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决定嫁给他了
  走进客厅门的时候,二丫正在沙发上喝茶。翘着二郎腿,拿着遥控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何金贵没好气地问:“二丫,这门亲事……你答应了?”
  二丫看也没看爹一眼,说:“嗯哪。”
  何金贵说:“你为什么会答应?我只是让你跟她相亲,没打算让他娶你。”
  二丫说:“爹,你糊涂了吧,不让我嫁给他,那你为啥安排我们相亲?”
  何金贵说:“我那是权宜之计,想拖延老三女人,你一口回绝,我不会怪你的。不行,爹不能让你往火坑里跳。”
  二丫扑哧一笑:“爹,你怎么知道我跳的是火坑,说不定是富窝呢?我这两天了解了一下,那傻子不是真的傻,就是心眼慢,人实诚。我决定嫁给他了。”
  何金贵不解地问:“那你跟高峰的事儿…………?”
  二丫站起来说:“人生如雾亦如梦,情如朝露去匆匆。我跟高峰……应该是结束了。爹,安排我跟傻子成亲吧,我决定了,嫁给他。”
  “傻闺女,你想清楚没有?”何金贵急得直跺脚,闺女真斜,他现在有点摸不透二丫的脉:“你可别破罐子破摔,爹就你这么一个闺女。”
  二丫说::“爹,你放心,我考虑再三,这辈子不嫁小白脸,因为小白脸统统没良心!”
  二丫这次一反常态,非要嫁给傻子不可,不单单是何金贵,就是石生也大吃一惊。
  石生劝了妹妹很久,可二丫就是不听。
  只有水妮比较安静,水妮跟傻子生活了四年,最了解他了,水妮劝石生说:“你放心,二丫嫁给傻子,绝对不吃亏。”
  既然闺女拿定主意,何金贵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儿女感情的事情,他也懒得做主,更懒得搀和。那就办喜事吧。
  日子定在四月初三。二丫决定,跟着傻子以后住在老宅子里,不跟何金贵住一起。
  二丫愿意跟着爷爷奶奶,因为小时候爷爷奶奶最疼她。何老庚跟张春娥年纪大了,何金贵又那么忙,不能经常照顾老人,照顾爷爷奶奶的生活就落在了二丫的身上。
  何金贵家的老宅子非常的坚固,很久前就装修过了,里面焕然一新,家具家电都是现成的,卫生间,还有卧室也是现成的。
  傻子结婚以后住在二丫哪儿,本来龚老三是不愿意的,儿子不跟自己住一起,反而住在媳妇家,那不是入赘吗?
  感情我把儿子养这么大,让他何金贵捡了现成的?这太便宜他了。
  可是不答应这些条件,二丫坚决不娶。龚老三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这些要求。
  何金贵嫁闺女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了黑石山五个村子的村民。整条街的人都过来帮忙。
  何金贵跟上次为石生娶媳妇一样,宴席摆下了几十桌,绵绵延延,一直从村头摆到村尾。还杀了两头大猪。
  成亲的这天,二丫焕然一新,穿着崭新的新娘妆,傻子也英姿飒爽,穿上了崭新的新郎装。
  拜天地的时候,往哪儿一站,男的英俊女的漂亮,果真是天生的一对。
  何金贵心里感慨万千,心说:“报应啊,当初自己的儿子石生,抢走了龚老三的儿媳妇水妮,让傻子打了光棍,可老天又把自己女儿配给了傻子,让龚老三白白捡了一个儿媳妇,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现在的何金贵儿女双全,家里有钱,富甲一方,可以说已经到了人生富贵的顶端。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何金贵很满意,可惜自己还单着呢,不愁吃,不愁穿,就愁小鸟没窝钻,啥时候能再娶个媳妇就好了。
  二丫跟傻子开始拜天地,铁蛋扯着嗓子喊:“婚礼举行第一项,向天地致敬。”
  二丫跟傻子就跪下,冲着老天爷磕头。
  “婚礼进行第二项,向爷爷奶奶,父母亲磕头。”
  二丫就拉着傻子,冲着何金贵,张春娥和何金贵磕头。
  “婚礼进行第三项,夫妻交拜,送进洞房…………鸣炮!!”
  噼里啪啦的炮声炸响了起来,院子里浓烟滚滚,喜气一片,傻子就把二丫拉近了洞房。
  二丫跟傻子成亲的第一天,感到窘迫的不是二丫,而是傻子。
  傻子跟个木乃伊一样,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做梦。
  怎么好端端的,把何金贵的闺女给娶了呢?不是老天爷忽悠俺吧?傻子使劲在自己胳膊上咬了一口,还蛮疼的,看来不是做梦。
  二丫说:“傻子,”
  傻子回答:“哎。”
  二丫说:“拿秤杆子,挑开俺的盖头,从此以后俺就是你的媳妇了,敢不敢?”
  傻子说:“敢!”他就拿过旁边红绸缠丝的秤杆子,挑开了二丫的红盖头。
  女人俏丽红润的脸蛋呈现在眼前,仙女一样看着他,傻子再一次木讷了。
  看着媳妇鼓鼓的胸脯,迁细的腰身,好看的样貌,傻子的某个地方开始昂头挺胸,浑身的血液就沸腾起来。
  嫂子水妮在屋子里为二丫扫炕,还是老一套:“扫扫被子边儿 ,儿子大了好做官,扫扫枕头,儿子大了上锦州,扫扫脊梁多收高粱,扫扫屁股,一辈子不受苦,扫扫奶子,不生虱子…………”
  一群孩子在外头嘻嘻哈哈的看,水妮就骂声:“去去去,没见过你爹跟你娘结婚啊?一边玩去。”
  水妮抓起一把花生跟枣子,隔着窗户撒了出去,孩子们就一哄而上一阵乱抢,就像一群扑食的小鸡。
  水妮扫炕完毕就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二丫跟傻子两个人。
  二丫的脸上整天看不到笑容,到现在为止,她终于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一时鲁莽,玩的有点过火。
  她是不喜欢傻子的。跟他结婚,就是为了对高峰的报复。
  可为什么心里没有那种报复的畅快,反而有种自欺欺人的忧伤呢?
  看看天色不早,二丫说:“傻子哥,睡觉吧。”
  二丫就躺下了,没有脱衣服,将被子盖在了身上。脸朝里,给傻子调了个冷屁股。
  傻子没生气,他觉得二丫可能是害羞。坐在床边有点犯蒙,睡觉呢?还是不睡觉呢?
  睡觉吧,床上没地方,二丫一个人就扑通了一炕,不睡吧,二丫又不理他。
  傻子就那么傻傻坐着,看着屋顶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二丫终于扭过了头,问:“你咋不睡?”
  傻子说:“你一个人把床沾满了,俺咋睡?”
  二丫这才看清楚,席梦思太小了,自己喜欢挺被子,平时独占一张床,所以就随意扑通。
  现在是两口子了,床要两个人躺,他就往旁边挪挪,给傻子腾出了一点地方。
  傻子慢慢躺下,心里又慌又乱。
  他明白新婚夜意味着什么,就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睡觉。
  虽然傻子已经跟水妮做了四年的夫妻,可是他没有碰过女人,手都没拉过。
  从前没有,是条件不允许,谁让自己没有小弟弟呢?
  但是经过铁蛋的手术以后,傻子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功能,有了哪方面的渴求。
  崭新的武器啊,找不到用武之地。
  该怎么提出跟二丫睡觉呢?二丫可练过,真把她按倒,她还不揍我?
  傻子一边想,一边心里突突跳,那个地方也憋涨地难受,简直一柱擎天了,浑身的血液沸腾,就像滚锅的开水,要溢出来一样。
  胸中的欲火又像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岩浆在山体里奔腾,流淌,真想立刻冲破地表,爆发出来。
  他开始颤抖,手脚也有点哆嗦,脑海里浮想联翩。
  女人的体香钻进鼻孔,直冲大脑,激发着他的神经,这时候能睡得着,那就不是人了。
  傻子翻过来,再翻过去,在床上来回的打滚,身上跟生了虱子一样。
  二丫又不是傻子,二丫经历过高等的教育,是大学生,哪方面的事儿当然懂了。
  傻子来回的翻腾,她就知道傻子想干什么…………。
  其实她也想,20多了,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那种欲望跟渴求一直压抑着她。
  她一直想把自己的身子给高峰,可是高峰跟他分手了。不得已只有嫁给傻子。
  他不喜欢傻子,可是生理的欲望同样在激发着她。
  如果平时自己一个人,也就不想了,可明明看着一个男人在身边,不想那个事,她办不到。
  傻子不但不傻,而且非常的英俊,又知道疼女人。听嫂子说,傻子的那个地方经过手术以后,非常的坚挺,比原装的还好。二丫的心里就生出一种激动。
  女孩的脸蛋开始羞涩,呼吸也急促起来,她当然想男人先主动,那有女人先主动的?
  可是傻子翻过来,翻过去一阵以后,却不翻腾了,竟然打起了呼噜,呼噜声震天,吵得二丫睡不着。
  不如自己扑上去?哎呀,太丢人了,俺的脸皮薄。二丫心里不住地思索着,争斗着。
  就这么三折腾,两折腾,天亮了,外面的公鸡开始打鸣。
  二丫的心里茫然若失,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两个人整夜没脱衣服,都是合衣而卧。
  二丫起床了,到洗澡间洗脸梳头,同时呼唤傻子起床。
  傻子睁开惺忪的双眼,揉了揉,又躺了回去,二丫就跟拖死猪一样,开始拉他,说:“你起不起,不起我就打屁股了哈?”
  傻子说:“天还早,再睡一会儿嘛。”
  二丫说:“你怎么这么懒?爹已经上班走了,嫂子跟哥也走了。”
  傻子说:“这么早起床干啥?咱俩刚结婚,爹说,蜜月的时候可以睡懒觉的。”
  二丫一下抄起了笤帚疙瘩,在傻子屁股上啪嗒就是一下,说:“我不管,你在你家随便,到俺家,你就不能懒,起床,我教你识字。”
  傻子没上过学,认识的字儿不多,媳妇教他认字,他就只好起来了,洗了脸,坐在了桌子前面,觉得百般无聊。
  昨天夜里没有碰到二丫,可惜了,都说新婚之夜日啊日,可是该咋日,俺却不知道。
  二丫是非常有心计的,女人就这样,一旦走过婚姻的殿堂,她对男人的那种忠诚就很难再背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千百年来中国所有妇女的天性,道德和伦理不允许她们背叛,当然,潘金莲哪一类的除外。
  既然嫁给了傻子,就应该培养他,让他有知识,有文化,将来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何家的家业早晚是她和石生的,自己男人不懂得经商,不懂得开公司,那怎么能行?
  二丫就开始教会傻子认字,蛮像个老师。
  可傻子不听,眼珠一动不动,看着二丫的脸蛋发呆,好想上去亲一口。
  二丫感到了羞涩,说:“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傻子说:“媳妇,你真漂亮。”
  二丫脸蛋一红:“你才知道啊?”
  傻子说:“其实那天相亲,我没看清楚你的脸。”
  二丫扑哧笑了:“没看清楚你就敢娶我?不怕我脸上有麻子啊?”
  傻子说:“不怕,有麻子你也是我媳妇,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二丫被傻子的可爱逗笑了,这时候觉得傻子比高峰可爱的多。
  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对高峰的报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算了,就连教会傻子认字,也是在跟高峰赌气。
  可是她不知不觉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很快就被傻子的老实和博大的胸怀融化了。
  这一天,二丫一共教了傻子十个生字,可傻子两个都没有记住。二丫有点失望。
  半夜,又开始睡觉了,二丫洗了澡,又穿上了衣服,上了炕,还是跟傻子背对着背。
  两个人都不说话,这时候二丫才明白什么叫咫尺天涯,从前认为古人牵强造句而已,今天在她身上,是个真实的写照。
  她心里一个劲的骂,胆小鬼,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在你旁边,你就不心动?啥材料制成的?不会是下面没治好,不管用吧,这种事还要人家女孩子主动?
  傻子还是和衣而卧,听着二丫急促的呼吸声,他翻腾了一阵,又睡着了。
  以后的整整十天,傻子都没有碰二丫一下,结婚十天,二丫还是处,傻子还是处男。
  直到第十天,傻子回娘家,见到了他娘,老三的女人把儿子拉到一边细细的盘问。
  她说:“儿啊,破身了没有?”
  儿子跟儿媳妇的房事父母是有知情权的,这是父母义不容辞的责任。
  女人拉着儿子进屋,龚老三就知道媳妇要问儿子啥,他很有兴趣听,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
  傻子的一句话,老三女人几乎一头栽倒在地上,傻子问:“娘,啥叫破身?”
  老三女人傻了,使劲拍了拍儿子脑壳:“傻儿子,你别告诉我,你没跟二丫睡过觉。”
  傻子说:“我们一起睡觉了。”
  龚老三在后面问:“除了睡觉,你俩还干别的没有?有没有亲亲,搂搂,抱抱…………进去过?”
  傻子又问:“进去……什么?还亲亲,搂搂?那样咋睡?”
  我的个天……老三跟他女人立刻傻了眼,就知道傻儿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破掉二丫的身。
  龚老三一听就急了,在儿子脑壳上使劲拍了一巴掌,骂了声:“你个笨蛋,真傻!
  娶媳妇也不知道干啥用的?连个女人也摆不平,你还活着干啥?死了算了!那么好的小弟弟接在你身上,那就是糟蹋了!要是换上我啊,早把她咔嚓了!!”
  老三女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开始跟老公吵:“嚷嚷,你再嚷嚷,还怕儿媳妇听不到?你个老不正经。”
  老三反驳说:“见过笨蛋,没见过这样的笨蛋,从前跟水妮在一块,那是没功能,现在功能有了,又不知道咋用,这儿子白养活了!”
  但是这不能怪傻子,要怪只能怪他丈人何金贵,那一年热病横行,何金贵害怕热病在村子里蔓延,就取消了拜七。
  再后来,黑石山其他四个村子也取消了拜七。
  没有了拜七,姐夫再也不能跟小姨子睡觉,很多未婚女人对夫妻间的房事变得懵懂了。
  嫂子也不能再调教小叔子,很多未婚少男也开始对夫妻间的房事懵懂了。
  拜七的取消,一下子把黑石山从原始的欲望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大家都不知道,取消拜七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原始的没落。
  老三女人是比较细心的,开始对儿子尊尊教导,说:“孩啊,女人不是这样睡的,要脱光,你要爬她的身……懂吗?”
  “那然后呢?”
  老三女人把房事的经过全部跟儿子说了一遍,语重心长,孜孜不倦。
  傻子听着,脸蛋一下红了,这才知道两口子结婚的关键就在这里。裆里那根话儿的作用,也在这里。
  他仿佛得到了重生…………
  教育完儿子,老三的女人又开始对儿媳妇敦敦教导。
  她把二丫拉进了另一个房间,按在了炕上,语重心长对儿媳妇说:“妮儿啊,你长得这么俊,文凭又这么好,嫁给傻子,委屈你了,可有些话,婆婆不得不说。”
  二丫道:“娘,你说呗,俺又不是外人,嫁给傻子俺就是傻子的媳妇,就是您闺女,跟俺你还有啥不能说的?”
  老三女人这才把话进入主题,说:“二丫,傻子老实,啥也不懂,听说你俩成亲十天了,傻子愣是没碰过你的身子,是这样吗吗?”
  二丫的脸腾的红了,点点头,:“这又不怪俺,是他不碰俺,俺又没不让他碰?这事儿一般都是男人主动,他不主动,俺不能往他身上贴啊?”
  女孩第一次,一般都会害羞,老三女人也是过来人,当然十分的理解。
  她说:“妮子,娘求求你,晚上脱衣服睡吧,他不碰你,你就主动去碰他。等你将来为龚家结个瓜,生个籽儿,娘把你当神仙供着,知道你委屈。”
  老三女人是十分诚恳的,就算她再怎么操蛋,也不会拿自己的子孙后代开玩笑。
  可怜天下父母心,二丫不说话,只是红着脸吃吃笑。
  走完亲戚回家的路上,傻子拉着二丫,不敢抬头看人,脸蛋红红的。
  经过母亲这么一调教,他终于洞悉了夫妻的奥妙,对女人也产生了好奇。
  这天晚上,傻子早早吃过晚饭,就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他的内心是慌乱的,也有一种无法遏制的渴求。真的希望二丫快点来。
  二丫在书房批改完了作业,终于走进了房间,女人看到傻子的衣服搭在衣架上,整整齐齐。
  这是一个信号,哪意思,老婆,我光了,你冲吧。
  男人蒙着被子躺在那里,就像一座连绵不断的高山,被子也一起一伏,二丫听出傻子的呼吸很不均匀。
  经过十天的磨合,二丫已经彻底适应了傻子,对他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