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全杀
  雷诺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十几天马车坐下来,早就让他腰酸背疼。和他挤一个车厢里的其他人也是精神一振。
  倒是米娅看着小桌上的飞行器,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作为一个公主,身份尊贵的同时,也应当保持相当的礼数。
  黑羊城派人过来迎接,她当然要露个面表示一下。
  见她在整理衣服,又对着镜子仔细梳理头发,雷诺似笑非笑地说:“别白忙了,恐怕前来迎接我们的人没安什么好心,你就坐在车里继续下棋,我让黑铁军一路冲到城主府门口你再下来。”
  米娅当然不信,哪怕她只是年龄最小、最没有实权的一个公主,但王族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就不相信黑羊城敢对她不敬。
  “那你去吧,到时候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米娅在微微的扶持下离开马车,站在冰冷的雪地上。身为贴身护卫的尤里安,则是比她站得靠前了很多,黑铁军也聚集过来拱卫在她周围。
  让她受受气可以,要是受了伤,雷诺还不想担保护不周的这个罪名。
  一千多个骑兵,个个凶猛威武。
  他们是乌兹精挑细选的族人,拥有最好的装备。千里挑一的高大战马在两尺厚的积雪中飞奔,掀起一片迷蒙的雪屑,转眼就已经来到五百米内,速度却仍旧丝毫不减。
  尤里安微皱眉头,以他多年来经验,这样的迎接队伍实在太过不懂礼数。如此散乱的队形和寒光烈烈的刀盔,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恭迎,而是在冲锋。
  直到三百米的距离,骑兵队仍旧没有开始减速,尤里安已经感到了一些不安。
  不过作为王族培养出来的高手,就算明明感受到对方不怀好意,仍旧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只是两只眼睛早已泛起一片黄茫。
  “头儿,他们该不会真敢这样冲杀过来吧?”一旁的肯尼瞅了瞅脸上没有仍和表情的米娅公主,转头对凯文问到,“怎么说公主殿下还在这里,黑羊城难道连王族的人也敢杀?”
  “王室的护卫都没有说话呢,你着什么急?”
  凯文举起右手的拳头,周围瞬间传来一片步枪上膛的夸嚓声,一百多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抬了起来。
  这种步枪的威力奇大,特别是连续发射时,三十颗子弹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全部倾泻而出,所指之处就算是最优良的盔甲,也会被打成筛子,这一点黑铁军们已经在靶场得到了充分的证实。
  一百多把枪对付一千多个骑兵,那就跟吃碟小菜似的。
  几个呼吸之间,黑羊城的骑兵已经来到一百米外,他们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纷纷发出古怪的吆喝声,同时取下背上的长弓和弩箭。
  嗖嗖嗖——
  一片箭雨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尤里安双手一举,瞬间开启了二十倍重力场,周围三十米内的羽箭就像突然撞到墙壁上的蝗虫,纷纷直坠而下掉了一地。
  “殿下,请您回马车。”
  米娅早就气得小脸发白,她没想到黑羊城真的如此狂妄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想要杀死王族成员。
  “犯我王族威严着,全部杀了。”
  轻轻丢下一句话,米娅转身便上了马车。在雷诺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像这般生气过。此时王族的威严和冷酷一起爆发出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气派。
  尤里安接到命令,便不再留手,五十倍重力场全面开启笼罩周围,三十米的半径之内,只要没有经过他“允许”的任何事物,都将被强大的重力碾压在地,永世不得翻身。
  “公主殿下说都杀了。”
  肯尼有些兴奋起来,这是黑铁军第一次在真人身上试验步枪的威力。凯文虽然也是心怀激动,但作为黑铁军的第一统领,深刻地知道命令大于一切的道理。
  虽然米娅公主下了命令,但黑铁军可是直属护卫军,他们只接受雷诺的命令,除非她哪天嫁给雷诺,成为他们的主母。
  肯尼有些焦急地看了看雷诺的马车,黑羊家的骑兵已经近在眼前,他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战马踩踏大地发出的震动和凛冽的杀意。
  而且第二轮羽箭已经飞了过来,这次的距离更近,羽箭虽然不能真的伤到他们和步行鸟的身体,但射在身上还是会痛的。
  轰隆轰隆——
  一千多人的骑兵肆无忌惮地地拔出锋利的长剑,本以为对方区区一百多人的车队会倒在两轮羽箭之下,可让他们惊讶的是,那些黑黑的士兵和大鸟,居然就像是黑铁的雕塑,仍旧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黑色和大地的白色相互映衬,是如此的扎眼。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骑兵们根本没有时间多想。而且他们是万众挑一的精锐,而且数量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纷纷收了长弓和弩箭,拔出锋利长剑,准备面对面地冲杀。
  温暖的马车车厢里,见雷诺仍旧气定神闲地在跟薇薇和尤希下飞行棋,不由有此郁闷。
  “你真的不让人出去帮帮忙吗?”米娅问道。
  雷诺淡淡道,“有黑铁军在呢。”
  “黑铁军也就一百多人,怎么和一千冲锋的骑兵打?”
  雷诺笑而不语,米娅没有见过步枪的威力,在她印象中,黑铁军还是以前那样的战斗力。虽然身体强悍,但对方可是处于冲锋状态,连人带马也有五六百斤,冲撞起来势不可挡,有此担心也在所难免。
  于是他掀开车厢的窗帘,对着外面轻吹了一声口哨。
  就像是一声魔音,周围突然一片砰砰声响,像是同时点燃几挂鞭炮,热闹非凡。
  米娅惊讶地从窗户看出去,只见已经来到三十米距离的骑兵突然像冲进了绊马索,人和马同时栽倒在地,鲜血飞溅前仆后继。
  就像在车队三十米开外的,有一道无形的高墙,骑兵们纷纷倒在这堵墙下,人和马的尸体重叠在一起,没有哀嚎没有呻吟,但却惨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