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长绵延】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因着北方山势险峻,我们留于烟渚的故居地度过了整个冬季,地面层积的皑皑白雪俱已化散了尽,春日暖阳和煦,即便风吹来还带着些许薄寒,仍是舒心适意。
  风轻柔的拂过,我望着被吹皱的湖面,太阳由东方山头冉冉升起,光芒于湖水上荡漾,一闪一闪的,如那闪烁星点,点缀着天空朦胧的倒影。
  我取了盆水,走回附近的漆白色小屋,进到卧房里头,见那蜷缩的身子还紧紧依偎着布衾,我满足的微微笑,坐于床榻缘,凝睇着那白皙无暇的可爱睡顏,螓首蛾眉,长睫如帘,我抬手轻撩她乌黑柔发,墨色发丝于指缝间掠过,带起一缕淡雅清香。
  「嗯……泉,早安。」恐怕将她给吵醒,她缓缓睁开双眸,睡眼惺忪的笑顏,带点儿傻劲,却是相当可爱,我至一旁橱柜取出了袭青蓝衣衫,递给她道:「外头雪霜已化尽,春日已然到来。」
  她恍惚的点点头,慵懒的坐起身,伸直臂膀舒活筋骨,接着缓慢地套上那袭青蓝衣衫,谁料这平生雍容间雅、神祕莫测的大夫,私下竟是这副德性,我有趣又无奈的皱着眉,伸手替她拉上衣襟:「你睏?要不再睡会儿?」
  她轻摇摇头,掩着嘴打了个呵欠,跟着挑起纤眉坏笑道:「身子有些倦罢了……谁要昨夜不得好生就寝呢?」
  「…………」
  我尷尬的搔搔头,乾愣的傻笑着,昨夜……确是有些点兴致过了头……。
  她穿妥了衣衫后,坐于妆台前欲梳起那乌黑长发,我便取走了木櫛替她梳头,由镜中与她目光对上,她向我莞尔一笑,我心头喜孜孜的,也用微笑回应。
  指尖抚过柔顺发丝,木櫛轻掠起,穿梭长流之间,整个房里惟有这梳发的轻柔声响,静的优雅愜意,我正陶醉于此情境之时,她突然开口问道:「你打算何时出发?」
  「春日方至还有些薄寒,待这天暖和点儿,我们随即出发。」我捏起一把银製长簪,小心翼翼的綰起一綹发丝,由镜中凝视着她美好倩容,将一旁墨发拨于耳后,指尖轻描摹着她秀美的脸庞轮廓,欣然道:「烟渚,你好美。」
  她微之一怔,也由镜中与后头的我对望,这般相凝了许久,幽深如渊的墨色双眸,仍是无有带点儿心绪,波澜不惊,可那神秘色彩总深深令我着迷,过会,她突然站起身,指着木椅笑道:「你坐下。」
  我虽是不解,仍听话的坐于椅上,接着她走至我身后,替我梳起头来,她默然不语,我也就着这分静寂,沉浸于满溢的幸福中,木櫛的梳齿轻柔的顺过发丝,又轻擦过头皮,心头也微微发痒,我闔上双眼享受之际,肩头忽地添了点重量,随之一阵淡雅芬芳逼近。
  「嗯……。」她双手环着我,面庞凑了近,于我颊侧轻落一吻,跟着顺延着脖颈,点水般的擦吻而过,那轻柔的触动,宛若撩拨心弦,烧灼感觉随着触及之处蔓延开来,惹的我浑身酥麻,不禁脱口出了娇声长吟。
  「…………」
  她吻至我肩窝处,因着我这声而停下了动作,我尷尬的愣了愣,只见她抬起头与我相望,本是淡漠的幽深双眸,此时却闪动着瀲灩波光,甚是还带了丝旖旎春色,白皙面颊也佈满红霞,嫵媚姿色瞧的我心头波澜荡漾。
  不行了……。
  「泉……?」我站起身绕至后头,双手轻揽于她腰际,低下头亲吻着她后颈,好闻的淡香混入鼻息之间,我贴吻着她的颈子,轻啃咬下那排精緻琵琶骨,许是无有掐好气力,她忽地发出了声闷哼,我缓下动作,忧心问道:「疼?」
  「不疼。」她覆住我抚于她腰间的双手,柔媚嗓音娇嗔道:「泉……我也想要……。」
  明白她意思,我怔个住,一颗心在胸口怦然躁动,激昂澎湃,我扳过她身子与她正面相对,那通红面颊更胜方才,彷若那春日里的艷丽红花,灿烂夺目。
  她抬手顺着我腰间轻抚向上,缓缓卸下我一袭赤红衣袍,可不料这上衫仍未完全褪下,一抹温软便轻柔的贴覆上了我的唇瓣,淡雅芬芳沁入口中,甘甜又带了点清香,唇齿相缠之间,如着了火般烧灼着,浑身炽烈慾火越发烈焰,我轻搂着她,迎合着她那强势的吻,连绵不断的吻,甜腻的几乎就将窒息,我将自个身心都交给了这女子……我此生的挚爱。
  「烟渚……哈啊……。」稍地歇了会,我轻喘着气,与她灼灼目光相凝,两人相拥着彼此,心头满溢着喜悦,跟着不自觉的靠向床榻缘。
  不知何时衣衫已被褪去,那吻进一步落于我袒露的身躯,擦过每一吋的肌肤,身下躺着棉榻的柔软,而她轻柔的身子则与之相衬,我轻挪着身子,任她恣意摆佈,胸口悸动彷彿那汹涌浪潮,浑身也炽热发烫。
  「泉……拥紧我。」过去曾质疑着她的心意,是否仅是那与我容貌相似女子的寄託,然现下这般为她所疼爱,那每个吻,每个抚触,直要人欣喜若狂,先前的顾虑和担忧俱拋诸脑后,只管沉浸在这如梦般的幸福中。
  「嗯……哈啊……。」纤嫩素手于我身躯轻触,似抚琴,若拨弦,彷彿要勾走了我神魂心魄,身子滚烫欲要着火,心底深深的渴求着她,我轻揪了揪她衣襟,有些难为情的道:「烟渚……可以么……?」
  她微微笑,于我唇边轻啄一吻,接着撑起了身子,慢条斯理的褪去那几乎象徵着她的青蓝,由那轻卸下的襟口,玲瓏精緻的香肩缓缓袒露,胸前嫵媚若隐若现,直要人心急,我浑身燥热难耐,不由得轻嚥下口涎。
  「莫心急。」她见我这般,笑的更是灿烂得瑟,这才褪去了那一袭青蓝衣衫,绰约多姿的凝脂雪肤顿时暴露而出,风华绝世的倾城容顏,美好无瑕的玉肌花貌,随着披散的墨色长发,更衬那份高贵典雅,我瞧的心头一阵揪紧,胸口狂澜瀲灩无以平息,我将她扯入怀中紧紧拥着,深怕下一刻便会失去她似,多么想就这般与她相合为一。
  紧紧贴合着的身躯,随着那柔软触感传来灼灼热度,她由我腹部之处起始,舔吻而上,惹的我浑身发痒,慾火不断于下腹攅蹙积累着,跟着那温软的吻游至我肩窝,她啃咬着我的锁骨,一阵微微疼痛,恐怕是给留下了齿痕,可我却很是享受,恨不得就这般为她所撕咬、吞噬。
  「烟渚……嗯啊……。」分明是初次,可她却不需摸索便很是瞭解我似,指尖熟练轻巧的抚过,甚是于我最为敏感的耳畔轻吐,呵出温热的暖意,心中烈火不断高涨,汹涌热潮不断膨发,我沉浸于身上女子的侵略,她每次的触碰,每一个亲吻,正步步侵夺着我那残存的理智,勾起我炽热情思。
  一阵麻痺感觉霎时窜散全身,意识倏然飘忽,如那轻缕云烟飘向远方,我感觉自个身子仍微微发着颤,浑身酥麻的使不上劲,心头为狂澜喜悦给盈满。
  「泉……我爱你……。」她款款深情道,跟着舐去我唇角不自觉流下的一丝银白,渴求着她的慾望,随她那勾人话语更胜羞赧之情,我抬手轻揽住她脖颈,与她炽热目光相凝:「烟渚……我……」
  「呀!……。」我轻曲起的腿,不经意碰着她股间,谁料竟令她发出一声柔媚娇吟,她似是害臊的撇过了羞红的脸,我愣愣的望着自个沾上些湿黏的腿,心头不禁窜出些歹念,将她一个扳过,压于身下。
  她怯生生的转头与我相望,我俯瞰着她锦花如玉的容顏,白皙面颊隐隐透红,那眼角甚是微微泛着泪光,丰盈饱满的朱唇,梅红似将绽出鲜血,我轻舔吮那红润下唇,贴于她额前轻歇,感受着彼此交错的吐息。
  「泉……我……还要……。」理绪断了丝线,心头一阵狂喜,慾火早已压抑难耐,我嘴角微微上扬,抬手轻抚着她精緻脸庞,欣然道:「乖……我这就给你。」
  我弯下头,吻上她温软唇瓣,唇齿甜蜜交缠,彷彿诉说着彼此的浓烈情思,她伸手将我压靠于她身上,胸前柔软双双贴覆叠合,随着那吻的牵动而轻柔的擦磨着,一股燥热于下腹处盘旋回盪。
  掌心相扣叠合,我抬起空手撩拨着她乌黑秀发,带起馥郁清香,那味儿就如百濯香,于我心头魂牵梦縈,怎的也散不去,惹的我一阵意乱情迷,挑逗般的不断吮吻着她薄嫩双唇。
  「嗯……。」她那娇媚闷哼,彷若撩拨琴弦的悠扬乐音,触动着我丝丝心弦,我环住她,换了个姿势躺于她身下,双手紧贴抚她细嫩的背部,却是于背脊之间摸着了一处的粗糙,我心里疑惑,撑起身子欲要一探究竟,她却是迅速的避了开。
  「烟渚,你怎了?」我惊诧的望着如此反应的她,只见她轻抿着下唇,欲言又止,我皱起眉,一把将她扯入怀里,瞧她那背脊中间一处,竟有个拳头大的粗深疤痕。
  「这……?」我愣愣的望着那结痂的疤痕,许是因着復癒已久而稍地浅淡了些,可突出的部分仍清晰可见。
  「泉……莫要嫌恶我……。」她垂着头,低声哀然道,听她那说法,恐怕是心畏我会因着见了这背上疤痕而嫌恶她,这般想来,无怪乎过去我曾欲替她更衣时,她会百般的推却,恐怕是不愿我见着这伤疤。
  我轻拥着她,感受着她发烫的灼热身躯,和那令我窒息的好闻淡香,这般静了会儿,她满是惆悵的解释道:「那伤痕……是为着抹去一段过往而留下的。」
  竟是甚么不堪过往,不惜留下难掩伤疤也欲抹去?想到这点,我心头满是苦涩,彷彿亲身经歷着那伤口的苦痛,鏤骨铭心。
  「泉,求你了……莫要离开我……。」她哽咽道,晶莹水珠由眼角滑落,划下两行淋淋泪痕,平生总骄矜自负的她,竟也得现下这般卑微自轻,我紧了紧环着她的双手,柔声道:「傻姑娘,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会嫌弃你,甚是离开你?」
  世间本无完人,或多或少存有缺陷瑕玷,况你已是这般金相玉质,白璧洁玉,瑕不掩瑜,如此完美的你,岂会因着个小伤疤而减了姿色?我又何曾是这般心眼狭隘的肤浅之人?
  「烟渚。」她抬起那盈满泪光的幽深双眸,疑惑的望着我,我贴近她额前,道:「我心疼你这般受苦,你且记着,将来的一切,俱由我为你承担。」
  「泉……谢谢你。」她愣了楞,甫绽起嫣然笑顏,那一顰一笑,总令我着迷、痴狂,我抬指端起那惹人生惜的美好容顏,轻轻吻上,感受着唇齿的甘甜薰香……。
  情潮仍未褪去,唇角还残留着浅浅馀韵,我缓缓喘着气,轻搂着依偎于我怀中倦而睡去的她,喜孜孜的幸福感觉满溢心头。
  我俩坦诚相合虽已并非初次,可这般于白日方清醒之时倒为头一遭,这甜蜜的缠绵,实在繾綣难分,望向外头天色,斜阳映的满是橙红,轻柔的撒落于她熟睡脸庞,面颊红霞已分不清是否为那夕阳馀暉,透红的带着丝嫵媚姌嫋。
  望着她纤嫩脖颈和洁白身躯上,我所刻下的一处处红痕印记,油然而生的成就和满足,惹的我心头微微发痒,于那柔美的起伏前,再落下我蕴含思慕情深的一吻。
  「心爱的,好生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