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这么急于挣钱吗?明明给了她钱, 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自己挣。
  司策想不明白,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温蕊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他甚至没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特别惊天动地的矛盾, 可婚姻一夜之间就破灭了。
  司策盯着手机上编辑好未发出的短信, 删删减减几次终于还是全都删了个精光。
  刚删完就注意到一直跃跃欲试的女生似乎正成群结队向他走来。为首的那一位他有点眼熟, 似乎在调查温蕊的资料里见过。
  应该是她的室友, 姓李。
  这些女生单独一个不敢上前还搭讪, 可一旦成群结队她们胆子就大了。司策见惯了粉丝的疯狂,知道再这么下去会在学校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于是乎立马抽身离开,上了停在校园里的一辆私家车。
  周矅坐在驾驶位上,司策刚关上门他就立马踩了一脚油门,直接把车开出了d大校区。
  一直到将车子开到了马路上,他才忍不住开玩笑:“司总, 刚才我真怕那些女生会冲过来把你……”
  生吞活剥?吃干抹净?好像用哪个词都不合适。
  周矅适时闭嘴,在心里挑了个更为温和的词,预备着司策追问的时候拿来应急。可他说完后过了很长时间都没听到车里有任何的反应。
  偷偷看一眼身边的男人,就见他一手支着脑袋靠在玻璃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手机,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最近老板思考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
  -
  温蕊在网吧窝了一宿。
  刚开始的时候一直跟李诗琴保持着手机联络。对方详细向她汇报了司策在学校的方方面面,包括她怎么说服几个女生一起去要签名,对方怎么突然收了手机转身就走。他坐上了一辆什么样的车,关车门的时候动作有多帅。
  温蕊在得知司策离开学校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她也没打算回去,机子都开了就索性拿它写了几篇稿子,修修改改一不小心就到了三点。
  之后她就趴在包厢的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网管开始一间间包厢敲门示意包夜的人可以离开。温蕊被他吵醒后一看时间不早,拿了东西便回了学校。
  周末的早上室友们都在睡懒觉,温蕊洗漱过后悄悄爬上床,也开始补眠。
  只是她睡得比较久,其实能听到室友们起床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时近时远,有时候她也想努力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可怎么也听不清楚。
  意识一直处于长久的混沌中,到后来温蕊即使想醒,也意外地发现睁不开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耳边的声音也时有时无。好几次枕头边的手机还震动了,她却抬不起胳膊去接一下电话。
  她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儿。
  自从出院后她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这些天时不时就打寒颤,身体也软软的。只是测了体温始终正常,她也没吃药。
  但今天感觉特别不好,一会儿热得要烧起来,一会儿又凉得她直打颤。冷热交替间温蕊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快身体就被人扶了起来。
  再之后她便什么都记不得了,当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上的那股不适感少了很多。她睡在温暖的被窝里,鼻子间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是在哪儿,校医务室吗?
  温蕊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医院。
  和上次的医院不同,这一次的病房看起来更为豪华。温蕊摸了摸自己的全身,除了手上打了吊针外,其余地方并无异常。
  病房里也没别人,她自个儿调整了床头的高度后,就找到手机给李诗琴打了电话。
  电话刚一打通,对方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蕊蕊你醒来,你可吓死我们了,你怎么回了宿舍也不说一声,我们起先都当你一直在外头,后来才发现你居然在床上睡觉。”
  “那我怎么上医院来了?”
  “你生病了不知道吗?烧得可烫可烫,都快四十度了。叫你也没反应,还一个劲儿地说糊话……”
  温蕊听了心一惊,立马追问:“我都说什么了?”
  “听不清,太轻了,不过你病得是真不轻。咳咳,”李诗琴像是被室友推了一下,吓得她立马改口,“我可没有骂你的意思,我这就是描述实情。反正你病了,我们就把你弄出了宿舍,本来想送你去医院来着,对了贺晓鹿都急哭了。”
  温蕊被室友的举动给温暖了,笑着问:“那你哭没哭?”
  “我哭啥啊,我都乐坏了。刚把你扶出宿舍门口就停了辆车,你猜是谁的车?”
  温蕊还没来得及猜,潘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用猜了我告诉你,是她们家策策的车。她已经快花痴坏了。她还问人要了签名,弥补了上次的遗憾。”
  温蕊听着电话那头炸成一锅粥的对话,直觉不妙。她颤着声音小声问了一句:“那、那我是怎么来的医院?”
  “当然是她家策策的车送你去的啊。”
  温蕊心如死灰,突然不想再说一句话。
  -
  挂了电话打开微信,温蕊发现四人小群里依旧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件事。
  有人发了昨天偷拍司策的照片。他坐在车里玻璃只放下了一小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要不是李诗琴好意在照片上画了个圈,她甚至看不清司策人在哪里。
  车前聚满了想看他的学生,女生居多男生竟也有不少。李诗琴发完这张照片紧接着就发了条留言:【幸亏我反应快,把蕊蕊扶进后排后就把胳膊递给了他。哎呀我那件外套再也不洗了。】
  贺晓鹿:【微笑jpg,蕊蕊跟司策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他会突然来女生寝室?他前两天也来了吧。】
  温蕊立马撇清:【前两天他来的时候我可没在,肯定不是冲着我来的。救我大概就是一时做好人好事,说不定他想追我们学校的某个女生。】
  这波节奏带得极好,群里立马就进行了激烈地讨论。女生宿舍区二十多幢楼,里面住的学生加起来得有两三千,谁知道司策来找的是谁。
  潘霜怀疑是艺术戏的系花,贺晓鹿更倾向于学生会副主席,说人家是美女学霸。只有李诗琴在那里咬牙恨恨道。
  【让我发现策策在追哪个女生,我非要跟她battle不成。】
  接下来就是一串哭泣和失恋的表情包。
  温蕊缩缩脖子,退出微信打开微博。不出她所料,关于司策送她上医院的事情又没在网上激起什么水花。
  不过不同于以往的销声匿迹,根据关键词还是能搜出一些相关博文。只是大家就统一了口径似的,一致将这事儿当成了好人好事来讨论。
  温蕊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一张自己的正脸照,不由长出一口气。
  事实上不光没她的正脸照,连司策在照片里都只是一个被圈出来的模糊身影罢了。
  温蕊搁下手机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没等她想好病房门就开了。司策一见她醒了表情微微一顿,很快浮起一丝笑意。
  以前的温蕊很喜欢看司策笑,现在却只觉得这笑虚伪又无情。
  她装做不在意的样子又去拿手机,司策边给她倒水边询问她的身体情况:“你上回不该那么早出院。医生说你术后虚弱引起炎症,所以才会发烧。”
  “谢谢。”温蕊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跟我不用客气。我昨天打你电话没人接,觉得不太对才找去了学校。你放心所有的消息都会被撤掉,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那很好。”
  温蕊毫不在意的表情有点刺痛司策的心,好像自从离婚后什么都反过来了。讨好、关心,甚至于公开两人的关系。
  从前隐婚完全是为了他的工作,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温蕊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个秘密。
  现在却成了他不敢公开两人的关系了。
  他不希望过多人知道温蕊是他的前妻,不是在意自己离过婚,而是在意前妻这个称呼。
  两人不咸不淡地交流了几句,温蕊始终没太大的情绪起伏,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道:“所以你可以离开了吗?我要休息。”
  “你睡你的,我在这儿坐一会儿。正好我也生病,在医院陪你一阵儿。”
  “你得了什么病?”
  “感冒,前几天在你们学校冻着了。”
  温蕊突然发现司策这人脸皮还挺厚,属于那种打不跑也骂不走的类型。他这是铁了心要粘在自己身边,说什么都不走了的节奏?
  真想让医生给他开点药,治脑子的药。
  但她知道硬碰硬不行,于是装着放软了语气,抱怨了一句:“可你感冒了会传染给我,我们待在一间病房不合适。”
  “那我让人开个套间,我待在外间尽量不影响你。”
  “好,那你让人去开吧,在换完病房前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我现在抵抗力比较弱。”
  司策觉得有道理,便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医院的熟人打电话,请他帮忙安排换病房。
  这是一家他朋友开的私立医院,原本开单间是想方便他和温蕊共处一室。现在既然对方想换,他就索性换个好的。
  于是他让人安排换了套别墅。
  只是他没留意到,就在他打电话的这个当口,温蕊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离开医院病房,径直朝医院大门跑去。
  跟她住一间病房?不可能。
  第21章 逃跑 你恨你前夫吗?
  温蕊跑得太急, 意外地在医院门口撞上了来探病的卫嘉树。
  后者一把将她扶住,上下打量了几眼:“学姐你这是……刚出院?”
  “嗯,我没什么大事, 医生让我回家去。你是来看我的?那咱们一起走吧。”
  温蕊说完不由分说就在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和卫嘉树一起钻了进去。她也不管司策怎么想,上了车就直接把他手机号和微信通通拉黑。
  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还没有完全把司策剔除。不过没关系, 总有一天会忘得精光的。
  两人坐上出租后没有回学校, 而是去了纪宁芝的咖啡馆。温蕊向学校请了一周的病假, 这几天她不打算再回学校。
  她就这么从医院跑出来, 如果在学校被司策逮到的话,两个人的关系只怕是瞒不住了。
  纪宁芝这里好, 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底下是咖啡馆, 上面几间房除了一间借给团里做办公室外, 剩下的几间都能住人。
  “你就在我这儿住, 住到什么时候都行。我有时候晚上自己一个人睡这楼里也有点害怕。”
  纪宁芝替她收拾了床单被褥, 还张罗着让咖啡馆的厨师帮忙做营养简餐。
  “你确实应该好好养养, 不管是哪方面。”
  纪宁芝不同于室友那样的天真女孩儿, 她是在社会上历练过的。开着咖啡馆每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又跟前夫打过离婚官司,所以看人看事都比普通学生来得透彻。
  温蕊的很多事情其实也没怎么跟她细说,可她就是能一眼看透,并且总是适时的给她一点建议,却又不会令她难堪。
  温蕊坐在刚铺了床单的床沿上,感激地点点头:“我会的纪姐。”
  “以后也别总姐啊姐的叫了,把我都叫老了。我也就比你大几岁, 如今咱俩都是失婚女青年,地位差不多,叫姐就生分了。”
  温蕊没意见,很顺嘴地就把称呼改成了宁芝。
  早上咖啡馆生意一般,纪宁芝就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跟温蕊闲聊起来。温蕊也有点奇怪,仿佛换了个称呼和纪宁芝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关于自己的很多事情也都能一一告诉对方了。
  她没提司策的姓名,只把两家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