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夏 第84节
  今年是第一次能送他礼物。
  段融看着她:“所以送我这个?”
  “嗯。”
  沈半夏抬起头,看着他眼睛,认真地说:“段融,生日快乐。”
  段融一直不怎么庆祝生日,没劲又吵。他的出生对于严琴来说应该算得上一场灾难,没有几个人希望他来到这个世上,他也不屑于来到这个世上。
  但现在听到这小丫头跟他说生日快乐,他心里第一次觉得,其实他的出生也并不是那么糟糕,他会在满二十六岁这年的冬至,听到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跟他说生日快乐。
  “是因为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段融说:“才给摸的?”
  沈半夏噎了噎,红着脸看他。
  听到这坏人的下一句话:“那给睡吗?”
  沈半夏快成了一只煮熟了的虾米,全身都烫。眼里泛出了些水光,她咬了咬唇,说:“不给。”
  段融叹口气,手握住她后颈,额头抵着她额头:“你就仗着我舍不得欺负你。”
  沈半夏心里涨满了奇怪的感觉,很痒,又挠不到。她看着段融的眼睛,如被蛊惑了一般,软软的手指去摸他的脸:“段融,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有一个。”
  段融过去把门关上,重新回来,朝她躬下身,两只手按在她身体两边床沿,眼睛直视着她:“你陪我睡一晚。”
  沈半夏瞪大眼睛,脸发红,明显是多想了他的睡是什么意思。段融低头笑,再抬起头时一只手捏了捏她下巴:“就只是睡觉,想什么呢。”
  他把小姑娘往床里抱了抱:“你先睡,我去洗澡。”
  沈半夏半张脸藏在被子里,看到他进了洗手间,门拉上。里面很快传来水声,她的心随着水声一直跳,只要想象一下如今那扇门里的风景,她就忍不住脸红耳热。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原本想等他,可段融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大半个小时过去都没出来,她撑不住睡着了。
  段融感觉要是再忍下去,他一定会忍出病来。
  但他总要等到小姑娘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人。
  知道她现在就睡在他的屋里,他的床上,他想象着她的样子。
  接近一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沈半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看,眼皮太累,很快又合上。感受到外面的床陷下去一点儿,属于段融的气息拢过来,伸长胳膊把她抱进了怀里。
  他身上好香,没有了酒味,多了一种沐浴液的凌冽竹香。身上穿了件黑色的棉质睡衣,贴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肌理的结实。
  沈半夏朦胧中不知道自己是梦是醒,胆子变得大起来,贪婪地往他怀里蹭,手摸索到他腹部,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描绘着他紧实的腹肌线条,脸上露出点儿满足的笑。
  在她手指钻进去的一瞬间,段融浑身紧绷,眉心攒紧。小丫头在他怀里睡着,醒着的时候总容易害羞,如今睡着了倒有胆子吃他豆腐。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无奈笑了声,把她小小的脑袋按进怀里,手指揉搓着她的耳垂,哑声笑骂:“小色迷。”
  ……
  沈半夏做了一夜不可描述的梦。
  她在梦里把段融的豆腐吃了个遍,手指在他劲瘦紧实的腰间画圈圈的时候,听到他咬牙笑骂:“小色迷。”
  小色迷就小色迷吧,迷恋男色又不丢人,她馋段融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梦里还不能耍耍流氓啊?
  她这么想着,然后就醒了,发现梦里的事竟然成真了,她的手下挨着一样硬硬的东西,多感受了下,发现那是段融轻薄的腹肌。
  她嘴里倒吸一口冷气,手立刻就要抽出来,被段融隔着衣料按住。
  段融缓缓睁开眼睛,头低了点儿看着她,声音跟她梦里一样低哑磁沉:“摸了一夜,爽不爽?”
  沈半夏脸爆红,逃一样要从床上起来,被他拖回去压在身下,被动地与他接了一个漫长又凌乱的吻。
  她再次感受到了什么,怕再亲下去要出事,脸艰难地往旁边侧,跟他嘴唇分开:“别亲了。”
  颈侧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他额头抵在她颈窝,没多久头抬了点儿,牙齿咬她脖子里一块薄薄的肌肤,隐忍得厉害:“沈半夏,你要钓老子钓到什么时候?”
  他把她颈中几乎咬了个遍,唇流连着往下,亲她很深的锁骨窝。
  沈半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确实钓他太久了。
  稍微让他碰一碰又能怎么样。
  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再阻止段融。心里慢慢开始想,离开段融这段时间,她发现人心还是那么险恶,而只有段融是美好的。
  她突然想要自私一点儿,想永远地拥有段融。
  肩膀处传来痛感,她疼得缩了缩,手按住被他咬过的地方,知道肯定是红了,嗔怪地看他:“我还要去上课,你能不能别总咬会让人看见的地方。”
  段融:“那咬不会让人看见的地方?”
  他说得不怀好意,分明就是在开黄腔。
  沈半夏气得推了他一把,不许他再亲了,骂他:“你流氓。”
  骂完从床上下来,她昨天是被抱过来的,地上只有段融的拖鞋,要比她的鞋大很多,她索性直接穿着往外走。
  段融懒散靠在床头看她,带着笑声继续贫:“骂得真好听,以后在床上就这么骂我。”
  “……”
  沈半夏好想脱了鞋丢他!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换衣服,穿文胸的时候猝然想到昨晚的事,绯红着脸低头看了看。
  左边一处地方留着点淡淡的指痕。
  她再次骂:“流氓。”
  但他今天过生日,她暂时不跟这流氓计较。
  第73章 情趣
  冬至时节, 白昼最短,黑夜最长,凌冬已至。
  下了一整天的雪, 教室窗外正对着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树枝被雪压得摇摇欲断。
  自从沈半夏当场跟班里的人撕破脸后,整个法学院更是很少人会跟她做朋友,不管上什么课都故意选离她很远的位置。只有方朗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边,让她不至于被孤立。
  沈半夏完全不在意现在的形势, 她上大学不是为了交朋友的, 而且现在她也不是没有朋友。
  下午没有课,沈半夏收拾了书本离开,在外面碰到了杜子腾。
  杜子腾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流连花丛而从来不会负责的花花公子, 前几任女友交往时间很少有超过三个月的, 尚茵算是一个意外。
  杜子腾说他会一直不跟尚茵分手, 是因为他要向段融看齐, 段融玩女大学生,他就也不能示弱。如果可以, 他甚至想去玩高中生,好把段融狠狠地打在沙滩上。易石青和高峰听见以后提醒过他, 让他不要在段融面前用“玩”这个字眼形容他跟沈半夏的关系,杜子腾那时候还很不能理解, 段融不玩, 难道还能生出真心来不成。
  真心这种东西是虚幻而抽象的,只能存在于想象里, 而很少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有时候大家会误以为对某个人产生了真心, 而到最后会被时间这种东西狠狠地打脸。
  每次看到半夏, 杜子腾都在心里计算这丫头对段融的吸引力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但都已经半年过去,段融朋友圈里依旧保留着那条官宣的动态,跟兄弟们在外头喝酒,会时不时把沈半夏挂在嘴边提一提,完全就是一副陷入爱情里的男人模样,而且是被沈半夏拿捏得死死的。
  大雪纷飞,沈半夏从教学楼里出来,杜子腾叫她一声:“小半夏。”
  沈半夏走过来:“子腾哥。”
  正是凛冬时节,雪花一阵阵地卷。杜子腾看到她脖子里交叉贴着的两枚创可贴,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问:“小半夏,你跟融爷发展到几垒了?”
  沈半夏顿时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从包里把围巾拿出来,在脖子里围了两圈。
  “听不明白,我走了。”
  “这么经不起玩笑,那就是全垒打了?”杜子腾一直跟着她:“小半夏,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女孩子必须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让男人为所欲为。要是一不小心怀孕了那是很严重的事,要做好措施才行。我之前就搞大过一个女生肚子,妈的巨麻烦,差点儿没害死我。那女的非要生下来坑我钱,我给了她黄金地段的一套房子才把事情给解决。流产那天我陪她去的,她也挺遭罪的,做完手术后人像是死了一遍,别提多吓人了。你说你年纪还这么小,能吃这种苦吗?”
  杜子腾一直说些有的没的,尚茵走过来,带着气拉了他一把:“你干嘛呢!”
  “跟嫂子说今晚去给融爷庆祝生日的事儿。”
  “今天是段融生日啊?那我们现在去吧。”
  尚茵很激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杜子腾已经知道了,他交往过的女生里,得有他妈一大半是冲着段融才接近他的。
  知道这件事后他恼火了一阵,后来倒是渐渐放下了,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段融也看不上她们,而他可以借着段融的势轻而易举地睡到那些女生,各取所需,谁也别说对不起谁。
  “就是融爷那人不怎么喜欢过生日,之前每次生日都是一个人过的。”杜子腾看向半夏:“我跟易石青他们都说好了,今年无论如何得给他庆祝。他挺听你话的,小嫂子,你帮着我们劝劝他呗?”
  沈半夏看他一眼:“怎么劝?”
  “我们在滕云酒店那边都布置好了,你把他叫过来。”
  几人走到停车场,杜子腾拉开后车门,示意沈半夏往里坐。
  滕云酒店是杜子腾家里的产业,坐落于邻市南边靠海的位置,装修得富丽堂皇,极尽夸张,像一座童话里的海边城堡。
  杜子腾一路把车开了过去,三小时后到达了酒店。
  为了帮段融庆祝生日,酒店特意歇业一天。平时跟段融比较玩得来的朋友此刻都汇集在大厅里忙着布置现场,男人们穿着比较随意,女生们全都经过精心打扮,化着别有心机的妆。尚茵看了看自己身上臃肿的羽绒服外套,在背后狠狠地瞪了杜子腾一眼,下一秒在脸上挂了笑,撒着娇让他帮忙找件晚礼服。
  杜子腾揽着她去了后面,沈半夏一个人在这边待着,因为太热,不得不把围巾和外套拿掉。
  易石青过来找她:“小半夏,融爷什么时候来?”
  沈半夏看看手机,来这边之前她给段融发了微信,到现在了他也没回。
  “不知道。”她不确定地说:“有可能不会来。”
  “他这么听你话,你会叫不来他?”
  “有可能吧。”
  在她这句话后,酒店大门被人打开,段融从外面进来,发上落着几瓣雪,身上也有,一双眼漆黑深沉。
  大厅里的人全都朝他看了过来,梁瑞涵两眼放光。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段融了,每次约他出来吃饭都被拒绝。
  她朝段融走过去,段融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了沈半夏身边,语气生冷:“谁让你跟别人走的。”
  沈半夏:“子腾哥是你朋友啊。”
  段融:“你以为我朋友就都是好人?”
  刚好杜子腾陪着换好衣服的尚茵过来,嘿了一声:“融爷,什么意思啊,你也太伤哥们心了吧。”
  段融冷眼朝他看:“你有几个胆子敢把我的人带出来。”
  “融爷,就咱俩这交情,你还怕我夺你所爱啊,”杜子腾一脸受伤:“这种事儿你觉得我会做得出来?石青,高峰,你们俩给我评评理,融爷这醋是不是吃得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