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温轻笑着回头骂他:“你有病啊~”
  然而在路人和早餐摊的店家看来,这两个大清早穿着羽绒服晨跑的人都不像很正常的样子。
  到了温轻楼下,温轻没让厉海开车送她,厉海觉得她依然不想自己卷进这些事太多,开玩笑地说:“干嘛?怕那个小龙人爱上我?哦对了,她现在什么颜色头发啊?”
  “噗,橙色的。美发店老板说她是他们那片区的染头风向标。”
  厉海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奥黛丽也在温哥华,需不需要我让她照顾一下赵暖阳?”
  “奥黛丽?”温轻警惕地看他,“是什么前女友么?”
  “呵,前男友,因为他走那天我给你吹口琴跟我绝交了。”厉海说着说着自己乐了,“等有时间给你讲吧,就是慢摇之前的老板,这么一说他跟小龙人还挺有缘的。”
  “那就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了,你还是别掺和了。”
  厉海答应了,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发动车子开热风取暖,看看温轻已经没影了,这才回了家。
  刚到家,遇见要出门上班的厉爸爸。
  昨晚他不回来给厉妈发了条短信,说要在公司加班。
  厉爸爸看着儿子春风得意的脸:“加的什么班啊?给你加得面色红润有光泽的。”
  厉海嘿嘿一笑:“我偷喝我妈的静心口服液了行么?”
  “臭小子!”厉爸爸在他背上给了一巴掌才离开。
  厉妈妈还给儿子留着早饭,心疼地说:“儿子,妈妈看看,熬夜多伤身体啊,有什么工作不能白天做啊?”
  厉海洗了手坐在餐桌前喝粥,厉妈妈抱着妹妹站在一旁观察他脸色,结果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神色委顿、嘴唇苍白什么的。
  厉海替自己辩解:“昨晚一点多弄完了,怕回来打扰你们休息,就在公司睡了。”
  厉妈妈对他的工作不太了解,更不清楚儿子现在其实在干“很危险”的事,只知道他工资很高,工作却很清闲,一直担心他是不是不好好干活来着。如今看他加班一次,反倒有点儿踏实,觉得起码能跟他的高收入对等了。
  正吃着饭,厉小妹忽然发出了一声介于“嘎”和“啊”之间的声音,厉妈妈和厉海都愣了下。
  厉海高兴地握握妹妹的小胖手:“没白疼你,会叫哥了。”
  厉小妹看厉海笑也跟着笑,咧着没有牙的小嘴傻乎乎的。
  “说猫话呢,要叫哥怕是得等到一岁了。”厉妈妈打破他的美梦,带着厉小妹转去玩玩具了。
  厉海吃完饭、刷了碗,伪装成通宵加班很累需要补觉的样子进了卧室躺着。
  掏出手机来,想起温轻吃妹妹醋的样子,笑了。
  其实她如果再有耐心点儿往前翻翻,就会发现最前面的两张照片都是她。
  一张是今早醒了拍的,屋里还很暗,只能看清温轻的轮廓。
  还有一张昨天半夜拍的,他夜半忽然醒了,分不清自己是做梦还是清醒,拧开台灯小心翼翼地拍了她的侧脸,想等白天看看手机里还有没有照片。
  期冀了太久的美好一旦得到的太轻易,总会让人患得患失。
  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因为圣诞节温轻明确表示有事情不能跟厉海一起过了,厉海便睡醒了觉快中午的时候跑去幼儿园假装成圣诞老公公给小朋友们发糖果,只用了五分钟就体会到了园宠的崇高地位,孩子们围着他叫得那是一个亲热。
  只有一个比较单纯的小孩子看着他的脸陷入混乱:“你是小海哥哥,不是圣诞老公公!”
  厉海笑着给他一把糖:“真聪明,圣诞老公公要全世界发礼物忙不过来,我是代班的。”
  那孩子拿着糖点点头,小大人似的问:“小哥哥你是不是很闲啊,园长不在你就代班园长,现在还要代班圣诞老人!”
  “我……是挺闲的。”厉海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又抓了把糖给他,“快吃吧,一会儿我们要叠千纸鹤呢。”
  糖果是五彩斑斓小小的硬糖,包糖的纸是带着彩光的透明塑料纸,厉海和几个老师教小朋友们将糖纸用力按在掌心许愿,其实是为了捋平糖纸,然后叠千纸鹤。有手巧的孩子一会儿就叠好了,也有只顾着吃糖的,把糖纸藏起来或者丢给别的小朋友叠。
  厉海转了几圈,手把手地教小朋友叠了几个,摸到口袋里还剩了颗糖,于是剥开糖纸自己吃了,然后把糖纸在手掌之间按平了,灵活地叠了只千纸鹤。
  虽然知道温轻看不见他的朋友圈,还是拍了张照片嘚嘚瑟瑟地发了条状态:“草莓味的千纸鹤。”
  他刚发完,一刷新,就看见刚刚鹿悦也发了条带千纸鹤图片的状态:“喜欢[心]”
  呃,他俩这么前后脚地连在一起,着实有些尴尬。
  鹿悦也刷新看见了,惊慌地站在教室另一端看他。
  然后厉海发现鹿悦的状态下面厉妈点了个赞,还评论了句:“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啊~”
  ……
  妈妈!你认错儿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厉小海日记:8.25-8.27,我和温轻在床上待了三天,谢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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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42
  从幼儿园回家, 厉海头大地迎上厉妈妈揶揄的眼神,跟她解释道:“妈,你确实有个儿媳妇, 但不是鹿悦。”
  “啊?你跟小鹿老师那么好了还不算谈恋爱啊?”
  “我跟她哪么好了?可不敢胡说。”厉海按着她妈的肩膀让她坐下, “你给小妹玩吧,我感情生活这么复杂的事你就别琢磨了, 等时机差不多了我会带女朋友回来见你的。”
  “时机差不多?那是什么时候啊?总不会忽然领个孩子回来叫我奶奶吧?”厉妈不依不饶地追问,“谁啊?干嘛的?多大了?上学还是上班啊?是咱们院里的么?怎么不声不响地就交女朋友了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现在公司的同事啊?”
  厉海失笑:“您问这么多我怎么答啊,行了您别管了, 反正我有女朋友,不是鹿悦,啊。”
  他不再跟他妈解释, 主要太复杂了解释不清,但是温轻的身份他就没法说,而且难保他说了以后厉妈觉得温轻这工作太危险再给他这段本来就来之不易的感情搞点波折。
  他敷衍着哄完他妈,给温轻发了条信息:“你要是再不表现一下,你厉家嫡长媳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温轻回他:“表现~”
  她现在这个被监视的手机也就剩个聊骚的功能了, 他喜欢。
  厉海问她:“怎么表现?”
  温轻发了地址给他:“来玩么?”
  厉海看地方是夜总会,他没去过, 但听朋友说起过。温轻自己肯定不会去那种地方, 厉海觉得她也不像是会把约会地点选在那种地方的人,所以她大概是去谈什么生意了。
  想到自己女朋友正在乌烟瘴气的场合被污染, 厉海立马意难平了:“等我。”
  他换了身休闲点儿的衣服出门,被厉妈追问也只说要去加班。厉妈不太相信,连带着怀疑起他昨夜未归的事情来。可惜有了女朋友的儿子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管不了,只能叮嘱他注意安全,从各个方面上。
  厉海怕去了那边没法不喝酒,干脆打车去的。这夜总会连个地上的正门都没有,挺大个招牌下面就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司机把车停在负一楼的门前,有招待生领他坐电梯上楼。
  他来得挺早,这里才刚开始营业,没什么人。
  厉海找到温轻发他的房号,在门口遇见两个切水果、醒酒的女招待,问清他要找谁以后推开门领他进屋。
  那门得有三米高,厉海仰头看了看,觉得挺气派,进包厢以后才发现一眼都看不见尽头。
  “厉海!”右手边有声音,厉海扭头看到温轻,以及坐在她身边的白姐、陈恪仁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人。
  厉海朝白姐打了个招呼,朝温轻走过去。
  白姐给他介绍人:“这是张总,李总。这是我们游戏项目的总负责人,厉海。”
  厉海跟那两个老板握了手,客套了一下,就坐到温轻旁边,颇有宣示性的将手搭在温轻背后的沙发上,她一仰头就能靠近他怀里。
  白姐笑着告诉那两个老板:“这俩孩子谈恋爱正腻乎着呢,别介意。”
  “怎么会,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几人寒暄了几句,果盘和红酒都端了过来,进来四位女招待,把东西放下后就坐到了两个老板和他俩助理旁边,帮忙插水果、点歌,陪着唱歌。
  陈恪仁身边没人,他帮白姐添茶倒水,偶尔会低声聊天。
  厉海和温轻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个坐着看,一个靠着干脆闭眼休息。
  厉海低头,问他怀里倚着的人:“那就是传说中的公主啊?”
  温轻睁开眼,瞥他一眼:“瞧你那没见识的样。”
  厉海笑笑:“我们家有一个见识多的就行了。”
  温轻跟他耳语:“你说的那种应该三千八包厢里的,那种可以叫出台的。这边的话是八千八房费,陪唱陪聊的小姐都是大学生,不可以强迫的,有客人经常来砸钱捧场才能换个联系方式线下交流,放古代大概是花魁级别的,卖艺不卖身那种。”
  厉海长见识地点点头:“那像我这种是不是就属于比较容易跟人家线下交流发展感情的,也不用来砸钱。”
  温轻揪着他耳朵把他脑袋拉下来:“你还想着跟谁发展感情呢!”
  厉海被揪得耳朵疼,垮着脸求饶:“还真使劲儿啊?”
  温轻冷哼一声松开手,继续追问:“今天给我发的短信什么意思?你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轻姐,话不能乱说啊,怎么叫‘又’?我什么时候那么不正派过?”
  “你什么时候正派过!谁知道你是不是又给别人叠什么青蛙兔子去了,我看你惯会用那些伎俩哄人!”
  “行行行,我不正派。”厉海不跟她犟,拿过点歌本问她,“你唱不唱歌,我给你点。”
  “不唱。”温轻摇头,又凑过去研究那个界面,“我想听你唱,唱那个‘轻轻的亲亲’。”
  “啧,这么不矜持。”
  温轻捶他。
  “好,唱啊,唱我们轻轻的亲亲。”他点了那首歌,还顺手置顶了,等在唱的这首歌结束,他拿着话筒站起来,“我唱歌不太好,不过温轻想听,所以就送给她这首《亲亲》。”
  他说唱得不好还是谦虚了,虽然跟那个专业学声乐的女招待没法比,但是在业余选手中他算是很不错的了,学过乐器的人音准都比较准,不怎么走调。
  每次他唱到“轻轻的亲亲”,坐着的人们就起哄笑温轻,温轻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听得挺高兴的。
  唱了会儿歌又玩了几局游戏,厉海把从鹿悦朋友那里学的游戏教给他们,几个人玩得气氛挺好,酒也喝了不少。
  中场休息,厉海出门上厕所,转角就是个小卫生间,陈恪仁和李老板在里面吸烟,厉海还没进去就听见李老板问陈恪仁:“这就是厉建兴他儿子?可以啊你们,那条线都能搭上。”
  听见自己老爸的名字,厉海心里一震,然后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拿他爸当资源了。就像温轻当初警告他别趟这趟浑水时说的,即使他不顶着他爸的旗号干事,可他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代表了他爸的。
  他等了半分钟,这才脚步沉重地进了洗手间,笑着跟陈恪仁他们打了声招呼:“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