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节
  杜三呜呜呜的喊着,可就是出不了声。
  杜旭上去一把将杜三的嘴巴里的布扯下来,杜三张开嘴怒骂:“郑立海我操-你-妈!老子杀的人,哪个不是你让杀的?老子跟着你这么多年,你吃肉我连一口汤都没有,老子不自己想点办法赚银子,你会给我?!我咬死你,我要咬死你!”
  郑立海一脚踩在杜三脸上:“你就是个贱货,当初要不是我收留你,你他妈的早就而死了,你还跟我要银子。”
  他回头看向安争:“道爷,杀他杀他!这个人手上的人命最多了。”
  安争点了点头:“杀。”
  天启宗的弟子一刀剁下去,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那刀子下来的突兀且刚猛,还在叫喊着的郑立海躲不开,减了一脸的血。
  一道落下,人头滚了出去。
  “下一个。”
  安争云淡风轻的说道:“你继续。”
  到了这一刻郑立海也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指认,接连六七个人都是手里有人命的。这个时代杀人的案子若是官府不急着破,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有些时候就算是官府想破,也没有头绪。比如那些从外乡来金陵城的人,被郑立海他们抢夺了财物之后杀了拉出城去掩埋,谁知道?
  “杀!”
  “杀!”
  “杀!”
  “杀!”
  “杀!”
  郑立海指认一个,安争说一个杀字。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院子里就血流成河,十几个人的脑袋被剁了下来,粘稠的血液顺着青石板的地面蔓延出去,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
  人头一个个的滚开,滚的到处都是。
  郑立海也算是拼了,这些年手下人做过什么坏事,一件件都说了出来。从这些事来看,死一个人郑立海就该死一次,所以他死几十次都不冤枉。
  “没有了?”
  安争见郑立海停下来后问了一句。
  郑立海一头汗水,整个人虚弱的摇摇欲坠:“道......道爷,剩下的手里没有人命了。”
  安争点了点头:“那好,把剩下的人都放了吧,但是看管起来,谁想逃走,杀无赦。若是老老实实在自己家里待着,我就饶谁不死。你知道我不杀你们是为什么吗?”
  安争抬起手指了指郑立海:“是因为他,你们都记住了,你们不死是因为他没想起来,但是指不定哪天想起来了。死了的那些人也是因为他,你们应该会记住一辈子吧。但你们的命不是他给的,是我给的。什么时候你们想杀郑立海的时候,跟我说。”
  安争笑着看向郑立海:“你猜,他们将来检举你的时候,会不会遗漏什么?”
  他把银票摔在郑立海脸上:“你走吧,记住我教给你做的事。”
  郑立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门的,好像死了一回似的。
  杜旭看着郑立海走了,有些心疼:“宗主,那是五十万两银子啊。”
  “假的。”
  安争一摆手:“我自己写的,票根是对的,但是印章和暗记都是假的。再说......哪里有五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这么大的数额,直接给灵石不就得了......”
  第七百一十章 圣堂一尊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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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言宗
  诸葛文云看了看宋知府的脸色,笑了笑说道:“这件事万无一失,如今陛下对这个小子颇为看重,进监牢不好说,但是身败名裂是肯定了。”
  宋知府道:“我要的,却是他死。”
  诸葛文云道:“事情要一步一步来,你应该知道陛下的脾气。一旦让陛下觉得一个人不堪,那么这个人在大羲还能活多久?”
  宋知府道:“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当日必然要拿他下狱,让他吃些苦头。”
  “圣堂?”
  诸葛文云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心里很清楚,以宋知府的交际,还没有到能请动圣堂那尊大佛的地步。料来应该是宋知府的哥哥,据说他和卧佛的关系还算可以。
  “没错。”
  宋知府道:“世上多白痴,见到陈重器倒了,很多人都觉得圣堂也会倒下。这么想的人还不少,真是笑话......与其说是陈重器造就了圣堂,还不如说陈重器是借助卧佛起势。只有了解陛下的人才知道,陛下养了两条狗,忠心耿耿的狗,就算是陛下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也会相信这两条狗。一条叫苏如海,那个老狗,也不知道有多阴狠。还有一个就是卧佛,陈重器想把自己的生死和卧佛挂钩,可惜的是,陛下动了他也不会动卧佛。”
  他看向诸葛文云:“计划到底有没有什么疏漏?”
  “绝对不会。”
  诸葛文云道:“那地方前身确实是个拍卖行,房子没动,装饰没动。但是在几天之前,我已经安排人把拍卖行注销了,现在就是个空房。而那房子的地契,就在我给陈流兮的礼物盒子下面一层装着。东西都运过去之后,只要陈流兮进了那个院子,到时候我就会带人扑过去。”
  宋知府一摆手:“还是我亲自来吧,我会带着金陵府的人过去,人赃并获。”
  诸葛文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拍卖行,也没有什么拍卖会,那地方是陈流兮名下的,东西是从亲王府里偷出来的,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宋知府嗯了一声:“这件事若是做成之后,你上次跟我提过的要扩建宗门的事,我也会给你办好。至于那些老百姓愿不愿意搬家,那就是你的事了。”
  诸葛文云笑道:“有大人这句话就足够了,至于那些贱民......到时候搬家不搬家,岂是他们能做主的?死机个人,就没人敢再反抗了。”
  宋知府道:“你手脚干净些,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也不好过。”
  诸葛文云道:“大人放心就是了,前两日你派来找我的那个郑立海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但是这种事交给他,他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就算是出了问题,到时候把这个人交出去法办,该杀就杀,我和大人都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这就算是闹出什么案子,也是到你金陵府。”
  宋知府点头道:“总之,你帮我废了陈流兮,我帮你做什么都行。”
  他起身:“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诸葛文云连忙取了一个礼盒递过去:“这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带回去吧。”
  宋知府将盒子收了,举步往外走:“对了,陛下那边你想好说辞,卧佛答应最多关那个家伙三天。而且这三天之内,不能让他死在监牢里。至于出来之后,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诸葛文云道:“当然知道,他透的是陈重器的东西,陈重器手下人气不过,一怒杀了他,这罪名最终还是落在陈重器的身上,一个已经被贬为庶民的皇子......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宋知府满意的笑了笑:“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随随便便给你提个醒你就知道怎么办。”
  他抱着盒子离开,诸葛文云送出去之后返回书房,忍不住冷笑:“不管陈流兮这个人有多跋扈多猖狂,但是有一件事他没有说错......你就是个草包。”
  第二日。
  天还刚亮,真言宗来接安争的马车就已经到了安争的住所外面。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车夫等的不耐烦了去敲门,从里面出来个年轻道人问他做什么,那车夫说约好了来接陈道长的。那道人说陈道人昨夜就去了白塔观,没有回来。
  车夫心里恼火,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调转马匹直奔白塔观。安争住的地方距离白塔观并不是很远,赶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
  车夫才走,从后面转过来一辆马车停下来,安争上车,直奔宇文家。
  那车夫到了白塔观之后,果然见到那个陈道长就在外面站着,他连忙停住。那个陈道长上了车之后,马车直奔拍卖行。
  可才走出去不到五百米,忽然从房顶上掠下来几个修行者,朝着马车上扔了几个炸雷似的东西,马车瞬间就被炸的四分五裂。
  那车夫运气好到了极致,被人一把推出去竟是没有摔死。他眼睁睁的看着浑身是血的陈道长从马车里出来和那几个修行者厮杀,可是身负重伤之下,陈道长没坚持多久就被击杀。那些人也真是够残忍,将陈道长大卸八块,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车夫连滚带爬的跑了,一口气跑回真言宗。
  诸葛文云听说陈流兮被杀了,当时脸色就变了。他立刻派人去联络宋知府,宋知府带着人赶到现场,只见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残存的血迹,但是一个人都没了。
  诸葛文云赶来之后拉住宋知府问:“是你找人下手的?不是说好了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宋知府怒道:“哪里是我找的人,这个家伙四处招摇,那般猖狂,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不过死了也好,省的你我再下手了。”
  诸葛文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可是那车夫信誓旦旦,说在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死的那个就是陈道长。陈道长被人偷袭,但依然一剑刺死了一个刺客,然而终究寡不敌众被人分尸了。
  诸葛文云刚要离开的时候,玉虚宫的人气势汹汹的赶来,追问陈流兮去了哪儿。诸葛文云解释了半天,玉虚宫的人只说是他的人接走了陈道长,现在人死了,真言宗必须给一个交代。
  这事完全出乎了预料,诸葛文云再次把宋知府拉到一边耳语道:“现在计划必须变一变了,玉虚宫的人都知道关于拍卖行的事,所以那地方的东西必须立刻转移走。他死的不明不白,陛下一定会追查。到时候若是追查到咱们头上没办法搪塞,这样,我带人稳住玉虚宫的人,你赶紧带人去把那院子里的东西搬走。”
  宋知府想了想确实如此,本来按照计划能慢慢的把陈流兮玩死,可现在陈流兮死的这么突然,陛下一旦追查的话,轻而易举的就能查到诸葛文云。东西只要不在了,诸葛文云咬死了不承认拍卖行的事,谁也说不出什么,毕竟根本就没有那场所谓的拍卖会。
  宋知府急急忙忙的走了,而诸葛文云见玉虚宫的人情绪越来越激动,也只好躲了,交给手下人暂时应付着。没多久,这消息就在整个金陵府传开了。
  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前些日子进金陵城的那个玉虚宫的门人被刺杀了。这消息好像一阵龙卷风似的,金陵城那么大,没多久就穿的沸沸扬扬。
  而宋知府急匆匆的带着人赶去了那个拍卖行,守门的人见宋知府过来连忙把门打开,宋知府指挥手下立刻把这些东西都运走,只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郑立海不知道怎么从这经过,宋知府心想那东西绝不能放在金陵府衙里,也不能放在自己家里,真言宗那边也不能去,这个时候拉着东西送回王府显然也不可能,正好遇到郑立海,所以灵机一动把郑立海叫过来,让他带路,把东西暂时拉到他家去。
  郑立海连忙答应下来,带着宋知府的人把东西全都拉到他家去了。
  宋知府忙了一头的汗水,也不敢耽搁,又赶回金陵府衙里等着。他知道这件事上面过问下来,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虽然安争骂他是草包,但好歹他也在知府的位子上做了这么久。
  出乎预料的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上面派人来过问。早晨的时候陈流兮出的事,到了天快黑的时候也没有人来金陵府问话。宋知府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了,忽然醒悟过来自己一直都不过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连忙吩咐手下人去看看什么情况,可是手下人还没有出去呢,外面一阵阵的马蹄声响起,听声音不下百余骑。可怕的是那声音戛然而止,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是同一时间停住了战马,动作整齐划一。
  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宋知府心说这是谁来了,连忙起身往外走。刚到外面,就看到一群身穿大红色锦衣,披着黑色披风的人大步进来,每个人起来都那么冷傲。
  圣堂的人。
  宋知府松了口气,然后快步过去:“是哪位司首大人到了?”
  一个身穿深蓝色锦衣的官员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宋知府连忙过去陪笑着说道:“原来是高司首,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里面坐。”
  姓高的司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附身抱拳:“首座大人到!”
  这句话刚一落地,外面四个圣堂锦衣抬着一把轿椅从外面进来。那肥硕如猪似乎连路都走不动的圣堂首座卧佛,哪怕只是坐在那都气喘吁吁。他艰难的抬起手用手帕擦了擦那一脸的汗水,声音粗重的说道:“宋知府怎么还站在这?”
  宋知府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首座大人来了,卑职当然要恭迎。”
  卧佛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跪下?来个人,把他腿先打断了吧,这衙门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拿下。累死我了,拿一个知府而已,陛下非要我亲自来办,唉......”
  他一摆手:“人拿了就走,我还要急着回去听曲儿呢。”
  第七百一十一章 陛下说让他闭嘴
  当今这个世上,没有人能随意拆迁圣堂那一尊卧佛。也就是在陈重器倒下去之后,人们才注意到这尊卧佛卧的有多踏实坦然。传闻之中他和陈重器关系密切,圣皇陛下废了自己的儿子居然也没有动他,真是安稳如山。
  按理说,虽然金陵府知府职权不小,但也只是个五品官员。圣堂拿人,一个五品官还不值得劳动到圣堂首座大人亲自出马,所以这件事尤其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很多大家族的人得到玉虚宫陈流兮道长被刺杀的消息之后,都在密切的关注着这件事。能到了这个级别的人没有蠢货,所以大家当然都在同一时间想到了不久之前白塔观被陈流兮道长废掉的事。同为道宗传承,玉虚宫一进京就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和白塔观关系近的那些势力当然不肯坐视不理。
  想想吧,就算玉虚宫再怎么强势,也不过是外来者。而白塔观已经在京城立足多年,上下关系打点,怎么可能没有背后的靠山。
  所以陈流兮被刺杀,必然和白塔观的事有关。再加上不久之前据说陈流兮曾经去过金陵府,当着那位知府大人的面大发雷霆,宋知府那个人什么脾气秉性大家都知道,陈流兮骂了他一句草包,倒是骂的很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