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徐日:Σ( ° △°|||)︴
  竟然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吗?!
  但徐日还是老实,听到提问就回答:“因为于牧生的死因是被摘肾,朴理的死因是被摘肺,还有一个不明人士被摘了眼球,目前生死不明,所以我们才要讨论器官移植。”
  “对呀,这两个方面又不矛盾。”看陆淼更加迷茫,诸弯弯继续解释,“凶手与其说是为了车祸而报复,不如说是为了那场伪装成车祸的蓄意谋杀而报复。既然是谋杀,那就势必有谋杀她的理由。而如今,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已经用最惨烈的方式把28年前那场谋杀的理由告诉我们了。”
  陈不周虽然只听了一小会儿,但听到现在,也算是听明白了。
  “谭笑得到了肾,于舒和得到了肺,朴谨极大可能是得到了眼/角/膜,还有一个人,和被摘掉眼球的男人有关的人,应该也得到了某种器官。而这些器官,”他用手指点了点那张车祸后的现场照片,“都来自这儿。”
  “啊……”
  陆淼恍然大悟,然后就冲着诸弯弯开始抱怨:“哇你扯那么一堆,你一开始这么说不就完了!哎呦天哪我的脑子……”
  他抱着自己的头揉了揉,又看向诸弯弯。
  “你们俩这表达能力,”他特嫌弃地朝诸弯弯和徐日摆手,“真的是烂!”
  徐日:???
  诸弯弯:???
  气死了。
  她呼了两口气,决定不跟陆淼这个傻子一般见识。
  “我们在这里靠猜也没有用,问问于舒和吧。”她说,“朴理当年不到6岁,记忆不清,有情可原。可1989年的于舒和已经11岁了,重要的事,总不会也忘的那么干净。”
  从她对于牧生和pa电子的了如指掌来看,于牧生对她没有任何的隐瞒。现在往回想,于舒和那天那么迫切地想要拿到凶手的照片,恐怕也是想要靠自己追查,因为她已经想到除了商业竞争外,她的父亲还有一个可能会遭到杀害的理由,他在28年前,为了她,欠下了一条人命。
  可她不能说。
  ……
  “于舒和进重症了。情况很不好,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们没办法问她了。”
  “余霞呢?女儿哪一年换的肺,她做母亲的总该知道吧?”
  “余霞现在不在国内,没人知道她跑到哪去了。”
  “女儿在重症里,亲妈不知道去哪儿了?”
  “于舒和一直都只和于牧生亲近,跟余霞的感情其实很差。在于牧生的遗产问题上,两个人发生过很大的争执,余霞气得当场摔了门,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医院。”
  ——
  愁云惨淡。
  愁云惨淡。
  刑侦总局的两个重案组全都布满了阴云。阴云倒不是因为案子进展艰难,而是这起连环案背后牵扯出来的真相让人难以接受。
  事情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仿佛已经步入了尾声。只要找到当年的受害者,后续总能发现凶手的踪迹。
  陈程还要留在熊猫市坐镇,于是大手笔地把一组的其他人全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到蜂猴市后务必查出结果。
  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查了半个月,不能再拖了。于是每个人都在定下行程后去了他的办公室,在办公桌前下了军令状,保证不出结果不回局!
  8月30日深夜,诸弯弯一行人赶到了蜂猴市。
  蜂猴市今天一直在下雨,把本来就颠簸的土路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泥泞,即使分局派到邻市机场接他们的车是辆越野,也还是好几次陷进了泥潭里,几个大男人只能穿上雨鞋跳下车,不停抹着自己刮到脸上的雨水,喊着号子一起推车。
  路上苦点也就罢了,他们几个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所以即使浑身湿透了在滴水,也没人有任何的抱怨。
  摩擦的出现是在他们狼狈到了分局以后。
  虽然到达时间的确是深夜,虽然值夜班的是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50多岁的老探员,
  但穿着刑侦局的制服,却拿着个酒瓶醉醺醺地晃悠,实在很难让诸弯弯他们接受。
  “这是我们分局的老梁探员。”看总局的几位脸色不佳,开车接他们的小探员硬着头皮介绍,“他下个月底就退休了。”
  意思就是这人马上就要离开了,让诸弯弯他们别在意他。
  可就算别人不在意他,他却自己往别人眼前凑。
  老梁顶着个发红的酒槽鼻子,走过来挨个儿地把诸弯弯几个打量了一遍,看完后还打了个酒嗝。
  “我知道你们来想要查什么,”他调子古怪,笑嘻嘻的,口齿不清,浑身都散发着臭烘烘的酒气,“我给你们找过了,我们这儿1996年前的存档早就不见了!1989年?不可能有……没有……不见啦……“
  “是这么回事。”
  听到动静,从里面的房间又跑出一个人。
  他倒是很年轻,头发毛躁炸上天,带着股酸菜泡面味,还在砸吧嘴。
  好容易把嘴里那口面咽下去,他用手抹抹嘴:“接到总局的联系电话后,我们就立刻开始准备资料。但我们这里只有1996年7月以后的资料。1996年7月前的,因为分局地址的搬迁,不慎弄丢了。”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局长给我们打过电话了。”
  陆淼上前交涉,“既然1989年车祸的具体资料没有了,那就找1989年本市死亡人口的登记表。我们跟当年报道新闻的记者确认过,虽然他没能记住死者的名字,具体的身份信息也没能获得,但本市、年轻、女性,这三点信息一定没有问题。”
  ……
  调查紧锣密鼓地展开,但工作量实在大得惊人。连诸弯弯都没想到,这里的人口登记是从2010年才开始采用了规范的电子化,在这之前的数年里,全都是用纸质记录,而且记录得排序混乱、字迹模糊、态度潦草,97年的都能和82年的混在一起。查了一段时间以后,诸弯弯觉得就算查到最后发现丢了几份,她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当地分局的人倒不都是消极怠工不愿帮忙。
  除了奇怪的老梁探员外,其他都很勤劳肯干。但是他们人少活多,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诸弯弯亲眼看着,这个城镇几乎每过几个小时就有一起打架斗殴,当晚后半夜的帮派间持械群斗还伤到了一个探员。分局里成天闹哄哄,还有醉汉喝醉酒了闯进内间,想骚扰诸弯弯,被陈不周一把捏住,直接让他的胳膊脱了臼,疼得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缩在外面的角落再也不敢朝里面看一眼。
  奔波劳累加上淋了暴雨,诸弯弯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堵。她偷偷从陈不周的包里找出感冒冲剂冲了,喝完又赶紧给自己灌了杯咖啡。
  就这么眼睛不合地干到了天亮,她打开了小办公室的门。
  张开嘴,刚想说话,诸弯弯突然鼻子一痒,接连打了一串响亮的喷嚏,把外面累瘫后打着呼噜睡着的当地探员吓起来好几个。
  ……
  ……
  对不起tat
  ……
  根据一整晚的查阅,1989年10月,有23名50岁以下的女性被记录了死亡,年龄在12岁到44岁不等,其中有6人都被记录成了“意外死亡”。
  但时间太久远,联系的地址和电话很多早就变更,一层一层地筛下去,一趟一趟地到处跑,即使蜂猴市的占地非常小,一天下来,范围还是只缩小到了剩三个。
  其中的两个还好,就算电话地址都换了,亲人也全联系不上,但至少名字是清楚的。
  问题是最后的那个。
  ?丫。1975年出生。凤凰村人。
  不仅没有电话住址、亲属信息空白,连姓氏都看不清。那个字看起来就像是当时做记录的人不会写这个字,所以连涂带画地修改着写了好几遍,导致28年过去就只剩下团涂黑。
  诸弯弯指着那团黑,拿出去给分局里的其他人看。
  “你们有谁能把这个字认出来吗?“
  传阅了一波,全都摇了头。
  陆淼真心觉得操蛋:“这蜂猴市怎么回事啊?虽然1989年我还没出生,但89年的案子我难道没查过吗,就没碰上过有这么多烂事的。”
  “放屁!”
  醉倒的老梁轰地坐起来,酒瓶倒着用瓶屁股对着陆淼。但喊完了这一句,他又嘟囔了着“那是你命好,生在了好地方”之类的梦话慢慢倒了回去了。
  “你别怪他,老梁也是心里闷,他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在局里奋斗了一辈子,可这个城市却始终是老样子。”
  分局的局长也是从昨天忙活到现在才得闲,胡子拉碴地叼着个烟头,向陆淼道歉。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办的案子重要,也想调些人在你们来之前就帮着多查查,可就在收到你们的消息以后,就又出了一起亲生父亲溺死女婴的案子,可是连女婴的母亲都不觉得她的丈夫做错了什么,对于生了女儿还感到十分羞愧,跪着求我们不要带走她丈夫。”
  他卷起袖子,把小臂上的新抓痕给陆淼看了一眼。
  “你说这蜂猴市是怎么回事?来这之前,谁能想到还会碰上这么多烂事?”
  苦笑着把陆淼的话重复了一遍,局长又吸了口烟,吐出烟圈,说不上是茫然还是无奈,“这都是2017年了……”
  诸弯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她抱着保护城镇的雄心壮志,却发现城镇日复一日的在内里溃烂,一辈子下来,她肯定也郁闷得想整天喝酒了。
  但不管怎么说,既来之,则安之,登记表上已经看不清了,再埋怨也没什么用。
  她抽抽鼻子,瓮声瓮气地给大家打起:“反正已经知道这个什么丫是凤凰村的人,村子那么小,我们就进村打听打听,总有老人还记得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 [旧时光与远方]!
  第78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 [非你不可]!
  我也不知道我一个金牛座的为什么这么纠结[笑cry]反正就是从前天纠结到昨天,昨天纠结到今天。但评论里面的话真的很有道理,我也是把文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才做出了这个调整的决定,就让这个故事里的人清清爽爽地恋爱破案吧~!
  85
  研究到现在, 当年车祸的受害人总归就是这三个人里的一个了。时间紧迫, 向陈程报告后,诸弯弯一行人就决定兵分三路, 每人领队带着几个分局的人,把这三个人的情况调查清楚。
  由于认识去凤凰村的路,还有点想要见老诸的私心, 于是诸弯弯主动请缨,要去凤凰村调查名字叫“丫”的女孩。
  但她腿上的石膏, 确实是个大~麻烦, 而能帮她解决麻烦的人,也就只有……
  “陈不周,你能陪我一起去凤凰村吗?”
  陈不周冷眼看了看她在胸前比出的那颗小不丁点的心:“能推着轮椅把你推进凤凰村吗?”
  诸弯弯:“你要背着我的话, 肯定能把我背进凤凰村!”
  陈不周转身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诸弯弯厚着脸皮双手扯住陈不周的衣摆,然后对着他严肃地伸出一根手指, 特别大方地承诺:“你背我一个小时, 我亲你一口。”
  陈不周在他伸出手指的时候还留神听了听, 等她说完,他嗤笑一声,头也不回把她的手拨开。
  诸弯弯重新把拖住:“都可以商量的嘛!”
  她再次有商有量地比划:“半小时亲一口,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