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旧梦(1)
  鲤鱼精看着自己的手腕上,竟然真的有一根若有若无的红线,直直的朝着那河中蔓延过去,鲤鱼精欢快的点了点头,冲着二人挥了挥手:“那我去啦。”
  华亭北站在一尘身边笑眯眯的同鲤鱼精挥手:“李二妹,快去快回。”
  一尘手里摇着铃铛,当下盘腿正襟危坐:“阿北,呆在我身边,莫要走远。”华亭北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好好好,给你护法。”说罢便枕着一尘的腿,怀里抱着软绵绵的白白舒适的闭上了眼睛:“白白,给爹盯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叫秃驴。”
  乖巧的白白当即应了一声:“好的娘亲。”
  坏心眼的华亭北使劲捏了一把小狐狸的脑瓜子,懒洋洋的伴着一尘的铃铛声便小憩了起来。
  一尘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北,此地有异,莫要睡着了。”华亭北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不睡,就歇息一番...”
  说罢,便睡着了。
  睡着之后,华亭北便后悔了,这周遭的景象,怎么看怎么奇怪。山间的泥泞路,让人不适的连绵细雨,灰蒙蒙的阴沉天色,以及,装扮诡异的自己。
  华亭北看了眼身上的僧衣,手里还举着一把奇怪的大黑伞,摸了摸头,果不其然,光秃秃一片,一根毛都没有了。
  华亭北有些意兴阑珊的站着,也不想动弹,和一尘那秃驴呆久了,做个梦自己都变成和尚了?有些好笑的摇了摇脑袋,华亭北终究还是迈开了步子。
  走了许久,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天色倒是越来越暗了,华亭北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梦怎的还不醒?也不知道张铁牛有没有跟着鲤鱼精回来呢。
  潮湿而令人烦躁的空气中,忽而传来若隐若现的呼救声,华亭北侧耳细细听去,像是自那山坡之上传来,下着雨的山路本就泥泞难走,山坡更是湿滑,又有些陡峭,华亭北下意识便要施法直接飞上那山坡去探个究竟,也不知为何,华亭北脑子一顿,便收了伞,那只脚便不听使唤的迈上前去了。
  一步一步,以黑伞丈地,深入那土里,脚上的纳鞋沾满了黄土,华亭北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登上了山坡,期间几次险些滑落,又堪堪站立,便又继续前行。
  艰难前行了半响,那呼救声似乎也越来越近了,华亭北擦了擦额上的雨水,那女子似乎是有些乏了,声音也渐渐低哑了下去,隐约带着些啜泣,等到华亭北终于找到那倒在泥地里的女子时,便见着一张满是泪痕楚楚动人的清秀脸庞。
  那女子抬眼,鹅蛋般的脸庞沾了血泥土,一双杏眼红彤彤的,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无助的看着华亭北。她身后背了一个草编的小篓子,里头放了些药草,朴素的白净衣裳也满是泥土,被划烂了几道口子,隐约可见鲜艳的血迹。女子瘫软在地,左足似乎是扭到了,近乎黑色的血液凝固在脚踝,肿胀得有些可怖。
  那人见着华亭北,眼里的泪滑落得更快了:“这位大师...求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