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菲勒府的来信,直接处理掉
  从神殿回来的爱勒贝拉,并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和奥维尔一起去了教练场。
  自从上次被莱因哈特挟持,她每天都会在袜带上束一把精巧的匕首,另外再让奥维尔教授她格斗和防身技巧。
  事到如今,她的头脑已经极致清醒。如果继续像从前一样,作为一个皇家的花瓶苟且偷生,充其量不过就是男人砧板上的一块肉。
  从今往后,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用强权和暴力辖制她,逼她就范。
  “今天就到这儿好吗?天快黑了。”看着香汗淋漓,手脚都已经开始发颤的爱勒贝拉,奥维尔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劝道。
  近来她表现得尤为反常,宛若脱胎换骨般,令他不得不心生疑窦。但无论如何,他对公主的爱是真真切切的,不会因为任何变故而折损分毫。
  “嗯,回去之前先陪我去一趟图书馆。”爱勒贝拉擦了擦额角沁出的细汗,将手中的剑扔给奥维尔。
  昨天下午,她向书记官预订了几本书,都与圣力的修为有关。虽然尚不明确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但今天早上,阿克西姆的反常表现很令人在意。
  至少,她不能在任何方面输给蕾蒂西亚。曾经被夺走的一切,如今她不会再拱手让人。
  回到房间时,深沉的夜幕已经彻底笼罩了艾依拉宫。
  泰贝莎正在寝宫门口翘首以盼,直到爱勒贝拉被奥维尔拖举着跳下马车,才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来,接过公主略微冰凉的柔荑。
  “那我先回去了。”奥维尔本想临别前吻她的,可泰贝莎正在一旁看着,总归是不大妥当。他微笑时露出的洁白牙齿,在昏黄的宫灯下显得格外皎洁。
  “路上小心。”爱勒贝拉松开二人一直紧密纠缠的右手,轻轻理了理奥维尔的衣襟,算是道别。
  待他骑马消失在雾气弥漫的夜色中,泰贝莎才欲言又止地开了口:“殿下,洛克菲勒家差人送信来了。”
  “拆过了吗?”爱勒贝拉淡淡地裹紧斗篷,目不斜视地朝前厅走去。
  曾经的她,是怀着怎样柔软雀跃的一颗少女心,期待着毕维斯寄来的每一封信笺。那个内心和外表一样冷酷的男人,又是怎样将她懵懂无知的情怀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嗯,是关于一个月后陛下的寿辰,他想邀请您作为女伴出席。”
  隐约感觉到了气氛的冰冷,泰贝莎小心翼翼地跟上爱勒贝拉的脚步,一面将暖手的晶炉塞进她雪玉般沁着凉意的掌心。
  “回绝他。以后洛克菲勒府的来信,直接处理掉,不需要禀报了。”爱勒贝拉低垂着长睫,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冷飕飕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泰贝莎沉默了。之前的公主虽然年幼,对男女之事全无概念,但也没有对哪位大人表现出特别的回避和冷淡。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爱勒贝拉对于毕维斯大公的厌恶几乎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平心而论,这位大人比公主大出11岁,身上又流淌着魔物的血,有关他在战场上化形的传闻一直甚嚣尘上,确实算不得是顶级配置。
  但如今皇后殿下英年早逝,女伯爵和小姐已经堂而皇之搬进皇宫。站在爱勒贝拉的立场,趁早觅得一棵遮风避雨的大树,才能在这云谲波诡的后宫争斗中全身而退。
  更何况毕维斯大公无论从外表还是身份来说,都无可挑剔。能嫁给这样一位丈夫,恐怕是如今情势下最好的选择。
  可看公主的态度,显然对联姻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还相当抵触,本想劝一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的,知道了。”泰贝莎恭顺地低下头,在爱勒贝拉踏上台阶之前,为她牵起了曳地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