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如果她还没死呢
  “叩叩叩!”
  “玉卿?”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以及秦砚的声音,姜酒眸光蓦然一凝,转身便想跳窗,却被沈玉卿拉住。
  他冲着外面高声道:“阿砚,我衣裳湿了,等一下。”
  说着,他又转过头,低声道:“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姜酒拧眉看他,心想她这旧情人没毛病吧?
  沈玉卿让她躲在屏风后,立马开门出去,看着一脸狐疑的秦砚与姜流羽,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刚才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弄湿了袖子。”
  秦砚瞥了一眼他的衣袖,沈玉卿不自然地将手被到身后。
  “那我们进去吧,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糕点。”
  沈玉卿连忙将人拦住,“里面都被我弄脏了,我们还是换一间吧。”
  姜流羽跟沈玉卿不熟,心里也装着事,并未察觉到沈玉卿的异常。
  但秦砚何等精明?他与沈玉卿多年至交,对他也是了如指掌,见他的模样,明显是心中有鬼。
  鹰眸闪着锐利的寒光,在他身后的厢房里转了一圈,门开得不大,他也看不到什么,却注意到了桌子旁的地板上,那几点暗色的痕迹。
  秦砚双眸微眯,那是血?
  这么多人在,秦砚也没有把事情闹大,便听从沈玉卿的话,换到另一间厢房。
  只是趁着沈玉卿不注意,秦砚转身吩咐了侍从一句。
  姜酒坐在地上,背靠着屏风,腹部的伤口还未止住,血腥味令人作呕。
  她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声音,挣扎着站起身来。
  门突然被推开,一道脚步声逼近,紧接着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姜酒一惊,隔着屏风看见了一道身影,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在那人靠近时,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却被对方拦住。
  “阿酒,是我。”
  看着容肆的脸,姜酒顿时撑不住了,卸了浑身的力道,歪倒在他怀中。
  “你怎么才来?”
  虚弱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容肆神色愧疚,那双冷眸中却又泛着狠厉。
  “对不起,我来晚了。”
  昏迷之前,她只听见了他这一句在耳边的呢喃。
  那样自责,而深情。
  容肆将她抱起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还有腹部的伤口,眼里的杀气无论如何再也掩盖不住。
  “世子。”
  顾宁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道:“刺客已经全都解决了,请世子示下。”
  容肆语气冰冷地吩咐道:“顾宁,杀了姜流羽。”
  谁曾想已经昏过去的姜酒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眼睛还闭着,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小声道:“别动她,我自己来……”
  顾宁迟疑道:“世子,那还杀吗?”
  “没听见她说的吗?”
  容肆那不耐烦而气恼的语气,震惊了顾宁。
  他这是,在拿他撒气吗?
  另一边的厢房内,三个人各怀心事,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
  姜流羽惦记着去刺杀姜酒的青琐,沈玉卿惦记着厢房里受伤的姜酒,秦砚则惦记着去替他一探究竟的侍卫。
  最后还是秦砚的人先发现了异样,跑到他身旁耳语几句,秦砚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摆摆手让他下去。
  沈玉卿注意到他的举动,握着茶杯的手都紧了紧。
  “阿砚,怎么了?”
  秦砚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什么,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沈玉卿却道:“你们先走吧,我想在这多待一会儿。”
  令他惊讶的是,秦砚也没有追问,十分好说话地先带姜流羽走了。
  而沈玉卿则绕道回到了原来的厢房,里面已经没了姜酒的身影,甚至地上的血迹都被擦干了。
  “那个人是谁?”
  秦砚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出现,把沈玉卿吓了一跳。
  “阿砚?你怎么回来了?”
  “玉卿,回答我的问题。”
  沈玉卿避而不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玉卿目光闪躲,“我……我东西落下了。”
  “方才我便发现了,这屋子里有血迹,你藏起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沈玉卿一惊,没想到秦砚到底还是发现了。
  秦砚逼近一步,“玉卿,你以前从来不会瞒着我的。”
  沈玉卿进退两难,“阿砚,你别逼我。”
  “我只问你,那个人是谁?万一你被有心人利用了吗?”
  “不会的,她……”
  沈玉卿想起姜酒的身份,蓦然顿住。
  “说不上来了?”秦砚道:“你可知道,刚才我就派人过来了,可是人刚进门就被打晕了,那个人分明有同伙,你是不是被人要挟了?”
  沈玉卿吃了一惊,随即想起可能是姜酒的人来救她了,又松了口气。
  “阿砚,我没有被人要挟,刚才确实有人在屋内,我把她藏起来,是因为她不想让人发现。至于其他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如果说之前秦砚只是疑惑,现在他真的是怀疑了。
  沈玉卿对他从来没有秘密,而现在,却为了维护别人而选择对他隐瞒,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有可能跟他有仇,所以沈玉卿才不让他与她见面。
  秦砚退让一步,“好,你只告诉我,这个人我认不认识。”
  沈玉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秦砚当真没有再逼问。
  沈玉卿却没有放松的感觉,反而觉得眼前的情况十分糟糕。
  见秦砚要走,沈玉卿忽然叫住了他,“阿砚!”
  秦砚回过头来,听他小心翼翼道:“如今姜姑娘已经活着回来了,过去的仇恨,你能放下了吗?”
  秦砚愣了一下,“怎么说起这个?放不放下,有区别吗?反正姜酒已经死了。”
  沈玉卿深呼吸一口气,“如果……她还没死呢?”
  秦砚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那双眸子犹如深渊一般,黑暗弥漫。
  “若她没死,我不介意再亲手送她下地狱!”
  沈玉卿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却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道:“为什么?姜姑娘没有死,你与凤帝之间的仇恨,难道就不能就这样算了嘛?”
  “算了?”秦砚气乐了,“沈玉卿,你在跟我开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