
  查监控的工作人员也一脸不解:“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但是从他出现在监控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三楼了。”
  “……”王海青要到了那个人的监控正脸照片,看了一眼,随后就是一愣。
  竟然是他在大厅的时候见到的那个粉丝,他记得对方手里没拿相机,在所有人都忙着拍照的时候,他只是直直的看着谢停洲。
  而监控里也显示,他是自己爬了二十多层楼走到的顶层,通常记者会买通酒店的工作人员,不可能用这么笨的方法。
  ……不是记者,那大概就是粉丝了。
  王海青把调查结果告诉了谢停洲,同时问他要不要报警,这个人应该是私生粉,擅自闯进了酒店里。
  “……私生粉?”谢停洲顿了一下,想到青年哭的双眼通红却还强忍着眼泪的样子,终于还是开口道,“算了,不用报警了。”
  ……
  林川站在酒店的庄园里,夜风将他吹得冰凉,原先的汗早就被吹干,浑身都是冷的。
  可这些他都感觉不到了,大明星谢停洲的出现就像绝望的生活里出现的一道光,给他带来了最后一点希望。
  在相见的一瞬间,林川甚至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可现实比想象残忍的多,他自以为的失而复得,却只是痴人说梦。
  师父确实死了,死在了仇家的围攻里,死在了陈年的旧伤里,死在了……为了救林川而渡到他自己身上的剧毒里。
  林川的脑袋有些缺氧,大概是哭了太久,太阳穴开始尖锐地头疼,而他的积蓄在出院后本就不多,买机票更是用了大半,现在连居住都成了问题。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重新坐飞机飞回去,迟来的困顿和窒息感让他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困难,林川在极度的寒冷中,看向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绕过保安亭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林川跟着师父拜师学武的那些年,追踪和反追踪学的极为熟练,还曾经悄无声息地潜进过谢停洲的屋门,虽然事后被发现罚站了一个时辰,林川却依旧得意洋洋,说他在这方面已经出师了。
  当时谢停洲是什么神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可也依稀记得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口是心非的批评。
  ……
  地下停车场里的温度并不低,林川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缩成一团,低头睡了过去。
  行走江湖总会有找不到客栈的时候,在确定安全的环境下快速入睡也早已是他的必备技能。
  不过以往这个时候,他身边都会有人替他守夜,让他睡的更安心一些。
  这一晚的梦境十分混乱,刀光剑影中,林川总能看到那个一身白衣的人站在他身边,无论多大的风霜,都替他挡的很好。
  ……
  品牌见面会在早上十点,谢停洲六点就到了停车场,他需要尽早赶去做妆造。
  司机也没有睡醒,正打着哈欠开车门,余光冷不防看到一旁的角落里有个人影,瞬间吓醒了。
  “卧槽!”
  王海青不满地朝他看了过来:“一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有、有个人!”司机指着那个角落,“吓死我了,我以为闹鬼呢。”
  清晨的停车场没有开灯,环境有些昏暗,那个人影无声的坐在角落,看起来的确很吓人。
  王海青也看了过去:“啊?是不是保安啊?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这停车场又冷又潮湿,角落的墙也是硬的,一看就不舒服,怎么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
  谢停洲也看了过去,随后就是一愣。
  虽然对方低着头,可他那身黑色的卫衣谢停洲却一眼认了出来。
  正是昨晚敲他房门的私生粉!
  第3章 武替
  谢停洲眯了眯眼,眼底却非常不满。
  好啊,昨天好心放过了他没有报警,他倒好,还敢蹲守在车旁边!
  王海青也察觉到哪里不对,他看着对方的衣服 ,掏出手机看了眼监控画面,顿时一惊:“这不是昨天那个私生粉吗?”
  他看向角落里的那个人影,觉得十分不解,对方看起来像是在这里过了夜,这到底是喜欢谢停洲喜欢到什么程度,才愿意一晚上守在停车场啊?
  王海青自告奋勇:“老板你别管,直接上车,我去把他赶走。”
  谢停洲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影。
  王海青走到青年面前,弯腰推了下青年的肩膀:“喂!”
  ……林川梦境里还残留着那个人的脸,他不愿意睁眼,却被人强制叫醒,不得不慢慢清醒过来。
  昨晚哭的太久,眼睛已经肿了,林川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浑身僵硬和酸痛,静静的想着自己的状态果然大不如前了,如果是以前,随便在树上睡一晚,醒来也不会有一点不适。
  身上的疼痛让林川的清醒过程显得极为缓慢,他回神用了太久,以至于王海青已经在他面前絮叨了半天,林川都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神情看上去更像是在发愣。
  不远处的谢停洲静静地看着青年,刚睡醒的青年脸色潮红,手指却呈现着长期待在低温状态下的苍白颜色,他的眼睛肿胀,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曾经大哭过一场。
  青年缩在狭窄潮湿的角落里,裤子没有盖过脚腕,露出的那一截脚腕也是细瘦惨白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看着看着,谢停洲终于不可避免地心软了一些。
  即使对方曾经在半夜敲过自己的门,但他毕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守在车旁边大约也只是为了和他说几句话。
  “王海青,”谢停洲开口,声音低沉磁性,“你还走不走?”
  王海青听到老板的声音,立刻应道:“这就来!”
  他最后看向林川,语重心长道:“追星也要走正途,像你这样是侵犯艺人隐私的!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林川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听到了王海青的最后一句话,他愣愣地看向不远处的商务车,再看向车边站着的那个高大人影,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正好睡在了谢停洲的车旁边。
  他们似乎将自己当成了谢停洲的狂热变态粉丝。
  林川低头,手按着地面试图起身,却由于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肌肉麻木,瞬间踉跄了一下。
  眼前的青年突然朝着地上要摔,王海青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扶。
  就连远处的谢停洲,也下意识脚步朝前迈了一点,但又很快反应过来,皱着眉重新站立。
  青年却并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般重重摔到地面,他在失去平衡的瞬间就迅速伸手,将手臂横在胸前做支撑,随后原地翻转了一下,又稳稳地站了起来。
  这快速到可怕的反应能力让王海青都看愣了,他还想说什么,青年却只是淡淡地转头看了谢停洲一眼,一言不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既然不是师父,就没有必要再做多余的解释了,林川并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自己,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谢停洲看着对方突然走远,微愣了一下,目光忍不住地追随青年而去。
  他以为对方最少也会拿出手机拍两张照,又或者是再对自己说几句话,不然青年在这里守一晚上是为了什么?
  王海青显然也有点疑惑:“这就走了?难道是被我说的话打动,幡然醒悟了?”
  直到青年的背影消失在地下停车场,谢停洲才回过神,从司机早就打开的车门里上了车。
  这也不过是他繁忙生涯中的一个小小插曲,私生粉而已,谢停洲见的并不算少。
  而且参加完这个见面会他就要进组拍戏,到时候就能够清静几个月了。
  ……
  重化市,火车站。
  繁忙移动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面容精致的青年安静地站立着,青年身形欣长,气质斐然,帽檐下的双眼漆黑有神,像是最上等清透的墨玉,让人看一眼便无法移开目光。
  不过,此刻青年的眼神里,却满是灰败和茫然。
  林川抬头看着眼前大屏幕上显示的地名,不知道该去哪里,也无处可去,他已经找不回师父了,在哪里都一样,活着或是死去,也没有什么差别。
  直到有个人从他身边跑过,猛地撞了他一下。
  林川踉跄一下,转头看向那个正在飞速朝着站外跑去的男人,身后有个中年男人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抓小偷啊!他偷了我的钱包!”
  周围的所有人都看向那两个人,可前面跑着的那个男人跑得太快,并且手里似乎还握了一把刀,没有人敢上前去拦他。
  眼看小偷马上就要跑出火车站冲到马路上,中年男人绝望地放慢了脚步。
  这时,却有另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电般冲了过来。
  没有人看清青年是怎么行动的,他在短短的几秒内就已经轻松地追上了小偷,并且一个利落的前踢腿,直接将小偷踢倒在地,伸手按住了对方握着刀的手,朝着某个地方轻轻一点,小偷的匕首就脱了手。
  事情突然发生反转,中年男人又惊又喜,立刻冲上来从小偷手里拿回了自己的钱包,而火车站周围的警察也跑了过来,制服了小偷。
  青年转身就要走,中年男人慌忙追上:“小伙子你别走!”
  林川转身,看向对方。
  中年男人打开钱包:“谢谢你啊,我的钱包里其实没多少钱,但有个装着重要资料的u盘,要是丢了我可就真的完了。”
  “给,这是我给你的一点谢礼,不要拒绝。”
  他显然是将钱包里所有的百元大钞都拿了出来,想要一股脑塞到林川怀里,林川朝后退了一步,拒绝了他的钱:“不用了,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中年男人还想给他,却发现青年怎么都不肯接受,只好叹了口气:“好吧,谢谢你啊,对了小兄弟,你身手这么利落,一定学过武术吧?”
  林川一愣,缓慢地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笑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在武术学校教武术的,不过他可没有你身手这么好,他那肚子上还全是肉呢,就这一个月还能拿五六千。”
  “我看小伙子你的样子也不缺钱,工资一定挺高的吧。”
  林川沉默了几秒,眼看中年人一脸期待,终于还是回答道:“我……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中年男人有点疑惑,“像你这么厉害,随便去哪个学校,一个月都能拿到七八千的,小伙子,要不我帮你推荐推荐?”
  林川很浅地笑了一下:“不用了,谢谢。”
  他转身要走,中年人却执意追了过来,塞给他一个名片:“小伙子,你去看看吧,就在隔壁市,工作也很轻松的,我还得去赶火车,先不多说了,你要是去了随时联系我啊!”
  中年人匆匆忙忙地走了,林川没有去看手里被塞进来的名片,随手装进了卫衣口袋里。
  ……
  重化市火车站建在重化市最东边,再往东不远就是一个湖泊,林川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湖边。
  正午的阳光照在湖面上,粼粼波光泛着幽暗绚丽的碧蓝色,林川看着面前的湖水,有些失神。
  他只是听说这里有片湖,想过来看看,可到了这里,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什么。
  林川一点点朝着湖面走去,冰凉刺骨的湖水淹没他的脚腕、膝盖、大腿……波纹一圈圈朝着湖中荡开,湖泊像一个巨大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逐渐被水淹没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