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父亲让我问问你还缺什么,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到北院去。”
  云震看了眼身侧的人,略微思索了一息,随即快步上前,从一个婢女手中拿过灯笼,转身看向她。
  “你与我单独二人到荷院走走,我便告诉你,我缺什么。”
  云震的话一出来,提着灯笼的两个婢女都是一愣。
  就是温玉棠也是怔忪,随即反应过来他有可能想说什么,脸色顿时露出了几分赧然。
  这人可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
  他们可没成亲呢,在这大晚上的,单独二人去院子中,在外人眼中可不就是幽会吗!
  极想拒绝这男人无礼的要求,可转念一想他对自己有极大的恩情,就犹豫了。且她更怕他在旁人面前,说出让她想要找个洞钻进去的话。
  相处几日,在外人面前与他说话,她都觉得自己走在那窄小的独木桥上,心悬得很。
  思索过后,玉棠走上前,拿过婢女手中的另外一个灯笼。吩咐婢女在荷院外候着,莫让旁人进去,更不要多嘴告诉旁人后。
  并肩走入院中。荷院平时都是种些花花草草,待入夜后也没有什么人。
  除了虫鸣声,安静得很。
  二人并肩走了一会,她开口道谢:“多亏你,父亲的病才有了希望,谢谢。”
  云震勾了勾嘴角:“只是道谢?”
  玉棠沉默了一晌:“那你想要什么?”
  走入亭子中,云震把灯笼放到了桌面上,转过身看向她,“你聪慧,自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想了想,她提议:“若不然我这几日给你物色两个貌美的通房,你看如何?”
  省得他邪火大,常想着怎么来缩短圆房的期限。
  听到她说要给自己寻两个通房,原本还勾着嘴角的云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身遭的气息似乎都沉了下来。
  温玉棠似乎也感觉到了,愣了愣。看向那微微眯眸,脸色不是很好的云震,她心里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她怎觉得他似乎生气了?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云震眯着眼眸朝她走进,有些吓人。吓得她心里慌慌的,他近一步,她退一步,直到背部抵到了亭中的柱子,无路可退才停了下来。
  神色慌乱的问:“你、你做什么?”伸出手,想要抵住他,但又不敢放到他的胸膛。
  云震在离她仅有半步就停了下来,可二人的距离也极近。衣物相熨,让她感觉到了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就是他呼吸出来的气息都落到了她的脸上,尤为烫人。
  “你要替我收通房?”低低沉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明明他的体热让人热得慌,可她却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第21章 说白 只要你一个!
  因云震实在离得太近了,近得让她感觉到了窒息。一惊惶,也顾不得其他,双掌猛朝着男人结实紧实的胸膛猛的一推。
  可几乎是用尽了力气,男人依旧纹丝不动。
  云震低眸看了眼抵在自己胸膛上的一双柔荑。抬起眼眸,再次逼问她:“你当真要给我纳通房……”话语略微一顿,变得更加的深沉:“而且还是两房?”
  玉棠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从未与异性这般靠近的玉棠,再沉稳到底也是个十六岁的姑娘,不然第一面见面也不会被吓得那么的厉害,现如今更是慌了神。
  “你、你若是不想那么快纳通房小妾,那就往后挪挪,你若想了你就直接与我说。”许是因为慌促,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
  听闻她这么说,云震的脸色更黑沉了,也几乎被她给气笑了!
  天底下有哪个女子像她这么大方的!?还没成亲呢,就为自己的未婚夫婿操心通房小妾!
  若是有,那定然就是不在意!
  云震越发的低下头,鼻尖几乎都碰上了她的鼻尖。呼出的热息落在那透红的脸颊上,热得她的脸发烫。
  玉棠紧张得用力的撰紧了灯笼的长柄。一边担心被人发现,一边又害怕他现在的举动。
  “你觉得我像是稀罕美色的人?”他忽然沉声问。
  因他的脸色着实可怕,她忙摇晃着小脑袋,非常坚定地说:“不像!”
  云震却是沉着脸色嗤笑了一声:“可我是。”
  温玉棠愣了一下,又慌又怕的试探:“那你是嫌两个不够?”
  “不,我好美色,但暂且只好你这一味。”他说。
  温玉棠瞳孔微缩。虽然早有所察,可当亲耳听到他承认,还是惊得心头“呯呯呯”地跳。
  有些吓人。
  不可否认,从第一面到现在,她确实对他有所改观。但有一点,她必须得承认——她还是有些怕这个人的。
  “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声音更加的危险。
  玉棠僵硬地点了点头,脑子里边一片空白。
  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喉结滚了滚。声音低低沉沉,带着几分沙哑。:“那我便讨个赏。”
  话一落,猛地低下了头,在她瞪大的双眸之下,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握在手中的灯笼“啪嗒”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温温热热的触感只是一瞬间,但却让她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地瞪着一双眼眸。
  四目相对,云震的目光火热,似乎要把她烧得灰渣都不剩。
  云震嗓音依旧带着几分沙哑,低低道:“我不想听到你说给我纳通房小妾的话。”
  目光落在始终僵硬如木头的姑娘脸上,昏暗之中隐约看到她脸红得似滴血。不仅脸红,耳朵脖子都红透了。
  他上一瞬间以为她是羞的,但下一刻察觉不对,立即提醒:“呼气。”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如在噩梦中初醒,急促的喘息。
  有那么一瞬间,温玉棠宛如溺水,差些窒息。
  目光渐渐浮现惊恐,但逐渐也多了几分委屈。
  红了眼眶,憋了半天。她用力的憋出了“骗子”二字,然后用力推他。
  但见推不动,她从一侧挤出去。想要逃跑之际,云震却蓦地抓住了她的手。
  强势的把她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就要你一个,你明白?”
  强势霸道又直截了当的言明,省得她再琢磨有的没的。
  被轻薄了的玉棠听到他的话,却是很惊恐,“你、你放开我!”
  云震见她似乎真要哭出来了,也知自己似乎又吓到了她。所以抓着她的手腕,在半弯下腰捡起了灯笼,放到了她的手中之际松开了她的手腕。
  “拿着灯笼,看……”路字还没有出来,她就窜地一下转身跑了。
  云震:……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云震抬起手,指腹落在唇瓣上。
  嘴角微勾,眼神中倾泻出了几分笑意。
  意料之中,也出乎意料的香软。
  但想到自己似乎又把人给吓了,顿时笑意全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因温玉棠脑海中只有“逃跑”一个念头,所以也不管守在院子外边的婢女,红着脸,张皇失措的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
  关上房门,谁也不让进。
  进了屋子后,用茶水漱了好几次口,还用手背用力的擦拭,擦得嘴边的肌肤泛红。可无论怎么弄,她都好似感觉到云震的气息还停留在上边!
  浓而不散。
  气得扑到了床上,直接蹭掉了鞋子躲进了薄被之中。
  又想起方才在荷院被轻薄的那一幕,脸上依旧热气腾腾,咬牙骂道:“登徒子!”
  既羞赧又委屈。
  都还没成婚他就这么轻薄她,他哪里有半点尊重她样子?!
  委屈委屈着,忽然觉得好像自己也不逞多让。
  近来用他也用得顺手,而有求于他的时候,也是一口一个肉麻至极的“云震哥哥”。且还是自愿跟进的荷院的,这完全是自己在招惹他!
  她这算不算是活该?
  反正迟早都要圆房的,当时就应该允他提前两个月就好了!好好的,她还多什么嘴,干嘛提起给他寻女人的事情!
  懊悔的一双脚在床上乱蹬。
  蹬床的声音传出了屋子外边。初夏刚从赵太医那边回来,听到屋中的响声,疑惑地看向门外边的两个婢女。
  “小姐这是怎么了?”
  婢女俩面面相觑,然后都摇了摇头:“小姐不让说。”
  初夏愣了一下。小姐不让说的话……那应该和未来姑爷有关?
  初夏听着隐隐约约的蹬床声,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
  ***
  夜深了。
  温府中有人做了噩梦,有人做了美梦。
  云震的梦境,多年来始终如一。每个月有好几日都会做着同一个梦。
  梦中依旧是一样的新房,一样的新娘。
  喜烛一夜未灭,帐内的交颈鸳鸯更是一夜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