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弃我去者
  南宫炎想了想,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册子,刚接近它的时候,手里的雪魄玉就又闪过了一丝红光。
  纪青雪指着它,磕磕巴巴地‘说:“闪了,它又闪了!”’
  南宫炎微微皱眉,难不成这雪魄玉还有特殊鉴毒的能力?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南宫炎将册子放回了锦盒里,又将房里的一切归回了原位。
  “阿炎,你这是做什么?”纪青雪不解,花名册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干嘛还要放回去。
  南宫炎将雪魄玉揣回怀中:“阿雪今天我们先回去。”
  出于直觉,南宫炎总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是小心为上。
  南宫炎和纪青雪又悄悄回到了自己房中。
  “阿炎,你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南宫炎沉沉道:“我只是觉得按照范正这种人的性子,绝不可能让人轻易得到那个花名册。”
  他这种敏感多疑的人,把花名册放在哪里他都不会放心。
  纪青雪福至心灵:“所以你觉得书房的一切只是个幌子?而那本花名册只是用来吸引别人的饵。”
  南宫炎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所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要不然一旦让那个范正产生警觉,再想接近范府可就难了。
  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了藏花名册的位置,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进一步确认。
  这时候容声才外边回来,纪青雪连忙迎上去:“你没受伤吧!”
  容声咧着嘴笑:“那不能!我多厉害啊,我追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黑衣人揍得哭着叫爷爷了!”
  容声是笑着的,只是那一抹笑意却未达眼底,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纪青雪转头对南宫炎说:“阿炎我和容声先出去一下。”
  南宫炎轻轻颔首,算是答应了。
  在容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纪青雪拉着他就往外走。
  “诶?小师父你干嘛啊?”
  容声被迫跟着纪青雪离开了,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纪青雪才停下了脚步。
  纪青雪双手环胸,气定神闲道:“说吧,她又怎么你了?”
  容声眼神闪躲着,他不自在地说:“小师父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纪青雪抬手往他脑门儿上招呼:“听不懂是吧,那我帮你开开窍!”
  容声瞳孔一缩,急忙往后退:“小师父你最近怎么这么暴力啊!”
  纪青雪哼了一声:“你以为就你鼻子灵,能凭味道判断来人身份?别忘了,我跟你也是一样的。”
  要知道学医的人嗅觉是十分灵敏的,刚刚那个黑衣人才出现不久,纪青雪就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南宫炎表情微微一僵,随后露出苦笑来:“小师父你就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吗?”
  人艰不拆啊!
  看容声这反应,纪青雪也只有感慨:“说来你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分了。”
  宇文济和闻人阙缘分延续到了他们弟子的身上。
  所以初九从一开始就一直追着容声跑,直到现在也未曾放下过。
  虽然之前初九把话说的那么绝,但是纪青雪知道,她对容声的感情绝对是真心的。
  容声涩然道:“缘分?就算有缘分也是孽缘吧。”
  纪青雪站在廊下,望着庭院里的石柱灯喃喃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容声与她并排而立,嘴边噙着微笑:“好久没有见到你如此正经的样子了。”
  纪青雪瞪他一眼:“给我好好说话!”
  容声伸手接住房檐漏下的月光,淡淡地说:“今天我问她,为司马镜悬做事是不是被迫的,她说不是。你看,她现在连骗我也不愿意了。”
  容声一直希望初九心里是有苦衷的,她是被迫的,这样他起码可以安慰自己,初九没有变,她还是原来的那个浑身裹着清脆铃音的姑娘。
  但人哪有不变的呢?
  他自己都不是以前的容声了,哪里有什么资格要求初九呢?
  “你们都喜欢说狠话,其实谁都没有放下对方。”
  这才最愁人的地方,一边惦记一边伤害,到头来却是伤人伤己。
  这是玩儿相爱相杀的路数啊!
  纪青雪突然问道:“你有没有问她司马镜悬来这里干什么?”
  “问倒是问了,可是她也不知道。”
  纪青雪眯起双眸,冷冷淡淡地开口:“看来司马镜悬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初九啊。”
  容声又不免开始为初九担心起来:“司马镜悬这个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初九留在他身边很危险。”
  对于司马镜悬这个人,连自诩精通心理的纪青雪也不看透。
  她只知道,司马镜悬对自己似乎有一种病态的执着在,就为了幼时在大燕皇宫见的那一面。
  只见一面就被这么个人盯上了,还死缠着不放,估计是她上辈子缺德事情做得太多了吧。
  “对了,初九还让我转告你,东陵前辈在卫国皇宫很好,让你不必太担心。”
  纪青雪笑笑说:“我知道,以爷爷的武功,司马镜悬不用人蛊傀儡是留不住他的。”
  想来爷爷就算在宫里也能玩儿风生水起,别人也为难不着他。
  纪青雪转头看着容声,暧昧地挤眼:“若是后面再见着了她,替我跟她说声谢谢。”
  容声一个劲儿地翻白眼:“自己没长嘴啊,要我替你说!”
  纪青雪眼睛一瞪,手高高扬起:“你丫是不是又欠抽了?”
  容声立刻护着脑袋,毫无骨气地求饶:“好汉饶命!”
  纪青雪咬牙切齿:“今天你真的死定了!”
  后半夜的时候,皎洁如玉盘的月亮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
  也不知道,此刻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和他们望着同一片夜空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