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迷惑行为大赏 第311节
  一时间,空间里只剩煮锅里的面条“咕嘟嘟”滚动的响声。
  忙。
  双方都忙。
  忙得彼此彼此,不相上下。
  ……而原来,仔细一算,接下来还有两个星期,不能见面,不能约会,不能牵手或亲吻。
  安娜贝尔捏紧了法杖,终于在半空翻出了行程表的一面空白。
  “那,下下个周三?”
  洛森一愣。
  下下个周二,正是他要潜进斯威特老宅,彻底解决伊娃·斯威特的日子。
  而到那时,再也不用日夜颠倒地做实验,再也不用费尽心力去布局……
  “好。”
  “……那说好啦?”
  “说好了。下下个周三,我们约会。”
  当然。
  当然不仅仅是约会。
  安娜贝尔轻咳一声,终于舍得伸手,关闭了滚烫闪烁的水晶石。
  今晚视频了太久,她宝贝得不得了的红色月季石,消失了……十一片花瓣呢。
  还剩六片,暂时收起来不用了,接下来就和他发短信打联络喇叭吧。
  下次见面,让男朋友重新雕刻一只新的月季水晶好啦,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法师迷惑行为大赏:
  所以之前说,是纵容下的最后一次啦(摊手
  第171章 热烈爱慕的与被热烈爱慕的
  i loved you first.
  是我先爱你。
  ——引自罗塞蒂《虽然我先爱你》
  【姐姐。】
  她回过头,那个问题从眉眼冷凝的男孩口中展现。
  那时,他们还很年轻,踩在整个世界金字塔的塔顶,似乎拥有无限风光的未来。
  年轻的他们,关注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德里克·斯威特曾对她说:【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家徽上的月季?
  家徽上的月季只不过是一枚图案,一团线条,它会和下弦月的图案摆在一起,象征荣耀、金钱与权力,象征【斯威特家族】。
  那朵月季也许会伴随着下弦月刻在任何一种称得上顶级的材料上——矿石、香木、魔法水晶——
  但它不会有什么颜色,也不需要什么颜色。
  于是伊娃·斯威特作出了答复:【我没有兴趣,弟弟。】
  果然,斯威特家的继承人不在乎她的回答。
  伊娃知道他在她面前问出这句话更多的是要说给他自己听,德里克是个过分冰冷的斯威特,他不在乎任何人的回复,更遑论她这个关系不咸不淡的堂姐。
  他们的关系也从未密切过——非要说的话,也就是父亲与主母互相争斗时,伊娃没有插过手,更没有参与那帮兄弟姐妹的搏斗。
  她没帮他,也没针对过他。
  所以他不会帮她,也不会针对她。
  这就是斯威特之间所能做到的,最多的“血脉亲情”了。
  她知道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弱胆小的堂姐,“不争不抢的斯威特”简直堪称斯威特的耻辱——哦,还是个有些许怪癖的耻辱。
  但就像他满不在乎地对她“说”出这个问题,伊娃也不曾在乎他们的评判。
  荣耀,金钱,权力。
  她统统不在乎,她想要乐趣,想要……鲜活的、怦怦跳动的东西。
  从一开始就是。
  她是这一代最怪异的斯威特,她不喜欢抢夺新衣服、新鞋子、新领地、主母的眼光——
  她喜欢坐在树下,一点点撕碎蝴蝶的翅膀。
  她喜欢待在落地窗前,看着慌不择路的雏鸟被亮起的法阵烫成焦肉。
  而牵扯进那些繁琐的权力划分,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鲜活的东西——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理睬那些面红耳赤、愚蠢至极的“兄弟姐妹”?
  无聊。
  也大抵是因为她纯粹的旁观态度,斯威特家的继承人想解解闷时,偶尔会凑到她身边,说几句话。
  【姐姐。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不知何时起,他最常说的话,就是这个问题。
  伊娃不知道,但她已经回答过一次,绝不会浪费时间回答第二次。
  她自认不在乎家徽月季的颜色。
  【我仔细想了几天,觉得,是红色。】
  冰冷傲慢的继承人也不在乎她的回答,他自言自语道:【权柄的红。火焰魔法被点燃时的亮光,因为我们是法师界最古老的火焰魔法家族。】
  伊娃懒散地“嗯”了一声,目光追随着窗外一只绿色的小鸟。
  它正在防御魔法上徒劳地挥动翅膀,模样可爱极了。
  ……那之后,德里克·斯威特终于杀死了那令他耻辱的父亲,监禁了状若疯癫的母亲,用最为简洁的手段进行兄弟姐妹之间的清洗。
  嫡系少爷成功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没掺和那些事的伊娃得到了一个好差事。
  用来处理家族肮脏交易的地下拍卖场,污浊到嫡系们连半掌鞋底都不愿踏入,但她甘之若饴。
  伊娃欣然入住了那所拍卖场,拥有许许多多鲜活的小东西,与把他们撕碎、拉扯、碾成碎末的权力。
  她沉浸在自己的乐趣里,玩得很开心。
  不久后,便听闻家主雷厉风行地选择了一个女人,给群龙无首的内宅空降了一位女主人。
  那个女人出身微末,但有足以震慑整个内宅的强横手腕,与一头纯正的红发。
  伊娃·斯威特坐在婚礼宾客席的第二排,猜想,那就是所谓的红月季。
  【姐姐。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无趣。
  她这个弟弟,竟把妻子的位置随意批给一个象征荣耀的家族标志物吗?
  不过一个外姓杂种,靠着发色传承斯威特的血脉。
  太过无趣。
  伊娃看不惯海伦娜隐在眼中的偏执,看不惯她趁着德里克外出的机会大肆揽权,看不惯她得了便宜后又阴奉阳违的嘴脸。
  但这位主母对权力的追求、管教内宅的种种手段与她无关。
  那女人身上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对伊娃而言,没有鲜活气息的东西,不过是不能玩的废物。
  她便又回到自己的领地里,消遣娱乐,但不知怎的,有些提不上劲。
  【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是啊,是什么颜色呢?
  是鲜红色吗?
  她转动法杖,随意撕扯开一件不听话的旧玩具,竟然没能从鲜血淋漓的画面里获取什么快乐。
  她觉得脏,往后退了几步,招手让仆人更换身上的浴袍。
  伊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怎么喜欢鲜血。
  她只喜欢鲜活的生命。
  ……鲜活的,怦怦跳动的生命。
  它们应当是有颜色的。
  可那是什么颜色?
  不会是鲜血的颜色,伊娃讨厌腥味。
  更不会是火焰魔法的颜色,伊娃讨厌德里克所追逐的“荣耀”。
  那会是……
  【向您问好,姑姑。】
  某一天,伊娃·斯威特万般不情愿地从自己的乐趣里抽身出来,参加了斯威特下任主人的生日宴。
  她对德里克和海伦娜的血脉毫无兴趣,想也知道,那会是一个综合了父母所有无趣之处的小废品。
  德里克早已冻结的琥珀色眼睛,海伦娜流淌美丽与罪恶的红发。
  小小的女孩对她行了一个标致的礼。
  伊娃惊讶了一瞬间,心里有些微的不快。
  惊讶的当然不是什么鲜活气息,那两个无趣家伙的女儿怎么可能拥有鲜活气息,她死气沉沉的状态仿佛是从棺材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