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白康哲猛然想起什么，鞋都来不及脱就要往屋内跑去。
  商叙延眼疾手快，把书本往鞋柜上一放，伸出胳膊拽住白康哲的连帽衫。
  “换鞋。”
  他有洁癖。
  白康哲把鞋子一踢，穿着白色的袜子挣扎开来，呼哧呼哧地跑进厨房。
  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商叙延换下鞋子，把书本放在客厅的玻璃桌上，然后走进厨房。
  白康哲正在把豆子倒入瓷碗里浸泡，差点就忘了提前泡豆子，不然再晚点可就来不及了。
  妈妈说过泡久点豆豆容易煮熟。
  商叙延拿过瓷碗，默不作声地把豆子倒进垃圾桶。
  “商叙延，你干什么？”
  莫名其妙！
  白康哲看着合上的垃圾桶盖，抢过他手中的瓷碗，不明所以地瞪着他。
  圆润的大眼睛里有些委屈，他现在已经可以煮得很好吃了，为什么要倒掉他的豆子？
  心一软，商叙延转过头去。
  “以后都不用煮了，我不会吃的。”
  “你昨天不是还吃着吗？这是干嘛？难道是不喜欢八宝粥？那你都喜欢吃什么粥，我问妈妈怎么做，轮番做给你吃。”
  商叙延没有看白康哲满脸兴奋的表情，而是把他手中的瓷碗拍到地上。
  “乒乓！”
  瓷碗应声而碎。
  四分五裂的碎片划破白康哲的袜子，有一丝血丝染红了白色的裂口。
  疼，好疼。
  低垂着脑袋，咸湿的泪水掉落在伤口上，混入血液中。
  商叙延的手指微曲了一下，拧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我说不用再做了，你听不懂吗？”
  说完，他有点迫不及待地离开厨房。
  多呆一秒，他怕心软。
  白康哲，你如果将来不会结婚，该有多好？
  或许之前还想和你试一试，但是现在，请你离开我的视线！
  倔强的白康哲直到商叙延房门关上的时候才蹲下身来，嘴里喊着好疼，泪水开始如洪水般泛滥起来。
  一片一片地拾起碎片，把其中一小片紧紧地攥在手心，硌得生疼。
  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自虐倾向，片刻后负面情绪消散，他才摊开手。
  嗯，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哪有捏一下就破皮了的，夸张。
  把瓷片扔进垃圾桶，他起身重新取出一个瓷碗，倒出豆子拿到水龙头下清洗并且浸泡。
  做完这一切，白康哲擦干净手走到鞋柜前穿鞋，并把书本抱到屋内去，还没拉开门把，房门就被商叙延从里面打开。
  他正抱着白康哲的枕头和空调被，不容白康哲反抗，将东西全部放进了客房。
  “伯父伯母回了绥城，你，回客房睡，月底之前搬走，否则我会把你的东西丢出去。”
  这回，商叙延是下定决心要和白康哲保持距离了。
  从今往后开始，他要斩断一切的忍不住。
  忍不住吃他辛苦做的早餐。
  忍不住带他到图书馆找资料。
  忍不住把替他抱住沉重的书本。
  忍不住关心他。
  惧怕再受到伤害，那就把一切受伤的可能掐死在摇篮中。
  “我……商叙延，好好的你忽然抽什么风？”
  抽风？
  “与你无关。”
  主卧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