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 第525节
  柔瑶摇摇头,“不可能的,刺客如果追到,只会杀了他不会带走他。”
  “谁会带走他?”大家都陷入了一筹莫展中。
  线索全部断了,压根没办法找到南怀王。
  夜王去见安然老王爷,老王爷听他说了情况,沉吟了片刻,道:“既然找不到,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还有办法?”夜王瞪大眼睛,“你有办法怎么不早说啊?害我们找个天翻地覆。”
  连续三天都没睡过好觉了。
  安然老王爷叹息一声,“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洗髓。”
  “洗髓?”夜王吓了一跳,“这弄不好便要掉命的。”
  洗髓,等同脱胎换骨,把经脉打碎,让骨血重生。
  “是的,洗髓,而且洗髓还不能彻底解掉蛊毒,依旧需要孙芳儿的血研制解药,但是,洗髓成功的话,能保住一条命等到孙芳儿好起来。”安然老王爷道。
  “但是,洗髓太危险了,即便是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经得住洗髓的痛苦,一旦内力控不住,便会经脉尽断而死,如今七哥还在昏迷,哪里抵受得住这种痛楚?”
  夜王想想都觉得恐怖,这是不能逆转的选择,一旦出事,就神仙难救。
  安然老王爷道:“你们自己想吧,如今你们大周局势未定,皇帝虽然已经驾崩,但是,那些野心的大臣是否真的愿意臣服太子?”
  夜王进退两难。
  “还有,如今王爷还在昏迷,证明南怀王没断气,一旦断气,便是洗髓也无用了。”安然老王爷道。
  夜王想了一下,“我回去与小姑姑商量一下,哎,七嫂又不在,若真出了什么事,七嫂回来,不知道怎么跟她交代啊。”
  安然老王爷苦笑一声,“你七嫂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数啊。”
  “你说什么?”夜王大吃一惊,“七嫂不是有温意大夫看着吗?你说她的蛊毒能解的。”
  “北漠的情况,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安然老王爷问道。
  “北漠?”夜王想起这两天确实没收到高凤天的飞鸽传书,“北漠出什么事了?”
  “康平帝死了,秦舟登基,楚敬被人护着跑了出去,楚敬的人已经赶往苗疆。”
  “什么?”夜王脑袋都大了,不需要安然老王爷说,也知道情况有多严峻,“七嫂在苗疆的事情,楚敬怎么会知道?”
  “秦舟一直留意命人暗中跟着子安,也就是说,秦舟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关于子安行踪的飞鸽传书,大概,楚敬截获了信,知道子安在苗疆,楚敬知道秦舟在乎子安,所以,他要赶往苗疆,抓住子安。”
  “苗疆不是那么好进的。”夜王稍稍心安。
  老王爷摇摇头,“外人确实进不来,苗疆其实出过很多叛徒,这些人不顾苗疆的规矩,私自下山传授巫蛊之术换取荣华富贵,这些人,多半逃去北漠,楚敬假死,大概也有苗疆的人帮忙。我已经飞鸽传书去了苗疆,但是,信鸽进不去瘴气山,只能是等苗疆的人下山收信,就怕耽误了。”
  “派人去了吗?”夜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已经让高凤天去了,看他能不能拦阻楚敬,如果他不能拦阻,就只能在苗疆打起来了,楚敬大概知道如何对付苗疆人,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义母了。”
  “哎,七嫂如今的身孕已经快八个月了,若有人来袭,如何抵挡?便是逃都逃不远。”
  夜王想了一下,“不行,我去找萧枭,让他马上派兵出去。”
  “秦舟大概已经出兵了,但是为安全见,你也去找一趟萧枭吧。”
  夜王跺脚,“我说老王爷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事儿你藏着掖着,今天才说,真是气死我了。”
  “我也是今日一早才得知,马上便飞鸽传书去了。”安然老王爷道。
  第八百八十六章 温意下山
  萧枭点兵出城的那天,刚好刀老大回到京中,苏青一把抓住他便让他带路。虽然有地图,但是刀老大去过苗疆。总胜过看地图。
  刀老大在回来的时候便知道王爷出事,却不知道王妃也马上要出事,吓得他魂魄都快丢了。急忙跟着大队伍又出发。
  他最近,总是在路上,伶俐和柔瑶也跟着出发。劝也劝不住。
  以此同时,慕容桀被送往了寒山。夜王也苏青负责送他上去。
  夜王也收到了高凤天的信,信中交代了秦舟登基的前后始末,如今。秦舟已经亲率兵马前往苗疆,要一举歼灭楚敬。
  “没想到,康平帝最后死得这么惨。”夜王看了信,想起曾见过那如玉般的男子。心里不免可惜。
  苏青心头也有说不出的滋味。“当时我还怀疑过康平帝,觉得康平帝可能帮着楚敬害洛亲王与安公主,为了救秦舟。他惨死在秦老夫人的手底下。”
  “那秦老夫人年事已高武功如此厉害。且心机也不简单啊,竟然能收买洛亲王身边的亲信,还能一举扭转局面,秦舟回去之后,她竟假意和好,摆下鸿门宴围剿秦舟,若不是康平帝冒死相告,秦舟怕是要遭毒手了,只是,康平帝在最后的叛乱中,死在了秦老夫人手里,哎……”
  “我相信这场鸿门宴,秦舟是早有准备的,但是她和康平帝没有交心,没有默契,所以,康平帝以为她会出事……”
  夜王心烦意乱,北漠的事情他不甚关心,只忧心七哥七嫂,他们夫妻真是命途多舛啊。
  尤其七嫂,她如今眼看就要临盆了,如果真出点什么事,就算七哥能熬过这一关,这辈子怕也不会开心了。
  他是不能离京啊,太子眼看就要登基了,朝中必须有人镇住。
  且说苗疆。
  子安在苗疆除了接受治疗之外,还开始学金针术的下册。
  不得不说,有人指点,子安简直是进步神速,连温意都称赞她确实是这方面的天才。
  闲暇的时候,两人也经常聊天。
  子安发现苗疆的人对温意都十分尊敬,她自称不是苗疆的首领,但是,这里的人都推举她为首领。
  这里是没有官员的,属于一个小部落,虽是在大周境内,但是对于谁做皇帝,他们压根不关心,因为他们大部分的人一辈子都未必会走出这个大山。
  他们只信奉他们推举出来的首领。
  这日,针灸过后,温意便让子安陪她出去走走,看看这秀丽风景。
  站在山之巅,俯瞰底下,一片云海,仿若仙境,美不胜收。
  子安便很好奇地问温意,“你也不是苗疆人,为何他们会推举你为首领?”
  温意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大约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刚治愈了一个被下了蛊毒的人,她跟我说,她是被一个苗疆男人下蛊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她的夫婿,对她下蛊之后,卷走了她所有的家财。当时苗疆的蛊毒很厉害,但是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接触过什么真实的病例,那病人告诉我,苗疆有很多人下山了,他们不甘心只留在大山里,想出去寻找荣华富贵,你大概也知道,一个没有任何技能甚至没见过世面的人出到一个大城市,会面临着什么样的生存压力,为了好好地活下去,他们只能把一身下蛊之术卖给别有用心的人,这就意味着,会有人被蛊毒所害,为了研究蛊毒,我便来了苗疆。”
  温意大夫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来到的时候,这里的人对外人敌意很大,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对外人有敌意,是因为之前曾有一人迷路误入苗疆,穿过了瘴气森林,被苗疆的人救起,但是这个人,跟族中一些年轻人传播了外面世界的信息,引得年轻一辈纷纷向往。于是,有人蠢蠢欲动,想下山去闯荡一番,但是因为当时的苗疆首领对外界有很大的偏见,说白了,也不是偏见,因为苗疆人下蛊毒厉害,这是记载在书上的,很多人都怕苗疆人,也排挤苗疆人,当时的首领怕他们会引来敌人,所以,禁止下山。只是,这一道禁止令哪里能禁止那些心已经飞下去的年轻人?为了能顺利下山,五个人联合起来,研制了一种蛊毒,把族中的长辈们和一些壮丁们全部都下了蛊,然后偷走下山,我那位病人的夫婿,便是这五人中的其中一个,他们刚成亲,他便卷了嫁妆逃跑。我来到苗疆的时候,便是族中长辈蛊毒发作的时候,我和他们一同研制解药,救回了他们,所以被推举为首领。”
  “原来如此!”子安没想到,这看似世外桃源般的苗疆,竟也经历过这么一场危机。
  “但是,”温意大夫轻轻叹息,“纵然如此,自打那时候,也开始有不少人下山了,下山本来没什么,只要不以蛊毒害人便没事,但是,蛊毒却能让他们迅速获得社会地位和金钱,他们怎么会不用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子安也叹息,“如此说来,你竟在苗疆里三十年了?”
  温意笑着摇头,“不,我只是每年来这里小住一两个月,并不是长期在这里,我只是个挂名首领,真正主事的,还有另外的人。”
  她看着子安,见她眼底淤黑,便道:“你在这里不习惯是吗?晚上睡不好?”
  子安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晚上做噩梦,梦见我丈夫出事。”
  温意大夫安慰道:“不要瞎担心,他是有福之人,就算真的有难,也会有人鼎力相助。”
  子安离京的时候,京中还比较乱,虽说老七已经差不多掌控了局面,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哎,又胡思乱想了。
  翌日一早,温意大夫来为子安施针之后,道:“我今日要下山一趟,大概三四天才回来,金针术你学得比较快,所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按照往常一样喝药针灸,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子安一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下山。”
  温意道:“刚有山下的村民来,村子里有几个人同时病倒,且病症一样,上吐下泻,发热寒颤抽搐,我下去看看。”
  子安听得是有病人,连忙便道:“那你赶紧去,别耽搁了病情。”
  第八百八十七章 咒术
  温意下山之后当晚,子安的噩梦又来了。
  她看到慕容桀承受着很大的痛苦,浑身都是血。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她惊醒之后,神思恍惚。想起梦中的情形,心痛如刀割一般。
  她忽然想起那一次与慕容桀出游见到的凶杀案,那案子至今还没破。偶尔她总能想起,就像是一个咒语般,但凡心神不宁。便总想起这件案子里。
  只要想起这案子,她的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心跳加速。
  屋中点着油灯,灯罩被映得昏黄,房间也被映得昏黄。
  这油灯是吴燕祖临睡前为她点上的。怕她晚上上茅房摔着。
  子安披衣而起,坐在灯前,望着那昏暗的灯光,心头稍稍平静了一下。
  她想起老七曾为她分析过那案子。说那位妻子不是自杀。而是被杀的,但是她每每想起,总觉得那位妻子是为丈夫殉情。
  想到殉情。她心头便一阵阵突突地跳。总有一种奇怪想法,那就是老七死了,她也要死。
  “师父!”吴燕祖在外面轻轻地敲门。
  子安整个人惊起,这深山的深夜寂静,她又惊悸莫名,一声忽然的敲门声,还真是能把她吓着了。
  她打开门,见吴燕祖披着一件披风站门口,担忧地问道:“我听到您起床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房间就在子安房间的隔壁,木制的屋子隔音不是太好,所以,子安这边的动静便都能传到他房间去。
  “我没事,做了噩梦。”子安闪开一下,让他进来。
  门外的风声呼呼作响,漆黑一片的山体如怪兽林立,十分瘆人。
  子安连忙便把门关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吴燕祖见她怪怪的,便问道:“怎么了?做什么噩梦?”
  子安见横竖也睡不着,便与吴燕祖聊起来,“我梦见老七出事了,你说,京中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吴燕祖道:“京中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您也别担心太多,我觉得没有王爷摆不平的事情。”
  吴燕祖虽然很怕慕容桀,但是他对慕容桀却有一种迷之深信,总觉得天下无他不能办妥的事情。
  子安听得这话,笑了起来,“你对他这么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