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闫父在一旁插口道:“老顾你也太谦虚了,能嫁给你家小海,是我们闺女的福气。”说罢将宠溺的目光投向闫雅静,“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惯着,这么大了连煮饭都不会。说实话,你们家不把她轰出来我们就知足了。”
  闫母听完这话也笑着点点头。
  闫雅静又把顾海介绍给自个的父母,顾海起身敬了闫父一杯酒,和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闫父对这个女婿甚是满意,不愧是将军的儿子,举手投足间霸气外露,既无怯意又不显张狂,说话得体行事稳重,把女儿托付给这样的男人,他们再放心不过了。
  吃饭的时候姜圆捅了顾威霆一下,笑着说:“老顾,你看他俩,是不是越看越般配?”
  顾威霆但笑不语。
  闫父无意间问起顾威霆,“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姜圆抢过话来,“是,我们那个儿子是歼击航空兵,今年也是26岁,已经是少校军衔了。”
  闫父朝顾威霆和姜圆投去羡慕的眼神,继而又问:“那你们的那个儿子成家了么?”
  “还没。”姜圆迟疑了一下,又笑了笑,“不过快了,快了。”
  顾海眼中的强光一闪而过。
  闫母哑着嗓子说:“既然快了,为什么不赶在一起办喜事?这样你们就一下了了两桩心愿。”
  “我们那个儿子不急,他现在任务重,生活不稳定,过阵子再考虑也来得及。关键是先把小海的事办了,这俩人要是给耽误了,我们心里得落下多大的遗憾啊!”
  “是是是……你看我这身体也不好,巴不得一时半会儿就把我这闺女送出去。”
  “看到闺女结婚,你心里一高兴,说不定这病就好了。”
  两家人有说有笑的,这顿饭吃得无比和谐,闫雅静总是给顾海夹菜,小两口的甜蜜一点儿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顾威霆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了,去洗手间的时候走路都有些打晃,还是顾海把他扶进去的。
  爷俩站在一起洗手,顾威霆突然叫了声儿子。
  顾海扭头看向他。
  顾威霆的眼神褪去了平日的犀利,说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醉意。
  “其实爸知道,你这八年过得挺苦的……”
  顾海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关闭的水流还在不停地冲刷着洗手池的内壁,就像这么多年延绵不绝的思念和悲伤。
  “爸,你喝多了,我们出去吧。”
  顾威霆挥着手,“我没喝多。”
  顾海硬是把他拉了出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年吧!
  日子飞快降临到腊月二十八。
  这天一大清早,闫雅静就被拽到了化妆间,开始了繁琐的化妆过程,等她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惊呼声。其中很多都是应邀来的女员工发出的,她们早就准备好相机了,一个劲地对着闫雅静猛拍,拍完之后还要互相交流一番,整个宴会厅异常热闹。
  十点过后,客人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顾海就站在离入口不远的位置,看到熟悉的朋友亦或是长辈,都会上前打声招呼。他一直在等某个人,这种等待有种万蚁噬骨的滋味,不明白为什么等,也不知道等来要和他说什么,就是有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固执。
  两道熟悉的身影闯入顾海的视线。
  顾海的眼眶一热,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白汉旗和邹婶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呼吸困难。白汉旗明显老了,走路时已经有些驼背了,可那一脸憨厚的笑容依旧。邹婶还是那副朴素的样子,紧紧跟在白汉旗的身边,不时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看到对面的顾海,白汉旗的脚步停住了。
  当年那个喊他叔的臭小子,如今已经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晃八年过去了,那个因为他扑跪在自个脚下的孩子已经入了伍,而为了那个孩子在地道里忍饥挨饿的他,也将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顾海走到白汉旗身边,语气有些不稳。
  “叔,婶,你们来了。”
  邹婶募的一愣,手攥住顾海的胳膊,使劲地打量着他,而后惊讶地看向白汉旗,“这……这不会是大海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今儿咱看谁来了?”
  邹婶激动不已地说:“瞧瞧,这孩子变化多大啊!我都快不认识了!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每天最早来我小吃店报道的高中生呢,一晃都有自个的公司了!”
  白汉旗拍了拍顾海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孩子,叔给你道喜了!”
  顾海记得,八年前,他们亲口向白汉旗坦白关系时,白汉旗就曾拍过他的肩膀,只不过那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
  顾海收了收情绪,把白汉旗和邹婶引入宾客席。
  路上,顾海随口问道:“通天怎么没来?”
  邹婶不好意思地笑笑,“高中课程紧,他这不是又要期末考试了么?我就没让他来。”
  顾海眼眶涩涩的,他心中的孟通天还是那个整天抱着他的腿叫哥哥的小屁孩儿。
  “对了,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顾海又问。
  白汉旗淡淡说道:“一个前年走的,一个去年走的。”
  顾海心里募的一沉,接着就没再问。
  他始终记得,白爷爷喜欢坐在一个马扎上,用一张长方形的纸条卷着碎烟叶,一口一口地抽着。有一次他走过去,让白爷爷给他卷了一根,抽了一口发现劲头特猛。白爷爷瞧见他那副扭曲的表情,还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老牙。
  “连你都统治不了他?”
  “这片庄稼都是刘少奇同志带领我们种的。”
  “毛嘟嘟是最红最红的红太阳。”
  白洛因洗漱完毕,换上军装,站在镜子前,英气逼人。
  车早已为他备好,司机就在外边等着,白洛因随手拾起桌上的那张请柬,静静地看着顾海这两个字,然后合上,僵硬的脚步朝门口走去。
  外边的天冷得彻骨。
  白洛因刚要上车,突然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旁边闪过。
  拽住其中一个问:“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有紧急任务,没通知你么?”
  白洛因还未回应,俩人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你先等我一会儿。”
  白洛因把皮夹扔给司机,就朝那俩人追去。
  “现在这架敌机已经非法闯入我国领空,我们现在必须紧急出动两架战机对其进行拦截,因为暂时无法准确判断这架飞机的速度和性能,你们随时可能发生危险。这正是考验你们的时候,别的我就不说了,写遗书吧!”
  俩人的脸骤然变色,虽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经历过无数次的实战演习,可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谁都不敢轻易点头。
  “你们要违抗命令么?”参谋长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
  俩人的心跟着跌入深谷。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发出。
  “我去吧。”
  参谋长神色一滞,这才发现白洛因就站在不远处。
  白洛因脸色异常平静,“我去吧,我不用写遗书。”
  第二卷:烈焰浓情 17一番激烈交战!
  侵入我国领空的是一架不明国籍的侦察机,白洛因驾驶的战机升空之后,迅速对这架侦察机进行搜寻定位,然而侦察机体积小,红外辐射信号少,雷达难以探测和跟踪。白洛因只能用肉眼搜寻,利用良好的加速性能,快速接近目标。
  终于,白洛因发现目标,眼疾手快地射出一格导弹,不料敌机立刻释放干扰弹,躲过了白洛因的导弹攻击。白洛因趁势追击,通过空中加油,横越整个中国,一直追袭到西部地区。起初敌机一直采取躲避战术,不料白洛因在后面穷追猛打,敌机不堪重负,也开始发起进攻,俩架战机在空中展开了一场厮杀。
  一直处于低速飞行的战机突然加速,刚刚进入射程就打出一枚导弹,白洛因迅速规避,灵活的战机瞬间完成大角度转变。而白洛因所承受的过载也接近身体极限值,血液一股脑地往身下推,白洛因的大脑不能得到足够的血液供应,眼前一阵模糊。
  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恐惧,目空一切。
  突然,白洛因又接到了机载告警警报,两机马上就要交叉对碰了,白洛因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大过载机动,把敌机甩到了前面。而企图偷袭的敌机根本来不及冲到白洛因战机前,瞬间处于劣势地位。
  白洛因趁势出击,第一枚导弹发射出去,敌机左翼燃起大火,第二枚导弹发射出去,“轰”的一声,敌机在空中爆炸,碎片四处炸开,在白洛因的眼前化为一缕浓烟。
  就在白洛因准备返航的时候,机身突然出现不规则的晃动。
  白洛因试图排除故障,可惜飞机各操纵面的舵面效应失灵,飞机进入倒飞的状态。此时此刻,白洛因已经是头朝下了,大脑严重充血,双脚因悬空而难以够到脚蹬,想要操纵飞机已经相当困难了。
  很快,白洛因感觉到了机身的下坠,他清楚地看到下面是一片沼泽地。
  跳伞逃生的那一瞬间,一片火光在白洛因眼前炸开。
  他突然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场车祸。
  埋藏在心头多年的恐惧在这一刻终于被冲破。
  原来死亡也不过如此。
  身着靓丽服饰的司仪走到顾海面前,小声问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吧?”
  顾海看了下表,又看了看满堂的宾客,唯独少了那么一个身影。
  “再等等吧。”
  闫雅静一直待在闫母身旁,闫母看起来比她还紧张,一个劲地追问:“怎么还不开始?怎么还不开始?”
  闫雅静被问得没有耐心了,走到顾海身边。
  “还有人没到么?”
  顾海幽深的目光扫了闫雅静一眼,静静地吐出三个字,“白洛因。”
  “哦……”闫雅静脸色变了变,“那再等等吧。”
  所有宾客都已入座,除了工作人员和礼仪小姐,只有顾海还在大厅里晃悠着。他站在门口,眸底渗出淡淡的焦虑之色,胸口一直无缘由的憋闷着。
  顾威霆起身朝顾海走去。
  “你还磨蹭什么呢?”顾威霆问。
  顾海瞥了他一看,淡淡说道:“白洛因还没到。”
  听到这个名字从顾海的口中发出来,顾威霆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语气也跟着生硬起来,“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让小闫的父母也陪着一起等吧?”
  顾海朝闫母瞟去,她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估摸是因为身体不适,又长时间待在这种嘈杂环境的缘故。
  “好吧……”
  顾海正要挪动步子,突然看到入口处闪出一个身影,不过不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位,而是另一位身着军装的陌生军官。
  军官走到顾威霆面前,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顾威霆脸色骤变。
  继而把目光转向顾海,不过很快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