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节
  杜瘦瘦听到了一个字,然后反应过来。
  “你对自己真狠。”
  他回答了一句,然后双手抱着安争举过头顶,用最大的力气将安争扔了出去。安争的身子如同一枚紫光炮弹一样激射出去,因为速度太快还引爆了空气,加速之下安争瞬间就消失不见。杜瘦瘦脚下一点冲了出去,心里说了一声不好劲儿太大了。
  等到杜瘦瘦找到安争的时候稍显内疚,他双手抱着安争的腿把安争从悬崖石壁上拔出来,安争的脑袋和肩膀都插进去了。可是才一接触,杜瘦瘦就明显感觉到安争的身体更热了,热的离谱。
  “大芥空间。”
  安争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杜瘦瘦连忙将大芥空间打开,将安争扔了进去。
  “妈的还扔......”
  进入大芥空间之后安争的神智已经快不清醒了,来自圣胎和魔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强行吸收这两种天下间最至纯至净的力量冒着无比巨大的风险。大芥空间很大,可是把安争一扔进来,没多久空间里的温度就提升到了一个正常人无法接受的地步。
  在昏迷之前,安争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影,然后心里一惊......
  他讪讪的笑了笑,当然别人也看不到他笑,他整个人都被紫光团绕,只是一个依稀的人形而已。
  “嫂子......”
  他叫了一声,然后就昏了过去。
  大芥空间里有个湖,不算小,湖水清净安宁。杜瘦瘦光着膀子泡在水里,脸色有些尴尬。
  “媳妇儿,不好意思啊,他现在很危险......”
  赢鱼就在大芥空间里,她原来一直都跟着杜瘦瘦,只是因为外面太危险,而且赢鱼的性子就是那种与世无争,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出去过。想不到的是,那次天枢仪改变了时空把她也一起带来了。在药王谷的这段日子,杜瘦瘦也一直都没有告诉赢鱼,他是一个尊重女人的男人,还有一些大男子主义。
  他坚持认为,危险的事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参与其中。自己再苦再累,也不要影响自己的女人。赢鱼是个单纯到稍显傻乎乎的女人,她喜欢大芥空间里的宁静清澈,也知道杜瘦瘦和安争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她一直都很淡然的自己生活,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样了?”
  赢鱼也泡在水里,看了看远处被杜瘦瘦放在山顶上的安争,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形了,如一轮紫色的太阳,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也不知道,他之前得到了一种叫做魔兽的天下间至精至纯的力量,应该是吸收了吧,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杜瘦瘦一边说,一边无聊的吹着周围的水泡......是的,水已经沸腾了。然而即便水沸腾了,他们俩也觉得还是水里凉快些......外面的温度已经高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尤其是安争所在的地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杜瘦瘦把安争放在了那座山的山顶上,而山顶正在融化。本来如倒插之剑般的山峰最顶处,好像被热化了的巧克力似的开始往下流......那是岩浆。安争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山顶被安争融出来一个洞他缓缓的进入了山体深处。
  “我操!”
  杜瘦瘦喊了一句,人已经从水里冲出来直奔山顶,赢鱼想也没想就跟着他一块冲出去了。
  “你别过来!”
  杜瘦瘦喊了一声,可赢鱼根本就没有停下来。
  “危险,我得和你在一起。”
  她双手往前一推,两个水团出现将杜瘦瘦和她自己包裹了进去。赢鱼是水兽,对水系修为之力的控制轻而易举。可是才靠近没多久,两个水团就消失不见了,完全被蒸发。
  “不要过来了,我没事。”
  声音出现在杜瘦瘦和赢鱼的耳朵里,依然那么嘶哑。
  “我是故意沉下去的,山体可以隔绝一部分温度,你们才能好受一些。我一会儿之后可能会陷入沉睡,你们过来也无济于事。胖子......又把你连累了,还连累了嫂子。”
  杜瘦瘦:“滚!”
  安争像是笑了笑:“胖子,这次有点凶险啊......一会儿如果大芥空间承受不住的话,你和嫂子尽快离开。野人山里没有人敢随意走动,你们俩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起来。胖子......若是,若是我没扛过去的话,一年之后你替我去武道大会,见小流儿和小叶子,告诉她们我不小心触动了天枢仪离开了这个时代,让她们好好的。”
  杜瘦瘦的眼泪流下来,瞬间被蒸发。
  “我他妈的不管,你自己去见她们。”
  他想往前冲,赢鱼握住了他的手微微摇头。
  杜瘦瘦蹲下来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胖子......我只是随随便便交代一下而已,别那么在意。不行了啊......我得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不然的话力量宣泄,大芥空间瞬间就会被崩碎。照顾好嫂子,有不对劲的情况立刻离开。”
  声音到了这就消失不见,不管杜瘦瘦怎么呼喊都没有声音回应了。因为安争沉入了山体之中,大芥空间里的温度也比之前逐渐降低。但是岩浆还是顺着安争沉下去的那个垂直的洞往外涌,可想而知此时此刻安争正在承受什么样的折磨。
  “他对自己太狠了。”
  在大芥空间的另外一侧,赢鱼从后面抱着杜瘦瘦的腰,脸贴在杜瘦瘦的后背上。而杜瘦瘦站在那,一直朝着山的方向看着。一股一股的黑烟从山顶上直冲天际,黑红色的岩浆好像瀑布一样往外流淌。
  “是啊,他对自己太狠了,可是他不能不狠。你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无法感同身受。我是一个没有大追求的男人,这辈子要做的事只有两件......第一,安争需要我帮什么我就帮。第二,保护好你。”
  赢鱼抱的更紧了些,眼泪打湿了杜瘦瘦后背的衣服。
  “他一直都不说,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他有大愿......以前他经常会自言自语,法到底是约束好人还是坏人。执法者,到底应该以什么态度。他只有不断的让自己变强,成为至强,才能去改变秩序,重建秩序。也只有变得更强,成为至强,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保护全天下的人。”
  “这么说可能有些大,很多人也不会理解安争这样的人,活着多累?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英雄的,安争就是。”
  杜瘦瘦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
  “可是这个世界上需要安争这样的人,因为人本不自律。”
  赢鱼不是很懂这句话。
  “自律,不是人性里本身存在的东西。人本性里没有这些,而是成年之后强迫加给自己的。幼年时候,自律为何物?如果将自律分成层次,一二三层,寻常人都能做到第一层自律,那就是在确保自己的情况下不去做违法犯罪的事。他们平常的活着,能占便宜就占,那条叫做做恶的底线一般不会跨越。第二层的自律,就是寻常的执法者,他们需要靠自律来维护法律,在他们自己不触及法律的情况下才能理直气壮的维护法律。第三层的自律,就是以天下为念,想重造秩序的人,比如安争。”
  “因为人天性里是没有自律的,所以才会有了法律。事实上,如果没有法律,自律就是屁一样的词语,没有人在乎的。没有法律,这个世界就会变得一塌糊涂。人人都会去做恶,你可能觉得我这样说有些过了......但这却是事实。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制裁,你且看看,人都会变成什么样子。”
  “安争说过,最可笑的一句话就是人之初性本善......”
  赢鱼似懂非懂,她太单纯,难以理解人性。
  “所以安争说,人必须有暴力的法律来控制,有更暴力的制裁才会维持一个社会的平衡。暴力,是维护法纪的唯一手段。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就必须成为那个至强者。”
  就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对面远处的那座山忽然崩开了一个洞,岩浆喷射而出。紧跟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山体上一个一个的洞口被炸开,岩浆喷涌,那场面无比的壮观。紧跟着山体就开始崩塌了,山高万仞,顷刻瓦解。没有化作岩浆的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下来,将滚烫的岩浆激荡起来,如这世上最酷炫的烟花。
  嗡的一声,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从山那边向四周席卷,波纹扫荡而过,大地一片空寂。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人,妖,魔
  /p>那般浩大的一座山直接崩碎了,石块坠落在岩浆里扎起来的火星如同夺目璀璨的烟花。杜瘦瘦好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在乱石之中想找到安争在哪儿。
  整个大芥空间里的温度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而且空间也开始变得极为不稳定。
  杜瘦瘦疯狂的在乱石之中翻找,手上已经被烧的肉皮焦黑。然而安争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儿气息都没有。滚烫的石头从杜瘦瘦身边不断的落下,掉进湖水里的石头好像炸弹一样将水炸起来。
  “空间要裂开了!”
  赢鱼追过来,喊了一声后就被坠落的石头阻拦。
  嗖的一声,一道紫光忽然从地面之下腾空而起,带着长长的尾焰直接冲出了大芥空间。
  “我必须离开,若我不走大芥空间就会崩塌,嫂子就没有了安身之处。”
  安争的声音出现,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野人山,这是一片没有人敢轻易踏足的禁区,是妖兽横行之地。这里的妖兽终年被药气侵染,所以和别处的妖兽有很大的不同。药王谷野人山里天元浓郁,妖气充沛,不管是人还是妖兽,若能在此处潜心修行不被打扰,修为境界提升的速度比别处要快上不少。
  可正因为这里是修行的妙处,所以生存更为惨烈。往往一株品级不错的药草周围,都会成为诸多妖兽的战场。能守护一株高品级的药草,日日吸收药气,对于妖兽来说大有裨益。所以每一株高品级药草的争夺,都极为惨烈。
  就算是药王谷的人也不敢轻易进入野人山,即便是为了必须的草药而来,也仅仅是在山脚下搜寻一番罢了,谁也不敢进入深山之中。传闻药王谷谷主肖晓生之所以常年闭关,就是因为当年为了得到一株仙草进入了野人山遇到了旷世妖兽,大战一番,虽然脱身,可却身负重伤,自此之后一蹶不振。
  还有一种说法,说野人山根本就是仙宫里的掌权者,在人间界留下的一片药田。之所以不禁止外人乱入,是因为仙宫掌权者根本不把这些凡人修行者放在眼里,进去也是死。
  一株品级在紫品初阶的药草不远处,两头极为凶悍的妖兽正在争夺。原本守护这里的是一头同样在紫品初阶的剑齿虎,有毁天灭地之威。而侵入者,则是一头从山下沼泽里寻着气息到了此处的上古紫鳞鳄,品级和剑齿虎相当,不过存在的年月更加久远,战斗经验比剑齿虎要丰富的多。
  剑齿虎年轻气盛,一直处于强攻状态。而紫鳞鳄仗着自己坚固不可摧毁的厚厚的甲胄,狡猾的不断游走,防御,看准时机就反击一下。两头如此强大的妖兽在这个地方厮杀,品级低的妖兽纷纷逃离,谁也不敢留下。
  紫品妖兽,距离成为霸主级妖兽已经近在咫尺。突破紫品,便能成为仙级妖兽。
  所以这野人山确实有些奇特,难怪传说是仙宫主宰者留在人间界的药田。毕竟这个级别的妖兽在外面,早就被仙师府的人斩杀了。仙师府在人间界的主要任务,就是不允许有人或者妖兽靠近仙级。
  安争出现的地方不太好,正是两头妖兽厮杀之地。好像一团紫火一样陨星般坠落,安争的身子轰然落地,直接将地面炸出来一个大坑。两头正在厮杀的紫品妖兽看到紫光坠落全都吓了一跳,然后同时后退戒备的看着对方,又时不时往安争坠落之处看一样。
  “小辈,你是守不住那仙草的,赶紧让出来,我的帮手已经到了。”
  紫鳞鳄虚张声势,剑齿虎确实变得犹豫起来。它一味强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它年轻力壮前期占据优势,若不能一鼓作气拿下的话,战斗的时间越久对它越不利。听到紫鳞鳄说它的帮手来了,剑齿虎萌生退意。可是又看了看那紫品初阶的仙草,自己守护百年,已经快要成熟,一旦成熟,便能达到紫品中阶。吃了这颗仙草的话,它的实力也能随之达到紫品中阶。
  就这样放弃的话,确实太可惜了。
  “你别做梦了,那根本不是什么你的帮手,以为你骗的了我?”
  剑齿虎往前一扑,嘴里喷出来一道青光,犁地一样将山峦都几乎劈开。紫鳞鳄缩成一团,靠着坚固的甲胄硬挡住这一击,然后尾巴横扫过来,无数的风刃席卷而出,将方圆几十里之内的树木全都斩成了碎片。剑齿虎凌空而起避开这一击,刚要继续追击就看到那个坠落的地方有一只燃烧着紫色火焰的手从地面之下伸出来,一把攥住了那颗仙草。
  “住手!”
  剑齿虎嘶吼一声俯冲而下,紫鳞鳄咆哮着也冲了过来。两头妖兽已经颤抖了几天几夜谁也不肯放手,此时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却一把将仙草抓住了。
  “别动它,还不成熟!”
  剑齿虎嗷的叫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
  那只看手就觉得很无赖的家伙,一把抓住仙草之后连根拔起,然后那个浑身是火的家伙从土里钻出来,盘膝坐在那,甩了甩身上的泥土,低头看了那仙草一眼。
  然后把仙草塞进嘴里,好像羊吃草一样不留情面......咔嚓,咔嚓,咔嚓,连根带叶,没一秒钟就吃了下去。吃下去之后没多久,那家伙身上燃烧的紫火竟是稍稍减弱了一些。
  “有效果,还不够啊。”
  安争挣扎着站起来,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已经被烧的千穿百孔。肉身上一个一个的洞,还有紫火从里面喷出来。那样子就好像一座被烧空了的大楼,火焰从窗口向外延伸。他站在那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低头看了看身体。心口位置,烧穿了的火洞里能看到心脏在一下一下跳动着,一层紫光保护着他的心脉。
  两边的洞里火焰一下一下的往外喷,像是龙吐息一样。肋骨就露在外面,也有紫光环绕保护着。
  “好疼。”
  安争抬起头的那一刻,两头扑过来的旷世妖兽全都下意识的停住,谁也不敢再靠前了。那是一个怎样恐怖的人类啊......脸上已经没有血肉了,骨骼被紫光保护,外面的紫火还在不断侵蚀。眼睛却那么明亮,所以显得无比的狰狞。
  “滚开,不然把你们也吃了。”
  安争随随便便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
  两头妖兽对视一眼,同时向后撤。它们的实力境界其实还在安争之上,可是被安争身上那恐怖的气息吓着了。那气息太狂暴,又太复杂,好像有三种力量在不断的纠缠争夺。而这三种力量又是这世上至精至纯之力,谁胜了都能吞噬对方变得更为强大。这两头妖兽再强大,若是看到圣胎的话也会吓得掉头就跑,若是看到魔兽的话也会落荒而逃......
  安争的身上,三种气息不断的挣扎互为主导,所以妖兽也分不清楚安争到底实力如何。事实上,它们若是此时扑过来的话,安争也一样能杀了它们,因为此时安争的力量正在宣泄之中。
  两头妖兽掉头就跑,安争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我后悔了。”
  他脚下一点,身子如电芒一般激射而出,速度快的根本就无法捕捉。瞬息之间,他就从后面追上剑齿虎,一拳打穿了剑齿虎的胸口,手探入了剑齿虎的体内,将晶核抓出来。他猛的一吸,晶核里的力量化作了气流汇入他的丹田气海。如果是安争自己的力量一对一打这头剑齿虎,可能没有胜算。但在三种力量狂暴状态下,安争杀剑齿虎简直就是碾压。
  紫鳞鳄眼睁睁的看着剑齿虎被那个恐怖的人轻而易举的一击杀死,吓得哪里还敢停留,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可是在速度上它本来就不擅长,连速度比它快得多的剑齿虎都逃不掉,它又怎么可能脱身?
  安争扭曲的身体追上去,一脚踩着紫鳞鳄的后背,两只冒着紫火的手抱着紫鳞鳄的脑袋来回扭动。那场面,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强大的修行者对决,更像是两头野兽肉搏。
  紫鳞鳄仗着皮糙肉厚疯狂的挣扎,安争连续扭了几次也没能将其杀死,狂暴的气息起来,身子一翻从紫鳞鳄后背上下来,一脚踩着紫鳞鳄的下巴,两只手抱着上半边嘴巴来回一扭,咔嚓一声扭断。他眼睛变得发红,双臂发力,直接将紫鳞鳄从嘴巴向后撕开,然后一把将妖兽晶核抓了出来。
  只短短片刻,在有字功法作用下,妖兽晶核里的力量就被吸收的干干净净。连续吸收了剑齿虎和紫鳞鳄,安争身上的紫火比之前又降下去一些,隐隐约约的,似乎有新的血肉开始出现,织网一样正在慢慢的修补被烧穿了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