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我们顺着路拐过弯后,看到了一小处用鹅卵石铺成的空地。
  地上的鹅卵石被铺成了一种图腾的样子,可惜距离太远,月色朦胧下看不清楚那图腾的具体形状。
  而空地的中央有一个用四根黑色圆木吊起来的铜钟,铜钟至少有一人多高,硕大无比,由于年代太久已经有好几处地方泛起了淡淡的青色,然后被很粗的绳索吊在半空将近2米的高度。
  这样巨大的铜钟,恐怕整个湘西也找不出几个来。
  而在空地的最里面则成为一处残缺的断崖,石土似乎从那里垮塌了下去,只剩下一颗老槐树半死不活的生长在那里,树根有一半扎进了空地的泥土中,还有一半已经暴露了出来,看起来摇摇欲坠。
  我混迹在人群中行走,还不忘环顾四周,观察路两边的环境。
  而眼前这片空地上的大铜钟很显然就是一个十分有特点的的建筑。
  何俊在我身后,看到这片空地上的鹅卵石已经铜钟以后,还不忘小声念叨:“这么有特色的古物件,找不到相机给它拍照真可惜。”
  “嘘,别说话。”我别过头看向身后的何俊,压低了声音警告他。
  何俊马上闭上嘴巴,做出一个点头的动作。
  我这才转过头去,继续观察前方的环境。
  随着我们前行在黄土路上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管是什么年纪,都统一向前放走去。
  两米宽的黄土路上已经站满了人,由于人数太多,甚至在我们身后也排起了长长的人龙。好像整个山寨的人都出来了!
  ☆、第二百零九章 神秘的黑衣男人
  在沿着黄土路向前行走的中途,我曾悄悄回过头去看向身后,身后已经排起了长龙,粗略一算至少有100多人。
  这一百多号人全部面冲一个方向,就像是着魔了一样,目光呆滞,毫无感情的向前走着。
  我们很快就走过了那片铺有鹅卵石的空地,两边的房屋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了明显的山寨村落特征。
  但和刚刚进入山寨时候的情形一样,这里的房屋都是十分古旧的,没有玻璃,也没有看到过有一根电线。
  身后的何俊很安静,没有再自言自语。
  我们混在人群之中,沿着脚下的黄土路走了大约10分钟之后,终于看到了从别的岔路口上还有其他类似于梦游的人朝这里走过来。
  这下原本只有一百多人的队伍一下子变成了200多人。
  跟着人群大部队继续前行了几分钟之后,我们似乎已经走到了这个山寨村落的尽头。
  因为前方已经没有路了,走在最前面的人群减缓了速度,开始分散开来。
  我跟着何俊混在人群里,也离开了脚下的大路,站在了一边的一处空地里。
  头顶上洒下的月光比刚才更加朦胧了,没有了前面人群的遮挡,我这才看到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类似于大山脚下的地方。
  山脚下用人力挖掘出了一片一千平米左右的空地,空地上满是碎石渣子,而在空地的最前方有一个用石块堆积出来的平台,平台离地大约一米的高度,有将近30平方。
  而在平台的中央位置,有一个木制的画架,画架上架着一幅画。
  由于距离和光线的问题,我看不清画上面的内容。
  何俊此刻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他的眼神比我还不好,小声问我:“那个石台子上是不是放了一个东西,我看不清楚是什么。”
  “上面放了一张画。”我压低了声音,细弱蚊声的回答。
  “画?”何俊微微讶然的看向我,“怎么又是画?这几天咱们竟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扯关系了。”
  “你还记得闪爷爷给咱们讲述的那个故事吗?”我小声的问着何俊。
  何俊轻轻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闪爷爷曾经提到过,当年素雅在临死前,画了6幅画。我们手里已经有三张画了,加上侗寨里放的那一张画,现在总共我们见到了4张画。还剩下2张画,我们没有见到。我猜测……”
  我说到这里,话语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那平台上的画,应该会是第五幅画。”
  “那个就是第五幅画?!”何俊老毛病又犯了,说话的声音明显大了许多。
  “嘘!”我吓得缩了一下脖子,恶狠狠的看向何俊,“说话小声一点!万一惊醒了什么人,或者被人发现了,咱们就完蛋了!”
  幸好站在周围的人依然是那副呆滞的脸孔,目不转睛的望着前往平台。他们好像被人控制了,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什么。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给忘了。”何俊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道,“泉哥,之前不是说咱们要收集齐所有的画吗?现在既然画出现了,你看咱们能不能想办法给它抢过来?”
  “想都别想,不会成功的。”我微微摇头,“你想想咱们是怎么进到这个山寨里来的。原本在侗寨里走的好好,一下子就切换到了另一个场景。搞不好现在已经处在另一个空间维度里,或者是幻境里,这里的一切也许是情景重现,我们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乱来,搞不好还回不去了。”
  “那画……”何俊眼神一瞟,看向平台上的那幅画。
  “画的问题,还是留到明天,大家一起解决。”
  “那也行。反正有丁佳雯在,应该十拿九稳。”
  “嗯。”我认同的补充道,“也许咱们现在看到的,可以成为寻找下一幅画的线索。不管是什么,先静观其变吧。”
  还没等我话音落下,突然一个黑影从空地的一片阴影里走了出来。
  当他完全走到月光下后,我才看到这是一个身形略高,体格强壮的男人。
  男人头上带着一个插满翎羽的帽子,长长的翎羽垂落下来,遮掩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孔。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衣服有点类似于侗族人的服装,但却有所区别。衣摆和裤腿的地方都像是被剪开一样,空荡飘逸,随着那人走路的动作,他的衣摆和裤腿也随之摆动。
  和站在空地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这个人的走路姿势并不僵硬,而且从阴影中走出以后就踩着台阶,径直走上了那个空阔的高台上。
  我勒个去,看得出来这个人思维清晰,不是被控制的人。那这个人就是幕后操纵者了?
  我惊疑不定的想着,睁大眼睛使劲盯着平台上面,想要把那个人的脸孔看清楚。
  只可惜,这家伙头上带的那个帽子太碍事了!那些鸟毛都垂到他的脸庞连边,将他的面孔遮住了。
  月光也不够给力,朦胧的月色将一切景物都照的模模糊糊。
  不管是这个人的脸孔,还是那张画,我是一样都没看清!
  那个黑衣男人走上平台以后,就开始摆动肢体,像是在举行什么祭祀活动一样,跳一种奇特而古老的舞蹈。
  何俊此时和我一样,也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平台上的男人。
  男人的跳出的舞蹈开始逐渐加速了速度,跳舞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接着开始围绕着平台跳着行走,双手时而举向天空,时而垂在脚底。
  而站在空地上的其他人眼神依然呆滞,都瞪着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的看着平台上跳舞的男人。
  “那……”身边的何俊看了一会后,张开嘴巴正想说什么,就被我责备的眼神打断了。
  何俊看到我恶狠狠的盯着他看,立马乖乖的闭上嘴巴,什么也不问了。
  我继续观察着平台上的男人,忽然发觉到男人虽然跳舞的动作幅度那么巨大,但却没有传来什么声响,也许是距离远的缘故吧。
  当他围着平台上的那幅画跳了四五圈之后,终于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们,面冲着那那一幅挂在架子上的画缓缓弯下身子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不要紧,平台底下着200多号人也像是受到了命令一样,齐刷刷的一并跪了下去。
  何俊立即看向我,对我努努嘴,似乎是想问我怎么办。
  我侧目看向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学着那些正在跪倒的人一样,缓缓的屈膝弯腰,跪在地上。
  何俊嘴角抽了抽,迟疑了一秒钟后才跟上我的动作,极不情愿的跟我一起跪在地上,看向平台的方向。
  平台上的男人还在面对那幅画下跪,并且十分虔诚的开始叩头。
  他叩头的姿势很奇特,并不像是我们普通人去寺院佛庙里烧香那样,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去叩头,而是双手直直的伸在头的上方,几乎快将整张脸贴在地面上。
  男人每磕一个头,跪在地上的其他人也会跟着男人的动作,整齐划一的叩头。
  我为了不引人注目,也只好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笔直的伸出去,费力的扣了一个头。
  何俊看我叩头了,也弯下腰照着地面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
  咚地一下,我清晰的听到了他的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
  好小子,又不是拜自己祖宗,用的着这么卖力气吗?
  而平台上的男人磕完一个头后,并未结束,而是继续又磕了两下。
  我们也只好跟着其他人一一照做。
  在叩头的时候,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对这一张画祭祀膜拜,难道是这里的风俗?
  可这些话不是素雅用来诅咒才画的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想到这里,我偷偷抬起头看向平台上的男人。
  但男人背对着我们,我依然看不到他的脸孔。
  就在下一秒,男人已经站起身来,这场祭祀活动仿佛是结束了。他慢慢转过身来,开始对站在空地上的这些人说话。
  而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并没有随男人一起站直,而是依然维持着下跪的姿势,只是已经直起腰身,呆滞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用一种近似崇敬的表情看着那个黑衣男人。
  神秘的黑衣男人一边在平台上发言,一边审视着平台下的人群。
  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说话的声音。
  我不知道何俊有没有听见,虽然想问他,可这会儿的气氛诡异非常,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许久后,当我的膝盖已经完全跪麻的时候,黑衣男人的嘴巴终于闭上了,接着头猛地一偏,看向了我和何俊所跪的地方。
  长长的翎羽以及琐碎的银饰下,我看不到他的脸孔,却对上了他鹰隼般锐利的视线。那是一双泛着墨绿幽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所在的方向。
  对上他的视线后,我脑袋轰地一下就炸了,靠,这就被发现了?
  胸膛里的那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我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
  还没等我移开视线,我的大脑深处就传来了一股刺痛感,那种刺痛感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快速袭遍了我的脑袋,接着脑子一片晕沉。
  我想要移开自己的视线,但却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紧接着,不等我去何俊那边怎么样了,我就眼前一黑,倒头晕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章 第五张画的线索
  “喂,该醒了。别睡了,太阳照屁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那抹声音虽然好听,但却多了一丝英气。
  我只觉得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想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没等我思考清楚,耳边的说话声加大了好多,用提高了数倍的音量在我面前大喊道:“你这个大变态懒虫,你要睡到什么时候!都在等你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