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
  她想不明白,开始往回走。
  周二中午的音乐街,特别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基本就是空无一人。
  白星尔看着很多面店都还没有出租出去,空空荡荡的样子,更让这条街多了几分诡异之感。
  于是,白星尔加快了步伐,想要尽快上车。
  但伴随着她快速的脚步,她开始清晰感觉到她的身后有一个和她频率一致的人,在跟着她!
  白星尔顿时毛骨悚然,一边向前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说:“您能出来迎迎我吗?我马上就到街口了。”
  司机听出了白星尔语气里的紧张和害怕,马上便道:“白小姐别慌,我这就出去!”
  白星尔挂断电话,从刚才的快步走变成了小跑。
  她几乎已经看见马路对面的司机在冲她招手,并且正准备向她跑过来……
  然而,就在白星尔准备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小货车直直的向她快速驶来!
  第118章 好哥们儿
  林蕴初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穿着白大褂就跑出办公室。
  他连续闯了四个红灯,被路人骂了多次,最终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也见到了孤零零的白星尔坐在急诊室的外面,眉头紧锁。
  “小尔!”
  他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向她狂奔过去。
  白星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就立刻起身看向了林蕴初。
  林蕴初直接把人给拽进了怀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拧眉道:“想吓死我是不是?磕到哪里了?碰到哪里了?”
  白星尔也是心有余悸,把脑袋扎进了他的怀里,说:“真的很危险!要不是司机师傅在关键时候推了我一把,我一定会被撞飞!”
  林蕴初调节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沉默了片刻,问:“老刘怎么样?你说他伤到了手臂,现在还没从急诊室里出来?”
  “没有。”白星尔推开了林蕴初,“他的手臂不只是擦伤,可能也骨折了。”
  林蕴初点点头,心想没出人命就是万幸。
  他将白星尔拉到走廊稍微安静的一处,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面试吗?”
  白星尔对这件事不敢有任何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蕴初。
  他听了她的叙述,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变成了一脸冰霜。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也是我疑神疑鬼了?”白星尔心存侥幸,“毕竟一切也都只是我的感觉,没有确凿的证据。”
  林蕴初没有给出回应,而是在脑子里快速盘算了一番有可能会对白星尔下手的人。
  难道是时笑和陈云思吗?可以这两人的胆量,恐怕还做不出来杀人的举动。
  那又会是谁?林蕴初一时想不出来。
  “蕴初,”白星尔握住了他的手,表情带着几分自责,“我总是给你添负担。也许这件事是我小题大做了,你不要太担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林蕴初有点儿生气,“什么叫添负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从现在开始,我会派人专门保护你。你不许拒绝!”
  白星尔见他的神情严肃到有点儿可怕,只好乖乖点头。
  两个人原本才要展开的新生活,因为这个意外激起了层层涟漪,并且向着更为波动的境地发展……
  空旷的地下室,被一道青山绿水图的屏风给阻隔成了两部分。
  一个男人坐在屏风的后面,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在成功吐出来一个烟圈之后,他掐灭了手中还剩下一半的香烟。
  男人压低着嗓音说:“我有让你对她下手吗?”
  屏风另一侧的邵晨阳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抬头去看那模糊的轮廓……因为他感觉得到男人此刻是愤怒的。
  “擅自做主的后果是什么?”男人又问。
  邵晨阳一咬牙,索性豁了出去,直言道:“泰格,这个女孩的存在对组织是个威胁。白毅手里有那么机密的文件,很有可能会遗留在她的手里。稍有不慎,组织就会暴露,到时候……”
  被称为“泰格”的男人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属于那种浑厚的质感。
  相反,这声音有些细腻,带着令人觉得温暖的轻快在里面。
  “一年的时间,你都没能把白毅的名册找出来。”泰格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可实则却是一种压迫,“现在说这样的话,不恰恰印证你了的无能?”
  邵晨阳皱了下眉头,弯腰道:“是属下失责。”
  泰格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有他的不服气,只可惜他没有对上级说“不”的权力。所以,一切的事情都还要听从他的指示。
  “去津华查章芷蓉。”泰格命令道。
  邵晨阳一愣,随即回答:“章芷蓉神经失常,这是确认无疑的。之前安插在她身边的护士晓君密切观察了很久。”
  泰格冷哼一声,反问:“那你是想来做我的主?”
  “属下不敢。”邵晨阳把腰往下压了压。
  泰格见他如此,眯了眯眼睛,拿出了一根新的香烟点燃,然后叼在了嘴里。
  他含糊不清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想替李子洋报仇,那也得掂量好自己的身份。况且,如果不是你杀了徐菲留下太多的疑点,李子洋也不至于掩护你而自杀。”
  邵晨阳一听这话,双拳紧握,死咬着牙关不说话。
  为了白毅手里的那一份间谍名册,组织计划了一年,最终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是损兵折将。
  这样的事情对组织而言,是耻辱;但对邵邵晨阳而言,他失去的是兄弟。
  “事情办妥了,你想做的事情自然会让你做。”泰格又道,“现在,查出名册的下落。其余的事情,不要动任何的心思。如果让我再发现你做了我命令以外的事情,可就不是今天这样的谈话了。”
  邵晨阳不甘,心中恨意翻滚,可却也只能回答一声“遵命”。
  ……
  林蕴初确定了老刘的伤没有大碍,又命贝克将人送回家中好生安置之后,载着白星尔回了景沁园。
  白星尔见林蕴初的神情总是那样的紧绷着,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不停的想自己是否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是,她也想不出来。
  “我已经派贝克去查了。”林蕴初停好车子之后说,“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出门。如果想出去,我陪着你。”
  “会不会太……”
  “不会。”林蕴初斩钉截铁的说,“对你,什么都不为过。”
  说完,两个人下了车子。
  餐厅里,媛媛正在上菜,招呼道:“四少爷,白小姐,洗手吃饭了啊。”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换好家居服之后,去了餐厅用餐。
  媛媛把汤端了上来,然后又说:“您们不在的时候,有位自称是何家管家的男人过来送了一张请帖,让我务必交给四少爷。”
  何家?
  林蕴初和白星尔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脑子里的那根警惕的弦被波动了一下。
  媛媛将请帖递了出去,然后就回到厨房,说是切好饭后的水果,稍后也一并端上来。
  白星尔立刻凑到林蕴初的身边,看着他揭开了封面,拿出里面的帖子,上面写道:诚邀林蕴初先生与白星尔小姐,于明日晚七点相约维多利亚大酒店,共进晚宴。何延成亲笔。
  看完这简短的邀请函,林蕴初和白星尔都是沉默了。
  何延成此举的意味很不明朗。
  首先,昨日在商场里,林蕴初和白星尔与时笑和陈云初起了不小的冲突;其次,林家瓦解之后,何延泽作为林家昔日的二女婿从未露面;最后,这帖子上邀请的不仅仅是林蕴初,还有白星尔。
  这说明什么?
  何延成认可林蕴初和白星尔关系,将他们视为一条船上的人。
  “难道是何延成想为时笑出口气吗?”白星尔问。
  林蕴初摇头,认定像何延成这种有城府、有计谋、有野心的男人,不会因为儿女情长为自己树敌。
  并且他不仅不会为自己树敌,还极有可能是想拉拢人心。
  “这个晚宴,你不要去了。”林蕴初说。
  “可这上面写了我的名字啊。”白星尔眨眨眼,好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似的,“怎么?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又使小性子不是?”林蕴初捏了捏她的下巴,“如果你想,我昭告全世界,你是我林蕴初的女人。”
  白星尔忍不住笑意,手臂缠上了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当然明白林蕴初是不想他抛头露面,以免被有心人算计了去。
  可有时候,事情找上门来,是躲不掉的。
  在经历了这一年的磨难与等待之后,白星尔感觉自己还是有一点成长的。起码,她不会特别的感情用事。
  明晚的晚宴,何延成做东。
  那么,时笑作为他的太太,肯定也会到场。她对自己有敌意,对林蕴初更有敌意。
  所以,白星尔不能允许这已经腐烂的友谊继续泛滥下去,祸害别人,她总要学会正面出击才是。
  “我也要去。”她坚定的说,“而且,你要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女朋友。”
  林蕴初无声的笑笑,问她:“真想好了?那些人都是最狡猾的狐狸。”
  “有你狡猾吗?”她反问道。
  “没有。”林蕴初笑意见深,将人捞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连我都栽在你手里了,他们肯定也会输的很惨。”
  “明明是我栽你手里。”白星尔说着,圈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就此沉默了片刻,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
  白星尔最先开口,转移了话题:“你明天方便请假吗?我想你陪我去买家具。”
  林蕴初心想尽早离开景沁园,把白星尔安置到安全保卫系数更高的珊瑚水岸,确实是当务之急。
  “好,就明天。”他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