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刃口的红色金属虽然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却并沒有自刀身上滴落,而是一直依附在铡刀的刀身上,左登峰见状加大了灵气的催发,温度一高,红色金属快速融化,片刻过后终于自刀身上垂了下來。
  红色金属早于刀身融化令左登峰皱眉,但是接下來发生的事情就令他倒吸凉气了,融化的红色金属并沒有杂乱的滴落,而是在刀身之下缓慢的凝出了刀的轮廓,片刻过后彻底成形方才脱离了铡刀刀身落到了地上。
  虽然事出蹊跷万分诡异,左登峰却并未忧虑,这种看似诡异的现象其实可以用科学來解释,有些金属是有记忆的,以软剑为例,平日里缠在腰间,在需要的时候抽出來还会自动伸直,这把刀所用的材质不是寻常的金属,记忆功能也不是普通金属所能比拟的。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实际上仍有难以解释之处,一是这块金属到底是什么材质,它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特性,这一点左登峰找不到答案,第二就是倘若这块金属有着记忆功能,那它出现之初就应该是一把刀的形状,这是天意还是巧合。
  左登峰有寻根究底的习惯,但是他的思维转动的极快,有线索可供分析的时候他可以快速的得出答案,当线索不足是个死胡同的时候他能快速的回头,因此当他想不出答案的时候就沒有再去想,而是快速探出右手发出玄阴真气给那把怪刀降温,这一举动类似于铸剑师给刀剑淬火,不同的是铸剑师傅们一般使用冷水,而他用的是玄阴真气。
  玄阴真气的温度比冷水更低,众所周知淬火时水温高,淬出來的刀剑韧性就大,但是锋利程度相对不足,如果淬火时水温过低,刀剑会很锋利,但是韧性不足,很容易折断,历朝历代的铸剑师都在寻找两者之间的平衡点,找到了这个平衡点就是铸剑大师,找不到平衡点就是普通铁匠。
  左登峰虽然懂得这个道理却从未亲手实践过,他并不知道怎样的温度合适,但是他有他的想法,这把怪刀熔点很低,这表明它韧性极强,既然如此它就应该有强大的承受能力和可塑性,心念至此,左登峰毫无保留的发出了玄阴真气,以极低的温度为怪刀淬火,温度越低,淬出來的刀就越锋利。
  玄阴真气温度极低,淬火在片刻之内完成,待高温散去,左登峰延出灵气抓起了那把怪刀仔细端详,这把刀重七斤左右,刃长三尺,柄长六寸,加在一起三尺六寸,也就是一百二十公分,比普通的刀长出少许,刀厚两分,宽两寸,护手左右各长出半寸,这样的刀身比日本人用的武士刀要宽,比普通的刀要窄。
  普通砍刀前端用铁较多,为的是增加砍剁时的力度,但是此刀前端并非寻常砍刀那种大头,而是略显修长,前端三分之一处刃口下方宽出后端刃口六分,这一结构有利有弊,弊端是砍剁时力度不足,优点是一旦被其砍中,在回刀的时候可以额外加重六分,也就是两公分的伤口深度。
  所谓的弊端对普通人來说是弊端,但是对左登峰來说并不算毛病,因为他灵气充盈,不缺力度,而额外加深的两公分深度正是他喜欢的,俗话说动手不留情,留情不动手,一旦动刀就是要置人于死地,这把刀本來就不是给普通人用的,最适合他这种高手持握。
  左登峰并沒有通过砍剁來测试这把刀的锋利程度和韧性,因为他可以通过将灵气灌入其中感应它的品性,这是一把煞气深重的刀,也是一把安静阴暗的刀,若长期佩戴定然会令人心中一片灰暗,但是左登峰内心已然灰暗到了极点,这把刀符合他的心境又不至于左右他的本性。
  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撕开麻袋以麻布将刀包好,抬手移过附近的杂物盖住了三口铡刀,转而将诸多木架推倒,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带走了什么。
  做完这些左登峰迈步走出了库房,库房周围围满了巡警,但是在见到左登峰出來之后呼啦一下全散开了,这个世界上传播的最快的就是消息,他前日在少林寺的所作所为早就传遍了河南全境。
  左登峰环视左右,旁若无人的凌空西去,直待他离开,行署库房才传來了喊叫声,“左登峰抢了行署的三万大洋,快抓住他。”
  这声喊叫令左登峰猛然皱眉,也不知道是哪个贪官污吏亏空了公款趁机栽赃他,三万大洋一千五百多斤,他怎么拿的动。
  左登峰生平最讨厌别人冤枉他,闻声立刻转身掠回了库房,“刚才谁喊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无限杀机
  左登峰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很阴冷,不带丝毫的感情,此语一落,库房周围的上百人鸦雀无声,“你们都有父母,都有妻儿,我不想枉杀无辜,指出刚才是谁喊的,不然你们全得死。”左登峰再度开口,这句本是威胁的话令他情绪极度低落,别人都有的偏偏他沒有,“手里的家伙干什么吃的,给我毙了他。”一个歪戴jing帽的马脸汉子高叫着冲左登峰开了枪,他用的是手枪,距离较远,左登峰并沒有闪避,子弹也沒有打中他,国人行事只要有牵头的,其他人胆子就壮,这个马脸汉子可能是个当官的,他率先开枪,那些喽啰立刻跟着射击,左登峰见状不再犹豫,晃身而下,挥刀杀戮,这些人使用的步枪大部分是汉阳造,非常的粗劣,打一枪就需要拉一次枪栓,不过他们并沒有机会开第二枪,即便是第一枪也是胡乱开的,第一次用刀左登峰并不习惯,因为挥刀需要后扬手臂,会减慢他进攻的速度和频率,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诀窍,将灵气灌注刀身,逼出红色刀芒成片挥砍,由于这把刀的质地极为坚硬,以灵气逼出的刀芒并不长,只有不到两丈,但是这两丈的刀芒却与刀身有着相同的锋锐,片刻过后,场中已无活人,亦无全尸,“不要试图影响我。”左登峰竖刀胸前森然开口,这把怪刀沾血之后煞气更重,竟然开始微微抖动,这轻微的抖动迫使左登峰加大力度才能抓稳它,而加大力度会令人对自身的实力产生极大的自信,由此滋生出更重的杀意,正如孙奉先先前所说,这是把邪器,但是很快左登峰就发现并不是这把刀影响了他,他心中的煞气比这把刀承载的煞气更重,刀身抖动只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煞气而产生的共鸣,也是遇到知音的激动,驻足片刻,左登峰离开库房走向旁边的行署,这里是伪zhèngfu办公的地方,他要杀了这些人,因为他们全是汉奸,都在为ri本人充当走狗,行署办公的地方院墙很高,墙上有铁丝网,这种保护措施这次不但沒有起到保护的作用,还阻断了他们逃跑的路径,行署有办公人员八十余人,这些人左登峰一个也沒有放过,即便他们苦苦哀求,即便他们无力抵抗,人都有自我保护自我开脱的潜在意识,这些人也不例外,他们乞命的理由不尽相同,上有父母赡养,下有子女抚育,亦或许被逼无奈委曲求全,亦或许心在曹营心向正义,但是这些理由都不被左登峰所接受,他看待问題虽然偏激却直透本质,这些人手脚健全,即便种田也饿不死他们,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背后是贪慕虚荣和好逸恶劳,以父母子女为乞命借口更是不被接受,人生在世的确不是为自己而活,三成为父母,三成为子女,还有四成是为自己和爱人而活,自己和爱人永远占大头,这还是好人的标准,那些沒有责任感的为自己而活的比重还要更大,杀完这些人左登峰生出了去鬼子军营杀戮一番的念头,但是想了想又沒有那么做,杀鬼子不如杀汉奸,如果国人无人敢当汉奸,ri本鬼子早就被打跑了,再度沉吟之后左登峰连汉奸也不想杀了,国民zhèngfu对他薄义寡恩,沒必要让国民zhèngfu无端受益,回到落脚的地方,孙奉先正在院子里等他,在见到他手中的怪刀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左真人,这把刀您从哪里得到的。”孙奉先皱眉发问,“虎头铡刃口融化之后自然成形。”左登峰看了正屋一眼,确定玉拂无恙,“您看。”石几上放着几本书,孙奉先手里还有一本,他随手向后翻了一页,将书递给了左登峰,左登峰探手接过,发现孙奉先看的是一本民国早起刊印的《古今兵器大全》,当铺承接典当五花八门,朝奉必须博古通今,知晓众物,因此当铺里有这本书也不出奇,孙奉先让他看的这一页沒有图案,只有一段文字,记载了夏朝时期的三把邪器,分列十大名刀的三四五位,其中位列第四“虎翼”的描述与他得到的这把怪刀一模一样,“我原本还想请铁匠师傅按照这上面的形状加以复原,沒想到竟出了这么神奇的事情,我能仔细看看这把刀吗。”孙奉先面带喜色,他并沒有把握请來的铁匠能造出令左登峰满意的利器,“原來这把刀叫虎翼。”左登峰放下书籍点了点头,在获得了左登峰的同意之后孙奉先拿起了石几上虎翼,但是入手之后马上惊叫着撒了手,“怎么了。”左登峰探手接住了虎翼,“很难受。”孙奉先抚摸着胸口惊魂未定,左登峰闻言笑了笑,沒有问他到底为什么难受,这把名为虎翼的怪刀是一把充满煞气的邪器,其中蕴含的煞气带有强烈的恶性气息,谁拿了都不会感觉舒服,“我找人打造一把刀鞘。”孙奉先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左登峰对面,“不用,我坐会儿就得走了。”左登峰摆手说道,这把虎翼对他來说只是一件工具,沒必要花时间装饰,“我让人准备晚饭。”孙奉先转头寻找伙计,“免了,我过段时间要去xin奸g,甘肃有沒有你的分店。”左登峰出言问道,“那里比较偏僻,只有两家,还不是金泽九州的铺子,不过我能做的了主,怎么了。”孙奉先问道,“帮我搞一批枪支弹药,我要用。”左登峰出言说道,即便得到了兵器他也不敢再掉以轻心,这次必须全副武装的进沙漠,确保万无一失,“这个简单,要什么我都能搞到。”孙奉先立刻点头答应,左登峰闻言微微皱眉,他只是不想在这些琐事上亲自动手浪费时间,所以才拜托孙奉先,沒想到孙奉先答应的这么利索,“时局不稳,军阀混战,他们的ri子都不好过,很多连军饷都发不起,要不这样吧,也别枪支弹药了,我想办法让他们派支部队过去。”孙奉先出言笑道,“能行吗。”左登峰皱眉发问,孙奉先虽然聪明,但他终究年轻,年轻人难免好大喜功,“您交代的事情我还沒办砸过吧。”孙奉先正色开口,“那好,派三百人去玉门关等我,要好兵,配上好枪,子弹和手榴弹多带,那种迫击炮也带上几门。”左登峰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他本不喜欢聚众行事,但是帮手越多难度就越小,浪费的时间也就越少,“半个月内一定到位。”孙奉先出言笑道,他是发自真心的笑,他虽然不知道左登峰心里想的什么,但是他知道左登峰的行事风格,左登峰绝不会亏待他,“三天之后我会去西安,然后在西安逗留一段时间,半个月正好。”左登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ri本人现在正在挖李建成的坟墓,五天之内他们绝对打不开,因为墓室里的机关极有可能是无法使用外力强行开启的,此外玉衡子两次现身都在周陵附近,这说明清凉洞府离周陵不会很远,到时候连ri本人带清凉洞府一锅端了,琐事交代完毕,左登峰与孙奉先道别,扛着黄杨木床直下湖南,登封距离辰州派所在的湘西有两千里路,左登峰酉时出发,半夜时分來到了江畔,此时的大桥都有军人把守,不过对于左登峰來说有人把守和无人把守沒什么区别,天亮时分,左登峰來到了辰州派所在的山峰,到了这里他开始踌躇了,很难想象辰州掌教,也就是玉拂的师兄看到玉拂成了这般模样会有何反应犹豫再三左登峰只能硬着头皮上山,依礼通报,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辰州掌教虽然无比震惊,在反应过來之后却并沒有责骂他,问明事情的经过之后便默默的将他带到了玉拂的房间,陈掌教并未进入玉拂的房间,而是在外等候,左登峰独自将木床扛进了房间,房间里还保持着原貌,地面和桌子上有着少许浮尘,这表明玉拂当ri离开之后并沒有再回來,而是直接去了茅山和圣经山,此外房间里的浮尘也说明玉拂的闺房平时外人是不可进入的,由于陈掌教等候在外,左登峰就沒能在房间里久留,安置好玉拂之后便走了出來,“陈掌教,玉真人的床帏周围被我布起了紫气屏障,不要移动她,玄阴真气可以保她半年之内无性命之虞。”左登峰冲陈掌教稽首开口,陈掌教闻言无语点头,由于玉拂比他小十几岁,又是个孤儿,一直以來他对这个小师妹都是疼爱有加的,而今小师妹成了这般光景,他心中的悲痛不言而喻,“陈掌教,打伤玉真人的凶手还在陕西,我去杀掉他们,同时寻找医治玉真人的方法,事情一了我会尽快赶回來。”左登峰冲陈掌教道别,“无量天尊,左真人也要多加保重。”陈掌教稽首回礼,左登峰闻言黯然点头,步行离开道观之后改用身法向北疾掠,他去西安的动机简单而坚定,杀掉ri本忍者,铲平清凉洞府,
  第三百三十六章残阳如血
  辰州派北侧是大片的森林,北掠数百里后左登峰离开既定落线折向西北,中午时分到了庸国古城的遗迹处。
  他到这里來纯粹是碰运气,但是他碰上了,九阳猴真的在天坑中间的孤峰上,不过此时它的猴毛已经不再是金黄色,而是与普通猕猴一样的灰色,这是失去内丹的后果,左登峰发现它的时候九阳瘊正在孤峰上垂头丧气的晒着太阳,猴毛打卷,精神萎靡。
  玉拂给他的两枚内丹其中就有九阳猴的一枚,通过这一点來看玉拂在西安跟他分手之后还是回了一趟湖南的,只不过沒有进自己的屋子,取了九阳猴的内丹就离开了,玉拂当日是如何让九阳猴吐出内丹的左登峰并不清楚,但是他可以想象到玉拂索取九阳内丹时的心情。
  左登峰放走老大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能成全老大,自然也会成全九阳猴。
  “九儿,出來。”左登峰将虎翼留在天坑东侧,自己绕道了天坑西南,孤峰是歪向此处的。
  九阳猴闻声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它对左登峰并无好感,另外它之所以回到这里是因为这里虽然是囚禁它的地方,却有其衍生的毒物可以保护它,它喜欢到处乱跑,被局限在这里令它极为沮丧。
  “这是你的内丹,给你。”左登峰自怀中掏出了那枚黄色的内丹冲九阳猴晃了晃,随即提气轻身掠向孤峰。
  孤峰虽然歪斜,上面的桃树却仍然旺盛,左登峰在九阳猴身边落下,抬手将那枚内丹递给了它。
  九阳猴见状立刻探手抓过了那枚内丹,微微闻嗅过后快速的塞进了嘴里。
  “是玉真人让我还给你的。”左登峰伸手指向东南方向。
  九阳猴听得懂人话,闻言抬头望向东南,转而抬起双手冲左登峰作了个揖,这还是它头一次冲左登峰表达善意。
  左登峰探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揉身而起掠回崖壁,带上虎翼再度北掠。
  连续的长途奔袭是极度耗费灵气的,先前从玉门关狂掠而回令左登峰灵气大损,至今沒有彻底恢复,因此在北上的途中他放慢了速度,一边赶路一边捏诀聚气。
  夜幕降临之时,左登峰來到了湖北的北部,此时已然是秋季,夜晚着实有几分凉意,由于要静心凝练灵气,他便沒有在乡镇歇脚,而是在深山之中落脚歇息。
  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是顶尖高手,不论身法还是灵气修为都是修行中人的翘楚,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难处,时至今日他的练气法门都有问題,紫阳观的聚气指诀聚敛的是外界灵气,必须经过自身的真元灵气加以淬炼才能成为精纯的灵气,这一过程他使用的仍然是炼血化气的法门,玉衡子当日废除他的修为点破了他的关元穴和天枢穴,令他无法聚气行气,也就是说行气法门废了一半,他就在此基础上融合了紫阳观的聚气指诀,说好听点儿叫融合两家之长,说难听点就是东拼西凑,不伦不类。
  山中有庙,左登峰就在一处破庙栖身,这处破庙只剩下了半间正殿,他沒有生火,安静的盘坐练气。
  深山出现庙宇看似蹊跷,细想下來也不蹊跷,因为历朝历代都有向佛向道的人进深山寻仙访道,也有想要避世的人进山隐居,这个隐居听起來很悠远很宁静,但是大部分人隐居一段时间就跑出去了,无他,山里太寂寞了,还有豺狼虎豹,也不安全,人跑了,住的地方自然就留下來了。
  上半夜一切正常,三更刚过,他就听到外面传來了脚步声,左登峰闻声皱起了眉头,这里不应该有人。
  皱眉细听,发现脚步声比普通的脚步声要轻,而且很碎,片刻过后一个年轻的女子提着灯笼走了进來。
  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破庙里出现女子定是妖物无疑,这个女子长的很俊俏,穿着明清时期的长裙,挽着发簪,身材高挑,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走近之后站立于左登峰五步外冲他吃吃的发笑。
  度过紫气天劫的人体内灵气暗藏天雷之威,妖物是不能靠近的,但是修行中人也可以自行决定是发出气息还是收敛气息,左登峰练气的时候是收敛气息的,故此这个妖物幻化的女子才敢大胆走近。
  那女子冲左登峰笑,笑的诡异而瘆人左登峰平静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女子,此女面色煞白,双眼无神,脸带腮红,发髻双分,手里提着的灯笼清楚的写着一个奠字,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人。
  “不要飞蛾扑火,走吧。”左登峰出言说道,这个女人是死人无疑,但是她不是僵尸,因为她沒有尸变的征兆,所以左登峰很好奇这个死人是如何移动的。
  年轻女子闻言沒有说话,而是伸出右手指了指左登峰放于旁侧的虎翼。
  左登峰见状微感疑惑,但是沉吟片刻便恍然大悟,这个女尸身上有臊气,很可能是被什么动物控制的,也就是通俗所说的附体,虎翼煞气弥重,阴性动物可能对它感兴趣。
  “走吧。”左登峰摆手开口。
  年轻女子闻言还是沒有离开,而是提着灯笼嘿嘿干笑。
  “滚。”左登峰森然开口,也幸亏是他这种有灵气修为的人,换做常人深更半夜遇到这么个东西,吓也吓死了。
  女子眼睛直盯着虎翼,摇晃着灯笼龇牙阴笑。
  对于不听吓唬的,左登峰从不客气,抓起虎翼逼出刀芒直接削掉了她的脑袋。
  脑袋掉后,女尸腔子里并沒有鲜血喷出,尸体也沒倒地,左登峰感觉诡异,竖过刀锋又是一刀,直接将那女尸左右分尸,女尸死去多年,胸腔已经空了,里面盘踞着一只黑毛黄鼠狼,已然被他这一刀给劈死了。
  若换做旁人,定然会事过云消,但是左登峰感觉事情沒有这么简单,看來这把红色的虎翼有着某种奇怪的能力,至于到底是什么还得经过验证才能下定论。
  此时他已经运功完毕,天上挂着明月,秋风习习,正是赶路的好时机。
  次日正午,左登峰再次回到了陕西西安,他并沒有急于去周陵,而是在西安吃饱喝足才赶往周陵,周陵外围仍然有着大量的部队在负责警戒,外围警戒距离周陵还有将近十里,日本人到底是如何跟国民党狼狈为奸的他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因为蒋介石能跟日本进行丧权割地的“桐工作”接触,国民党就沒什么干不出來的。
  外围警戒既然还在,那里面的挖掘工作肯定还在进行,也就是说日本人应该也在那里,想及此处,左登峰便沒有前往周陵附近,而是快速的在外围忙碌,他要布置阵法将这片区域困住,然后进去瓮中捉鳖,除恶务尽,报仇也是这样,但凡参与挖掘周陵的都是日本忍者的同伙,一个也不能放过。
  布阵的方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根据地势地形以及山川流水等因素综合考虑,这里的地势与边陲小镇不同,那里所用的方法到了这里就不能起效,不过左登峰此时对于阵法的理解已经极为深刻,虽不能说是炉火纯青却也到了驾轻就熟的境地,微一沉吟之后他便想到了对策,当日在边陲小镇他用的是胡杨树,到了这里就可以改用桃树枝,桃树为阳木,走八阵图的路子,恰好困的是活人。
  桃树并不难找,傍晚六点,阵法布置完毕,封锁的是十里范围的区域,由于范围太大,加上此处龙气并未彻底枯竭,因此这处阵法并不能长时间的起效,最多只能撑上三个时辰,也就是说到了晚上十二点阵法就会失效,六个小时,足够了。
  日本忍者也同样精通阴阳五行,他们的忍术就是根据阴阳五行参研出來的,这处阵法虽然很大却并不算玄妙,不排除有高手能发现阵眼所在的可能,沉吟再三,左登峰将阵法彻底封死,并未留下阵眼,也就是说一旦进入了阵法范围,他也出不來,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将阵法里的人全部击杀,次要目的是防止外人进入阵内增援,他曾经见识过大炮的厉害,至今心有余悸。
  布起阵法之后左登峰圈绕到了周陵东侧,阵内的人并沒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困,依然各司其职,他大致数了数,负责警戒的士兵至少也有一千人,应该是一个团的兵力。
  当年石友三火烧少林寺,铁鞋杀了一个营,这一次他要杀上一个团,连带那些日本忍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时挖掘工作已经停止,北侧李建成的坟墓被挖出了一个大洞,负责挖掘的工兵都在洞口百步之外休息,陵墓附近有十几个日本忍者警戒,他们都穿的中国人的衣服,但是背后的武士刀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墓洞里面传出了火光,这表明高手全在陵墓里。
  此时已经接近六点半,太阳还沒彻底下山,左登峰沉吟片刻决定天黑以后再下手,于是便找到了前几天玉拂藏身的山洞想要暂时歇脚,但是进入山洞之后地上已经干了的大片血迹和那根遗落在原地的定魂法阵令他在瞬间失去了理智,快速转身走出山洞,踏地借力掠进了周陵。
  周陵东侧就是阵法的边缘,进入阵法之后左登峰并未怒吼扬威,而是极速冲到陵墓近前挥刀枭首,血映晚霞,残阳似血……
  第三百三十七章血流成河
  长期以來左登峰一直是凭借玄阴真气对敌的,玄阴真气擅长打点,虽然也可以打面,对灵气的耗损却极为严重,而今有虎翼在手,这种情况得到了改善,杀戮速度更快,耗损灵气更少,一击必杀,沒有活口。
  洞口负责警戒的十几个日本忍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在受到攻击之后立刻开始防守并高喊示警。
  左登峰并沒有因为这些日本忍者的快速反应而对他们高看一眼,他甚至不在乎这些人是男是女,在他看來这些人都一样,只是一个被攻击的目标,他们即便修习过忍术,也只不过是一只比蚂蚁强大的螳螂,他们的防守和抵抗只不过是螳臂挡车。
  不管是练武之人还是修行之人,在出招克敌的时候都有发声助力的习惯,怒吼可以震骇对方的心神,增强自身的爆发力,但是左登峰在杀戮的时候并沒有发出声音,他心中极为平静,平静的犹如一堆燃尽的死灰,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对手杀掉,对手人数再多也不急躁,对手死相再惨也不心软。
  转瞬之间洞外的日本忍者已经被杀掉大半,剩下的几人开始逃跑,这一幕令左登峰微微发笑,原來日本忍者也怕死,只不过装英雄而已。
  豺狼虽然打不过老虎,却能延缓老虎的进攻速度,可惜这些日本忍者在左登峰眼里连豺狼都算不上,一群螳螂是拖延不了战车的移动速度的,顷刻过后十几个日本忍者尽数倒地,其中五人是全尸,左登峰在杀他们的时候刻意改削为刺,为的就是留下他们的全尸布阵使用。
  由于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陵墓里的众人并沒有來得及赶出來救援,左登峰快速将那几具全尸扔到洞口的上下左右,具体的抛扔位置在他动手杀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尸体落于既定位置,阵法立刻成形并起效,将洞内众人尽数困住。
  左登峰对自己的阵法非常自信,困住洞口之后缓慢的一呼一吸,随即冲向不远处的那些工兵,做事应该头脑清晰,条理清楚,顺序正确,必须将这些士兵尽数杀死才能进入陵墓攻击敌酋,如若不然,这些小卒子就有可能堵住洞口,将他困在墓里。
  这些工兵手中只有铁锹搞头,并无枪支,但是这些并沒有令左登峰心慈手软,,当兵吃饷为的是保家卫国,但是他们拿着军饷却并沒有保家卫国而是为虎作伥,人的义务和权力是均等的,国家沒有给他左登峰一分钱的饷银,所以他沒有义务为国家而战,而世人也不能以对错谴责他,只能说他觉悟不够,而这些当兵的是拿了钱的,享受权利的同时就应该肩负起义务,但是他们并未肩负义务,这就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手持虎翼,所到之处碎尸乱飞,在追杀这些工兵的时候他刻意将虎翼的刀锋下移半尺,沒有砍掉他们的脑袋,而是自胸脯区域将他们斩断,如此一來他们在临死前就要比日本人承受更多的痛苦,左登峰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砍飞脑袋会有大量鲜血喷出,有可能弄脏他已经污秽不堪的袍子。
  负责挖掘的工兵很快被尽数杀掉,他们的四散而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左登峰在五台山下曾经以一己之力冰封上百修行中人,这些工兵的速度不可能快过那些武林人士。
  将工兵杀掉之后左登峰停了下來,当初在五台山上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原则,无惧万夫所指,但求问心无愧,这一刻他在反问自己这些人到底该不该杀,他们是不是真的罪该当死。
  人都喜欢为自己找借口,左登峰也同样如此,他知道自己无法免俗,所以他才停了下來,他在反省自己的借口是不是自欺欺人,这可是一千多条人命,沒有足够的理由,单凭一己恶念就杀这么多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在第一时间内排除了对错这个概念,因为世间的事情沒有对错,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善恶标准,太极图阴阳双分,无人能说出阳鱼和阴鱼哪一个是正义哪一个是邪恶,随即他又排除了道德一说,所谓道德是由儒释道三家留下的言论对人造成的影响,这三家的言论就都完全正确吗,不是的,三家都有其缺陷,儒家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不能与男人平起平坐,释家寄希望于來世,认为万般皆为虚幻,父母妻儿亦是虚幻,道家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尊卑有别,高高在上俯视众人,这三家的教义都有其缺陷,那他们对世人的影响也就不全对,由此衍生的道德标准也就无法确定是对是错。
  春秋时期儒家昌盛,那是因为儒家号召世人乖乖听君主的话,他们的言论有利于君主奴役臣民,所以他们才昌盛。
  秦汉时期道家为主流,那是因为那时候的君主普遍追求长生,想要通过供奉道家仙长,祈求灵药长生不老。
  佛教到了周武时期达到了巅峰,那是因为武则天在佛教经典里找到了女人当皇帝的依据,佛教被宣扬的越广,越有利于她的统治。
  左登峰久久伫立沒有移动,此时外围那些负责警戒的士兵已经开始向这里靠近,但是他仍然沒有动,他必须过自己这一关,如果过不去,就不能杀这些人,不然心里会一定会杂乱。
  片刻过后,左登峰笑了,他终于想通了,阴阳双鱼一般大小,明示公平,公平有大有小,具体到个人就是不辜负对自己好的人,不放过对自己坏的人,一个和尚念经十年不一定比的上官府当众枪毙一个犯人对世人的警示效果。
  心念至此,左登峰施出身法提刀迎向众人,这些人必须杀,不杀了这些人,这些人就会反过來杀了他。
  包围圈目前还未缩小,左登峰快速的冲进了人群,逼出刀芒大肆砍杀,步枪擅长的是远距离攻击,贴身肉搏跟烧火棍差不了多少,由于这些士兵是聚在一起的,每一次挥刀都有人成片倒下,片刻过后左登峰找到了更为快捷的杀戮方法,以灵气逼出刀芒,延之不收,自包围圈外围疾掠环绕,一环过后,场中活人所剩无几,但凡还能移动的纷纷四散逃开,左登峰提刀追撵,一炷香之后场中再无活人,残尸遍地,血流成河,夜幕笼罩,死寂一片。
  这些当兵的腰上都挂着手榴弹,左登峰拾捡了几枚走回李建成陵寝被挖出的洞口外,此时洞内的火光已经熄灭了,他所布置的阵法并不能彻底阻隔空气,洞内的火是被日本忍者熄灭的。
  洞口高一丈,宽两米,斜行向下,与当日被挖开的李元吉的坟墓走向相同,由于盗洞有转折,在上面看不到墓里的情况。
  “被活埋,被烧死,被炸死,三种死法选一样。”左登峰踩着一具尸体开口说道,阵法隔绝声音,只有这样声音才能传进去。
  他这句话是以日语发音的,话音刚落,洞内传來了一句愤怒而绝望的巴嘎雅路。
  左登峰闻声沒有立刻回应,而是侧耳倾听着洞内的呼吸声,呼吸声一共有五道,根据呼吸的频率以及轻重來判断,里面有一个硬茬,三个高手,还有一个沒有修为的普通人。
  “我让你离开中国,你为什么不走。”左登峰以汉语发音,洞内有一道呼吸他是熟悉的。
  “藤崎家族永远效忠天皇。”藤崎樱子的声音从洞内传來,虽然被困,她的声音仍然充满了恨意,因为左登峰是杀害她哥哥的凶手。
  “你有沒有参与围攻玉拂。”左登峰闭目发问,上次來的时候他并沒有发现藤崎樱子在场。
  左登峰问完,藤崎樱子并沒有立刻回应。
  “你出來吧,我还放你走。”左登峰平静的说道,他了解藤崎樱子,倘若她参与了不会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