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 今晚我休息
  “你怎么比他还急?”沈知行挑眉,他慢悠悠的在前面走着。
  司柔柔特别紧张的跟在他身后,忽然间沈知行转身,神情认真的看着她,“说实在的,你上去找一趟他吧。”
  司柔柔愣了下,“怎么?”
  “因为我的舌灿莲花,他也答应接受治疗了。”沈知行微微笑了下,“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怎……怎么可能……”司柔柔的舌头都开始有些打结,脑子更是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孟亚伦怎么会突然间答应治疗。
  如果是白天的那个,司柔柔还能理解,可晚上的这一个……
  她怎么都理解不了。
  沈知行忽然间耸肩,一如很多英国人喜欢做的动作,面容倒是比以往看起来肃柯许多,“你不知道吧,劝人治疗有很多种方式,比如我和他说,如果能还你一个完整的他,他愿意不愿意。”
  于是孟亚伦同意了。
  司柔柔匆匆的往楼上跑,其实她一直不肯见他不肯好好和他说话,何尝不是被他伤害的透骨彻体,可心底却还是爱着他,如果不是爱着他,她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情绪?
  幸好她还有机会挽救,至少今天她还能和他说说话。
  司柔柔直接跑到十五层的楼道口,站在那里就能看见尽头处那拖得极长的身影,灯光下影影倬倬看起来却格外的苍凉,那一刻司柔柔反而停下了脚步,而后慢慢的走到他身边。
  “白……”这个字出来,她就有点接不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要怎样表达此刻的内心。
  孟亚伦抬眸,司柔柔咬着滣轻声喊了句,“白哥哥。”
  “你还叫我白哥哥?”孟亚伦苦笑了下,“你不是已经讨厌我了么?”
  “没有……”司柔柔赶紧解释,而后她局促的红着脸轻轻拧着衣角,“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突然间对我转变态度,是因为我马上要死了么?”孟亚伦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司柔柔的面前,“因为我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虽然只是缓期,但迟早我会消失在这个人间,而你将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所以你才会对我突然间好起来的是不是?”
  这样一句一句的逼问令司柔柔有点无地自容,她直截了当的抬头回答,“才不是!当初我选的人是你,他对我一点都不好,结果现在所有的事情都颠倒过来,你一点也不爱我,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你。我甚至这一刻想和你说,只要你觉着我们还可以,我不介意和你们两个人格在一起生活……”
  说到最后司柔柔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她确实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到头来她还是欺骗不了自己,她真的很爱他,甚至愿意为了他委屈自己,往后再退一步。
  哪怕无数人和她说,这其实是精神疾病,这甚至于也许会影响她的生命,因为和一个精神疾病的人在一起生活,你甚至都不确定他会在什么时候黑暗情绪再度泛起。
  但是司柔柔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她甚至常常会有错觉,这个人对于她的意义,超过了白天的那一位。
  她爱他。
  毋庸置疑。
  在司柔柔眼含热泪说着的时候,孟亚伦忽然间神情温柔了下来,“可是我愿意。我愿意为你消失,因为我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司柔柔怔忡的抬眼,他轻轻拨了下她的长发,声音也跟着缓和下来,“孟亚伦这一辈子过的很苦,你会好好陪着他的对不对?”
  司柔柔鼻子有点发酸,甚至于喉咙都开始紧涩,“白哥哥……”
  “听话。”孟亚伦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就算我不在,你也得好好的和他在一起,不许爬墙不许有外遇不许找别的男人。”
  司柔柔真的很想说,如果没有他在,她和那个人其实也就是相敬如宾,两个人的感情温吞如细水长流,很难喷薄出当初的那些激情。
  所以她是没有信心和他回到当初的时日。
  听话,他就是一场病,他是被孟亚伦割裂出来的黑暗部分,如果他不消失,或许对谁都是不安定的因素。
  所以听话,司柔柔,别试图劝他留下。
  他的确是应该被割舍的那一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司柔柔的眼泪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她真的伤心,她是真的爱他,是真的。
  司柔柔死死的拽着孟亚伦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放手,她钻在他的怀抱里,只是不停的抽泣着。
  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她哭的嘴滣都有点发白,其实她天生就好哭,和自己的姐姐比起来,她似乎真的一无是处。
  她说来学习,也选择学习医科,似乎打从心底也是为了孟亚伦的病,然而当这件事真的来到眼前的时候,她突然间没办法接受。
  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也没办法让自己真的就这样和他分别。
  她特别不甘心,为什么这世界上就没有两全之策,可以让她的爱留存下来。
  忽然间屋子里传来孟玫的一声轻咳,司柔柔赶紧捂住嘴,她怕自己的哭声会把他/妈妈吵醒。
  孟亚伦静静的看着垂头压抑着哭声的司柔柔,忽然间他扯过她的手臂,非常用力的吻了上去,这样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他当初为什么要伤害她?又为什么要让她身败名裂,甚至连家也无法回去?
  司柔柔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被动的承受着,然而当她感觉到被包裹着的气息是来自于自己最熟悉的那个男人,她不由自主便放软了身子,眼泪汪汪的任他亲/吻,任他一次次的加深这个似乎缠/绵至极的吻。
  好久之后,孟亚伦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去后,才哑着嗓子说:“宝贝我想要你……”
  司柔柔的目光微有些怯意,她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看了眼屋子里头,“可你晚上不是要守夜么?”
  孟亚伦叹了口气,“是啊。但今天晚上是护工看。”
  “为什么?”司柔柔略有些奇怪,只是她心情不好,哪怕是问这样的话她也眼含泪水,看得孟亚伦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