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狐仙爷
  “狐仙爷?”我这才想起在我和皮包儿快要冻死的时候,有一群大概有那么十几只火红的狐狸出现在我俩面前,个儿顶个儿都有狼狗那么大个。
  “咋个?是您把狐狸打跑的?”我还没反应过来。
  老汉白我一眼,“像你说这话,狐仙爷就不该救你这个王八羔子。罪过啊,罪过!”老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心口处喃喃着,咱也不知道这偏僻的东北犄角旮旯里,他是寻求哪位神明的保护。如来?通天教主?耶稣?还是阿拉。不知道了,应该是上不得什么台面的地仙吧。
  皮包儿倒是比我激灵许多,往前挪了两步,“老人家,莫不是说狐仙爷济世临凡,是他老人家……”
  老头子点点头,看也不看我,头歪向皮包儿那边,“这狐叫做火狐,只存在于长春吉林这一片儿,尤其云霄山这个地方。这火狐不同于其他的野狐,天生就是一团火红色,天资聪颖,灵性十足。换句话说,人家生来就是修行。”既而愤愤地扭过头来冲着我说,“不像有些人,生着一副人皮,却长了一副猪脑子,要不是狐仙爷替你捂着心口,你那口阳气儿早就不知道零下多少度了。”
  我这才了然,确信原来还真是狐仙爷救了我。民间传说狐狸为了修道成仙会渡劫,咱们一般常见最多的也就是什么天雷劫、地火劫之类的,其实天界评判一个狐狸是否有资格荣升成地仙,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依据就是你在人间的履历当中,你做了多少好事儿,这俗称善劫。
  火狐狸绕在我二人身前,原来是想救我二人一命。将死之人尤其是冻死之人,只要胸口还热着,心脏还跳着,一时半会儿就没有事。
  据这老者说,他发现我俩的时候,我俩正被一群狐狸围着,他以为这群畜生冬天觅食不着,掏去了人类的心肝,等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几只大狐狸轮流倒着班儿的坐在我俩胸口上,用这种极端特殊的方式,才算勉强救了我们俩人的性命。
  这老汉才把我俩从地狱的边缘又给重新拖拽了回来,刚刚给我擦拭完身子,还没来得及给皮包儿擦拭身子的时候我就醒了,于是便出现了刚刚那一幕。
  老汉这话说完弄得我有这啼笑皆非,那还说啥,磕头呗!一个劲儿地给老汉磕头赔不是,直到这老汉完全消气了我们才从地上爬起来。
  老汉倒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儿,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大雪封山,据老头子所说,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云霄山的半山腰,就是天气好的情况下,从这个地方走到山脚处还需要一天的时辰,现在大雪封山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我们只好在这还算温暖的木房子里休养生息。期间自然难免要叙谈一些什么,东家长李家短的咱又不是本地人,只好各自聊各自的身世。
  老汉家有自酿的红薯酒,给我们热了热,然后又从地窖里端出一盆子狍子肉,三杯两盏淡酒下肚,这话匣子自然而然就拉开了。
  这老汉今年六十有三,不知道是不胜酒力还是太久没见到人的缘故,这家伙没几杯酒下肚便打开了话匣子,那话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全都倒了出来。
  他这个岁数也没啥好隐瞒的,这老汉原本就是山脚下的村民,看来和二妮子之流是同乡,他年轻时是十里八村的村霸,逞强凌弱鱼肉乡里,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儿之事也是家常便饭了,等到了二十来岁便染上了赌瘾,不光把自己家的宅院赌了个精光,还借尽了周围相邻亲戚家的钱,最后因为一场大赌,气死了瞎眼老娘,债主子抄着刀子说要卸他胳膊,这才慌乱之下跑进山来,再也不敢出去。搁这空旷的大山里,一住就是三四十载,也算是因果报应。
  我俩见老头儿这样坦诚相待,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除了特别重要特别离谱的经历没跟他讲,其余的也就跟他如实说了,好不容易碰见个忘年交,屋外风雪正甚,正是喝酒吃肉侃大山的绝佳好时候。
  等我俩把自己的底细也详详细细交待了一番后,老汉吧嗒了两口烟袋锅子,突然眯起眼睛来问我,“你刚才说你们来找一尊石像,可不知是不是一尊高高的大大的,跟个猴子差不多的石头像?”
  我和皮包儿就同时又是一激灵,虽然我俩不知道那尊石像是否是高高大大,但是绝对是个猴子的石像啊。我就赶忙问,“老师傅见过?”
  这老汉喝多了,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他先是摇摇头既而又点点头,我俩一脸懵逼,“您这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啊?”
  老者两眼迷离,“没见过真的,见过照片。”
  “照片!”我和皮包儿异口同声。
  “对!你等等啊,我给你找找。”老头子说着就站起身来,往我躺的那炕底扒拉。扒拉了半天这边又扒拉了半天那边,最终从一枕头底下整出一张照片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猴子。”
  我拿过来看是一张黑白照片,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种黑白照,照片拍摄的是一尊最少两人来高的一尊石像,只打了一眼我就看出是白猿来。
  它蹲坐着,头上戴一道冠,四只獠牙往外露着,半嗔半笑。这哪里是个猴儿,活脱就是一个长了毛的人类啊!
  “这,这张照片你哪里得来的!”我接近疯狂。
  老汉酒气熏熏,“干啥?不就是一个石像嘛!”
  “哪里来的!”皮包儿也吼了一声,这一吼把我和老汉都给喝愣了。
  老汉愣了片刻才又缓缓地说道,“几个人。”
  “谁!”皮包儿眼神凌厉,别看就一个字,但讲出了杀气。
  这老汉根本闹不清是什么状况,只觉得对面的皮包儿来者不善,咽了口唾沫便又跳到炕上去,“你等下啊,我给你找找啊!诶!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