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任他叔冲喜 第76节
  虽然陪小孩子玩也挺有趣的,可若整日陪着他们又好累。只是两日,顾见骊就有些吃不消。幸好晚上长生跑来禀告要回玄镜门一趟,去接栗子回来。
  顾见骊很是开心。虽然栗子人傻了点,可是力气大,人像永远不会累,也很喜欢和小孩子玩。姬星澜和姬星漏也不讨厌她。
  这场雨在第二天夜里渐渐熄了,第三天一早晴空万里。顾见骊推开窗户,望着湛蓝的天,露出笑容来。今日是纪敬意来给姬无镜诊脉的日子,纪敬意年纪大了,天气好些,也方便他过来。
  早膳,姬无镜一如既往地只吃鱼粥。顾见骊拿着小碟子,给挑食的姬星澜夹了些新鲜蔬菜。姬星澜看了看碗里的肉,不想吃绿了吧唧的菜叶子。她悄悄低着头,全当看不见。
  “澜澜。” 顾见骊叫她。
  “在!” 姬星澜抬起头来。
  顾见骊用裹了肉粒的青菜塞进她嘴里喂给她吃。
  比起姬星澜,姬星漏一点都不挑食,他饭量也比同龄孩子大一些。可顾见骊发现他没精打采的,不爱吃饭的样子。
  顾见骊欠身,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她问:“星漏不舒服吗?昨天晚上有没有喝姜汤?”
  “我没事!” 姬星漏扭头甩开顾见骊的手。
  一旁的季夏说:“喝了的,六郎很听话喝光了一整碗。我昨儿还给他熬了风寒药,也喝了半碗。今早起来已经不怎么烧了,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困了。”
  顾见骊点点头,吩咐季夏等下带两个孩子回后院再补个觉。
  姬无镜忽然开口:“顾见骊,我也要吃菜叶子包肉。”
  “好。” 顾见骊给他卷了一块递给他,发现他一手握着鱼粥碗,一手捏着汤匙,没有要接的意思。
  顾见骊犹豫了一下,喂进他嘴里去。
  姬无镜又慢悠悠地说:“我好像也发烧了。”
  顾见骊心想姬无镜可病不得,急忙将手心贴在他的额头。
  “不烫呀。”
  姬无镜 “哦” 了一声,似笑非笑懒散道:“你挡到我喝粥了。”
  顾见骊一愣,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
  天气逐渐转暖,今日天气又好,门开着。罗慕歌刚迈进庭院,透过开着的房门,便看见顾见骊给姬无镜喂饭,亲密地摸他的额头。
  叶云月端着一盆脏衣服从厢房出来,正准备去后院洗衣服,看见罗慕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罗慕歌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四年前,姬无镜让她接近叶云月,说尽他的坏话,撺掇叶云月主动退婚,且将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她是姬无镜的师妹,可是这些年和姬无镜的接触并不多。姬无镜一向如此,谁都懒得搭理,姬无镜即使是对着罗慕歌的父亲,姬无镜的师父,也是懒散随意的。
  那一回,是姬无镜唯一一次找她。
  得知姬无镜不想娶叶云月,罗慕歌莫名欢喜。又因为他找她,生出另一种欢喜。或者说,产生了另一种误会。
  一晃眼四年。
  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仍旧是仿若陌生人的师兄妹。
  “慕歌,想什么发呆了?” 纪敬意问。
  “没事。” 罗慕歌收起心绪。
  纪敬意和罗慕歌先到偏厅候着,等姬无镜一家人用过了早膳,才过去诊脉。
  “咦?” 纪敬意给姬无镜诊脉了许久,惊讶地发现姬无镜心脉衰颓的趋势有所减缓,气血也略畅通了些。
  他高兴道:“恭喜门主体内的毒没有再继续恶化。”
  顾见骊欢喜地弯起眼睛来,温声开口:“我也觉得五爷的气色这几日好了许多,不知何缘故。”
  纪敬意笑着解释:“门主体内的毒毒性极烈,若是寻常人早已丧命。而门主内力深厚从内里可以有所抗衡。天下所有的疾病都有共同点,那就是皆受情绪所牵连。”
  顾见骊隐约想起来,姬无镜忽然吐血发病那日的确情绪很不好。而这几日他毒势稍好是因为他心情好?
  她侧过脸看向姬无镜,认真说:“那五爷要每日心情都好才行。”
  姬无镜随口说:“那要看有没有人气我。”
  顾见骊却忽然茫然了。因为…… 她根本不懂那一日姬无镜为何突然情绪不好,也不懂他这几日为何又心情好。姬无镜这个人,太喜怒无常,将心事藏得太深,别人很难弄懂和分辨。
  傍晚,天还没黑。顾见骊翻开衣橱,仔细挑着衣服,又很认真地挑着相搭的首饰。因为明天就是六月十二,百花宴。
  这百花宴,是百花相争的日子,何尝不是京中女儿相争的日子。
  姬无镜特别意外地看着顾见骊跑来跑去,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裙子在铜镜前照来照去。孩子气十足。
  原来她也爱美,也会这样小女儿心性。
  姬无镜忽然想到她刚嫁过来的样子——明明心惊胆战偏偏低垂眉眼装着沉稳老练。十五岁的孩子装出二十五的沉闷。
  还是现在这样可爱。
  “玫瑰准备好了。” 季夏笑着从西间出来。
  顾见骊不仅仔细挑选了衣服,还要好好泡个玫瑰浴,让自己香香的。
  姬无镜好奇地跟进西间,一进去,香气扑鼻。玫瑰花瓣厚厚铺满水面。
  顾见骊以为他要抢着用,急说:“季夏摘了好久的。你若喜欢,改日再让季夏给你摘!”
  姬无镜无语。他想出去,却又笑了,说:“一起泡香香啊。”
  第93章
  “不要!” 顾见骊脱口而出, 想也不想就拒绝。
  姬无镜本来只是好奇花瓣浴,没想其他,可他性格偏偏喜欢与人作对,尤其是顾见骊。最近顾见骊总是眉眼弯弯, 难得见到她紧张的样子来。姬无镜玩心顿起。
  他低下头, 也不说话, 慢悠悠地开始宽衣解带。
  顾见骊急了, 忙说:“浴桶是单人的!”
  姬无镜瞥了一眼, 认真点头, 道:“过几日让长生买个双人的回来。”
  “不……” 顾见骊有点懵。过几日的事情过几日再说,看着姬无镜已经将宽松的外袍脱下来搭在衣架上,顾见骊只想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她说:“现在单人的容不下我们!”
  姬无镜刚解开鲜红里衣的系带,他摊开手,衣襟垂落, 露出胸膛来。他问:“我胖?”
  姬无镜自然是不胖的,甚至因为卧床多年过分消瘦。
  顾见骊摇头。
  姬无镜扯起一侧嘴角笑得漫不经心,说:“你就更细小了,瘦得像个小嫩芽。”
  牙?
  顾见骊疑惑不解牙为什么会是瘦的?她呆怔间, 姬无镜已经将里衣脱了下来, 搭在了衣架上。
  “明天一早就要进宫去, 你身上太香会不会不好呀?” 顾见骊转变策略。
  “香为什么不好?只有你们女子可以香喷喷, 男子只能是臭的?” 姬无镜问得理直气壮。
  顾见骊抿唇。她怎么忘了姬无镜可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他是连女人裙子都穿的。
  顾见骊再换个思路,有时候姬无镜也不是全然不讲道理的。她想试一试。她板起脸来, 语气诚恳:“五爷,我不想这样。”
  姬无镜瞧着她板起的脸,眼底染了几分笑。讲道理?好啊,她跟他讲道理,那他也跟她讲道理。姬无镜也用上认真严肃的语气:“顾见骊,你不是说想履行妻子的责任,和我圆房吗?”
  顾见骊愣住,怔怔转头望向水汽氤氲的浴桶,小声问:“现在?这里?”
  “对。” 姬无镜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因为严肃而显得略冷。他问:“怎么,又反悔不愿意了?”
  “没有……”
  “那脱衣服啊。” 姬无镜说着,低下头解自己的裤子。
  “哦…… 好。” 顾见骊抿唇。她微微侧着身脱衣服,动作慢吞吞的。她只将外面的薄纱罩衣脱下来时,姬无镜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除去。
  姬无镜跨进浴桶时,顾见骊偷偷瞟了一眼。
  虫子是软的、小的。如果一直小小的,好像也不是很可怕的样子。
  她背转过身,继续慢吞吞地脱衣服。顾见骊磨蹭了很久,脱至身上只留一条短短的亵裤。
  浴间里雾气腾腾,有些热。顾见骊的脸红扑扑的,身上也因为热气而泛着一层粉晕。亵裤边角下露出她玉脂纤腿。
  姬无镜瞥了一眼她的背影,也不催,继续饶有趣味地玩着浮在水面的花瓣。
  顾见骊做了些心理准备,告诉自己这样拖下去不好,怕敏感的姬无镜多想。可她又实在没勇气当着姬无镜的面把衣服全部脱下。
  顾见骊狠狠心,将烛台上的蜡烛吹熄,浴间内一瞬间暗下来。浴间采光本就不好,加上屋内缭绕的水汽,此时虽不是漆黑一片,却也昏暗。顾见骊硬着头皮脱下亵裤跨进浴桶。其实顾见骊知道姬无镜夜视极佳,这样昏暗的条件下也阻不了他的视线。可她看不清呀,颇有些掩耳盗铃的自我安慰。
  她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偷偷去看了姬无镜一眼。
  姬无镜没说话,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她。他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玩。
  浴桶是真的不大,姬无镜懒洋洋地盘腿坐在水中,几乎将位置占满。顾见骊跨进来,细长的腿后贴着浴桶而立,局促地不知道如何坐下去。她捂了胸口,慢吞吞地蹲下去。满满的花瓣飘在胸口,遮了水下。她一蹲下来,和姬无镜的距离顿时拉近,视线亦平。
  姬无镜这才不再玩,看向顾见骊。四目相对,顾见骊紧张极了。
  姬无镜忽然笑了。
  顾见骊眼睁睁看着姬无镜的眸子漾出璀然笑意,好看得紧。直到下一刻,姬无镜泼了她一脸的水,伴着花瓣。
  顾见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了姬无镜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过头,不想理他。她缩了缩,将身子完全埋进水中。
  她要泡香香。
  过了好一会儿,姬无镜才轻笑了一声,捡去顾见骊发上的一片花瓣。他说:“你这样一直蹲着,等下左腿又要痛。”
  姬无镜水中的腿换了个姿势,略微伸开些,脚底抵着浴桶,形成一个环住顾见骊的圈。
  顾见骊慢吞吞地在他腿间抱膝坐下。脊背略弯,弓着身子藏在水里,连下巴尖儿也没在水里。
  “出去之后身上就会有玫瑰香?” 姬无镜问。
  “多泡一会儿是会有的。”
  姬无镜点头,捡起几片玫瑰花瓣贴在顾见骊的脸蛋儿上,还有额头。他最后将一片花瓣贴在顾见骊的鼻尖儿,然而花瓣的湿沾不住,很快落下去。姬无镜又捡起,再贴,一连几次。姬无镜的脸慢慢黑了,他抱怨:“顾见骊,你鼻子长得不好。太翘了,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