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此时的容错的确是挺帅,天气太热,容错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军绿色t恤,下摆塞在扣着腰带的迷彩裤里,身材挺拔,细腰窄臀,整个人都英气勃勃。
  容错没理会江别故的夸赞,走过去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江别故笑笑:黑了不少,这壮了一些,军训累不累?
  不累。容错也笑: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去,家里还有食材。
  说完就要走,却被江别故叫停:
  不用,军训一天了就别忙了,去洗个澡吧,待会儿带你出去吃。
  比起去外面,容错更喜欢和江别故在家里吃饭,但只要是和江别故在一起,去哪里在哪里吃并不重要,所以容错也没拒绝,开口:
  好,那我去洗一下,很快。
  不急。江别故看着他笑:慢慢来,我这边还有点工作,时间足够。
  容错点点头离开了,丁程却笑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出差时间太长了,容错这次见到你明显开心不少。
  有吗?
  有。丁程难得开玩笑:开心的都没和我打招呼。
  江别故想想从容错站在书房门口到离开,好像的确没看丁程,没忍住也笑了:
  还跟小孩儿计较这个?
  不敢。丁程说:他这一身装扮,一看就武力值爆表。
  江别故看到丁程这么说,难得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容错以后念个军校也不错,不过这个念头也是一闪即过,小孩儿要做什么,还是要看他自己。
  一辈子那么长,总要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才好。
  快有二十天的时间没见了,但江别故也没带容错去什么特别正式的地方去吃饭,家常便饭就挺好,饭桌上说起的都是容错军训的事情,或许是太长时间没见了,话一直不怎么多的容错倒担任起了气氛担当,江别故和丁程听着,偶尔才会问两句。
  饭后,因为丁程家距离不远江别故便让他先回去了,说自己和容错走走,再打车回去。
  丁程说可以等,倒被江别故嫌弃不自在,最后也只能笑笑走了。
  你丁程哥这二十几天瘦了七八斤,让他回去早点休息,送我们还要多折腾一个多小时。江别故看着容错:你要是累,我们现在就打车回去。
  不累。容错也看着他:走走吧。
  容错喜欢和江别故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走着。
  从饭店出来不远处就是个广场,两人一起走过去。
  广场上的人很多,有附近居民出来闲坐的,也有孩童来回奔跑打闹的,还有商贩在卖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有小恶魔的罚发卡,也有拿在手里的鲜花和气球,江别故第一次见到气球里带灯这样的小玩意儿,觉得还挺好看。
  从身边跑过的小朋友手里每个人都拿了一个气球,亮亮的,映照在他们朝气蓬勃的脸上,即便江别故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却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回头看容错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着那群小朋友,看的认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别故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容错的时候他也差不多就是现在眼前这群小朋友的身高,只是那时的他已经被迫学会了该如何生活。
  江别故收回视线看了前一眼旁边的商贩,迈步走过去,询价、扫码、付款,最后带回了一个。
  容错回身找江别故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拿着一只气球向自己走来,一时之间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江别故会给自己买一只气球,也没想到明明只是一只技术含量很低的发光气球,可拿在江别故的手中却好像是拽着整个星空来到自己面前一样,让容错有些移不开视线。
  江别故笑着将手中的气球递到他面前:
  拿着玩吧,别人家小朋友有的,我家小孩儿也要有。
  容错这才回神,笑着接过了:
  谢谢哥。
  旁边有小朋友停下来好奇的看自己,好像疑惑为什么这么高个子的男生也要玩这个,但容错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只要是江别故给他的,他就要,无论是什么。
  江别故不觉得这个被商家叫做网红波波球的东西有什么童真可言,但或许是旁边小朋友都有,所以现在容错拿着的时候他也觉得容错难得多了些小孩儿气,跟下午时分看到的那个身穿军训服的他完全不一样。
  江别故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眼前的容错却突然看向了自己身后变了脸色,在江别故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容错抱着闪了一个身位。
  下一秒,一个歪歪扭扭骑着车的小孩儿就要倒在他们旁边,又被容错眼疾手快的搀扶住,这才免了一场磕碰,小孩儿抱歉的下了车,对他们鞠躬弯腰道歉,容错说没关系,也嘱咐他尽量不要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学骑车,不安全。
  小孩儿说了声知道就推着车离开了,江别故一直看着容错,他直到这一刻才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当成小孩儿的人,居然也会保护自己了。
  江别故想的是小孩儿长大了,可容错的脸色却真的很糟糕,江别故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笑了下:
  放心,平时我出来都有丁程跟着,况且我也没什么机会来这样的地方,只是意外。
  只是即便这么说,容错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他的视线缓缓从江别故的脸上移至耳朵,没忍住,问了一个这三年来都好奇的问题:
  哥,你的听力能恢复吗?
  第25章
  江别故没想到容错会突然关心起自己的耳朵, 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消散,却多少有些僵硬,他甚至连柔和一点都做不到, 最后只能移开了视线,转身朝着广场外走去, 说:
  或许吧, 谁知道呢?
  这是什么回答?医生怎么说的?总应该有个结论, 可江别故连医生的话都懒得复述。
  容错蹙了眉, 迈步跟过去, 在打破砂锅问到底和就此打住之间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选择了后者,因为江别故的反应他看的清清楚楚,甚至从转身到现在, 他都没再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一秒。
  容错一直觉得听不到是一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想过要去做个医生, 将江别故的耳朵医好, 可现在看来,倒也不是没什么好处的, 至少江别故什么时候不想听了, 不看就好。
  回去的路上容错和江别故都没有说什么话,出租车内光线暗, 江别故并不能看清容错的唇形, 可即便看得清,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没什么心情, 也害怕容错再问什么。
  江别故看着窗外,心里情绪更多的其实是诧异。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走过九个年头了,他无数次觉得自己释然了, 可以放下了,却没想到事到如今却还是不愿提及。
  甚至还有头疼发作的迹象。
  车子停到别墅门前的时候,江别故这才从思绪中抽身,他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原地看着容错付钱下车,绕过车身走到自己面前。
  容错的脸色没有不好,江别故能看出的这只有对自己满满的担心,淡淡笑了笑,说:
  回家吧。
  豆芽今天一天都没有外出过了,虽然家里两个人都回了家,但还是抵挡不住外面自由奔跑带给它的诱惑,从容错和江别故进门的第一时间,豆芽就冲了上来,嘴里还叼着牵引绳,一直在江别故的腿边绕。
  江别故用脚轻轻的踢了踢他:
  今天还没出去过?
  没有。容错走过来蹲下身给豆芽戴上项圈,抬头看着江别故:你休息吧,我带豆芽遛一圈。
  江别故二十多天没回来,豆芽明显想要江别故陪他,可是江别故没意会到这一层意思,在容错说完他带豆芽出去之后,江别故直接点了头:
  好。
  容错却并没有立刻动,看着他:
  你没事吧?
  江别故笑笑:没事。
  容错还想说什么,但江别故已经越过他走向餐厅了,这个时候除非容错跑到他的面前去,不然江别故是不可能知道他在说什么的。
  容错收回视线,带豆芽出了门。
  豆芽走出房子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旁边停着的自行车,那是容错带豆芽遛弯的必要交通工具,豆芽都已经习惯了。
  容错带着豆芽去了别墅区附近的一个篮球场,这个时间不算太晚,篮球场上还有三五成群的人在打篮球,有人还曾经和容错一起打过,见到容错招了招手,容错也挥了挥手,带着豆芽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豆芽似乎还没有疯够,扯着牵引绳想走,可容错像是没有感受到它的诉求,一直坐在原地,连看它一眼都没有。
  最后豆芽像是感受到了容错的情绪,不再拉扯,蹲坐在容错的腿侧,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容错手背,像是无声的安抚。
  容错回过神低下头看着对自己吐着舌头眯着眼的豆芽,没忍住也笑了下,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对他说:
  我不会再问了。
  豆芽像是听懂了一样,配合的叫了一声,换来容错更大力的揉搓,豆芽也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容错是真的不会再问了,因为不管江别故是什么原因听不到的,又会不会好,这都不会影响到容错对江别故的看法。
  哪怕他曾经杀过人放过火,也不可能改变他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怎么样都是好的。
  等篮球场上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容错才开始带着豆芽往回走,回去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时间差不多了。
  只是容错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江别故竟然还没睡。
  原本以为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时差都没倒就陪着自己去吃了饭的他,即便被自己问了一个不想回答的问题,却也应该去睡了。
  可容错回到别墅的时候,江别故竟然还在客厅里坐着,背靠着沙发闭着眼睛,右手在额前轻轻按着,像是头疼。
  容错解开豆芽的项圈,迈步走过去,一开始是想要碰触他一下询问他情况的,可到了身边容错又改变了方向,绕过沙发站在了江别故的身后,将手放到江别故的太阳穴,轻轻的为他按着。
  江别故一直是闭着眼睛的,没注意到容错回来了,更没想过他会突然站在身后,当即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却被容错按住肩膀,按回了原地:
  别动。
  江别故仰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容错的唇形是倒着的,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容错在说什么,轻轻笑了:
  怎么这么凶?
  是因为我问的那个问题吗?容错没理会他问自己的问题,把语速降下来,看着他问自己想知道的:所以才头疼。
  江别故看清了容错的话,静默几秒,虽然头疼的症状有所缓解,但到底还是将他的手从头侧拿了下来,这一次容错没有拒绝,又绕过沙发站在了江别故的面前。
  坐。江别故说。
  容错看了他几秒,坐了下来,却是直接蹲下来盘腿坐在了地上,就在江别故的膝前,江别故见到他这样便笑了:
  你怎么这么爱坐地上?
  江别故的话不过刚说完,豆芽也跑了过来,蹲坐在了容错的旁边,一人一狗排排坐,惹的江别故失笑。
  哥。容错开口:我以后不问你了,再也不问了。
  江别故盯着容错看了一会儿:
  容错,我没有撒谎,也没敷衍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听到声音。
  容错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的耳朵没有病,至少从医学层面上来说并没有听觉器官的任何病变。江别故说:我听不到,是我自己不愿意听到。
  容错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一直以为是江别故生了病,无法医治,却从来没想过他听不到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听到。
  为才说一个字,容错就止了声音,他想到自己刚才跟江别故说的再也不问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没事儿,这个世界太乱了,听不到也很好,你有什么想听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你想去人多的地方我也可以陪着你,我可以是你的耳朵。
  江别故看着他,片刻之后才开口:
  小孩儿,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别老想着我。
  容错摇摇头: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你是我哥,我唯一的家人,我就得想着你。
  行吧。江别故没有坚持这个,说:反正等将来你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怕是让你想也想不起来了。
  不会的。容错说: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位。
  别,你的老婆才应该是第一位。说着江别故就从沙发起了身,越过他身边的时候又顺了一把他的头发,但可能是军训的原因,容错简短了头发,没以前的那种触感舒服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容错也起了身,转身过看着江别故:头疼还好吗?
  小问题,晚安。江别故笑笑便上了楼,豆芽也跟着上去了,留下容错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江别故离开的方向,想起他说的不愿意听到静默许久才迈步回了房间。
  已经快十点了,容错还是打开了笔记本,登陆上一个月前注册的微博小号,联系了一个之前就说好的微博大v,给他留言:
  【我现在把资料发给你的话,热度什么时候会起来?】
  容错发完这句话就去洗漱了,毕竟微博不是微信和qq这种及时性很强的聊天工具,所以容错也没指望能立刻收到回复。
  但冲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回复了自己:
  【如果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内容,最晚明天下午,热度就能起来。】
  容错看完,回复:【我现在发给你。】
  打完这句话,容错就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连接电脑后,将u盘里的视频资料发送给了他,确认对方收到后,容错就直接关了电脑。
  第二天容错起了个大早做了早饭,和江别故一起吃了,可一直到吃完,容错都没有看到丁程来,江别故笑笑:
  今天我休息,丁程不过来了,自己去学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