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被迫复活 第75节
  “你现在怎么没有对象了?”俞金海自从那晚邰一诚抛下他去找“私会”叶桦之后,便一直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对姣姣人鬼情未了,至今还念念不忘?”
  邰一诚一听立马瞪他:“你才念念不忘,我特么早就忘干净了。”
  俞金海又不屑地“嘁”了一声,唾弃道:“对人家又是背又是抱的,我都还没忘,你现在却说你忘干净了,呸,臭渣男。”
  邰一诚:“……”
  “哈哈哈。”
  顾绒听他们两个拌嘴颇有些当初他和沈秋戟“打情骂俏”的劲,就联想起往日自己和沈秋戟那些“孽缘”,虽然他知道邰一诚和俞金海两个人都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却还是憋不住笑了两声。
  结果下一瞬坐在他身边的沈秋戟就乜了他一眼,开口幽幽说:“甘蔗男你也别笑了。”
  顾绒:“……”
  梁少听着“甘蔗男”这个新词觉得好奇,问沈秋戟道:“沈老大,你为什么要叫二绒甘蔗男啊?”
  沈秋戟冷哼:“因为甘蔗嚼完甜水就剩渣了。”
  所以甘蔗男就是渣男。
  顾绒哪敢吭声?埋头伏在桌前,佯装认真画画。
  梁少还在那咋咋呼呼地问,不停往沈秋戟伤心处撒盐:“啊?二绒渣了你吗?他怎么渣的你啊?”
  “他不肯和我——”沈秋戟才张口说了几个字,顾绒怕沈秋戟说出“打啵”“亲嘴”之类的字眼,赶忙悄悄伸手在他腰上轻拧了一下,示意沈秋戟闭嘴。
  沈秋戟倒是听他话安静了,可是顾绒掐人的动作被梁少看个正着。
  于是梁少恍然大悟:“他家暴你。”
  沈秋戟杵着腮帮子不置可否,只是眼底黯然神伤的情绪更浓了几分。
  这下子连带邰一诚这个“渣男”都用看渣男的目光责备地看向顾绒了。
  “我哪有家暴他?”顾绒真是有嘴也说不清,赶忙放下笔给自己辩解道,“你们也不看看我什么体型,沈秋戟又是什么体型,我打得过他吗?”
  沈秋戟却煽风点火,绿茶发言道:“是的,绒绒他怎么会家暴我呢?你们误会了,都是我不好惹他生气,你们别说绒绒。”
  梁少、李铭学、邰一诚和俞金海四人摇头,皆是唏嘘不已。
  顾绒:“……”
  顾绒又气又好笑,却连瞪沈秋戟一眼都不敢了,就怕再被他们四个瞧见,自己大一第一渣男的名声就要坐实了。
  晚上俞金海和邰一诚倒是没再留下来睡觉,回了自己的宿舍。
  他们宿舍的浴室现在能正常出水了,随着时间过去,519宿舍的事大家也渐渐绝口不提。
  而顾绒洗完澡擦着头出来就看见沈秋戟站在洗手台前刷牙,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柠檬香,比顾绒用的沐浴露还清爽。
  “这牙膏很香啊,是哪个牌子的呀?”顾绒发现沈秋戟好像特别喜欢用这些香喷喷的日用品,就想凑过去看看这是哪个牌子的牙膏。
  谁知沈秋戟把嘴里的泡沫一吐,哼道:“香有什么用?在你眼里还不是臭的。”
  “哪里臭了?”顾绒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沈秋戟这下连看他都不肯了,背过身漱口:“你自己清楚。”
  他偷偷看了下四周,发现李铭学坐在自己桌前看书,梁少躺在上铺打游戏,而床和桌与浴室这边隔着一道墙,他们应该看不到这边的动静,便如偷情一般从背后抱住沈秋戟,靠着他的背轻声哄他:“你香香的。”
  这的确是实话,沈秋戟一贯喜欢用力士沐浴露,因为便宜。
  偏偏便宜就算了,这沐浴露还够香,弄得人洗完澡出来身上的香味没个把小时根本散不去。
  沈秋戟到底还是因为喜欢顾绒,青年随便说两句好听话他心情就能转晴,也愿意转过身来看顾绒了。
  顾绒拉着他的手问:“陪我去打壶热水?”
  “好。”沈秋戟沉声应了。
  甚至还转身走到顾绒的桌边帮他拎了暖瓶过来。
  没办法,纵然知道那半截身体是赵昱的,赵昱也没什么恶意,可顾绒还对一个人去接热水这件事留下了心理阴影,不敢再独自前往了,回回都要拉上沈秋戟一起。
  这几天李铭学和梁少都在宿舍里待着,更别说邰一诚和俞金海还时不时过来串一下门,所以顾绒和沈秋戟几乎都找不到独自相处的时间。
  现在借着去打热水出了宿舍门之后,他们有好多不方便在宿舍里讨论的话倒是可以说一下了,谈的还是有关于沈秋戟吃鬼的话。
  毕竟沈秋戟自那天吐完以后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顾绒就问他:“你当时怎么就把那么多鬼吃了呢?你不是会画平安符吗?可以画些符呀。”
  “那些符严格来说是辟邪符,是规避邪祟用的,本身不具备太强驱赶邪祟的作用,所以当时我别无他法。”沈秋戟给顾绒解释书说,“而那种真正能降妖除鬼的符咒是天师那门的,不是我这一门,我门没有,我也不能学。”
  “不能学?”顾绒没太能转过弯来,担忧道,“那你们见了鬼要怎么办?”
  沈秋戟脸色又有变绿要吐的先兆:“……可以吃了。”
  其实一切的重点,皆在于最后那句:不能学。
  能将画中之物变假为真已经足够逆天了,而世间哪有那么多万全?总得有些缺憾,譬如沈秋戟这一门可以借钟馗之力生吞活嚼恶鬼一样,真遇上了鬼他是不可能死的。
  他如果事事都懂,事事精通,太过窥探天命,天道便留不得他,所以即便沈秋戟有门路去学,他也绝不能学。
  “可你之前不是用了我画的观音像吗?”顾绒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忌讳,现在听了沈秋戟说才懂。
  “是可以用观音相或者钟馗画像什么的用以驱鬼镇邪,但必须是手绘的。”沈秋戟继续给顾绒说,“而且我画技不精,画了也无用,更麻烦的一笔画错,从画中出来的还不知道是神是邪,反而会更麻烦。”
  于是顾绒便给他出主意:“那我们可不可以批发一堆别人画好的观音像或者钟馗画像来备用呢?”
  “我以前也这么想过。”沈秋戟闻言微微侧身低头看了顾绒一眼,然后无奈道,“……可是买不起。”
  顾绒:“……”
  噢,是的,他差点忘了沈秋戟“家境贫寒”。
  手绘的观音相不会便宜,如果手绘之画还要具有几分“神性”,那价格便更要翻上几倍,沈秋戟买上一张都难,更何况是批发。
  再说沈秋戟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和顾绒这么个人间移动聚阴引鬼器在一起,以前他连鬼都没见过几次,结果遇上顾绒后见鬼撞邪几乎都成了家常便饭。
  更惨的是他为了救顾绒生吞活嚼了那么多恶鬼,还吃得吐了,到头来却连嘴都不能亲。
  想到伤心处沈秋戟又开始觉得自己失恋了,复又变成了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不过到了晚上,他还是照常要钻顾绒的被窝。
  两人头挨头肩挨肩靠在一起玩手机,沈秋戟好像是在谈他的“生意”吧,顾绒也没看他在和谁聊些什么,正常的发着自己每日“报平安”用的朋友圈。
  然后又在家族微信群里和顾妈妈说了两句话,再和弟弟顾峥拌几句嘴。
  末了他就打开扣扣,本想刷一下空间,却看到复印店扣扣群里似乎又有人吵了起来,顾绒点进去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是两个女生在为一串粉水晶手链争吵。
  起因似乎是因为叫阮柠安的女生,卖给了叫颜娉的一位女生一串粉水晶手链。
  这个叫阮柠安的女生不知道是在兼职还是个饰品手作娘什么的,经常在自己空间,朋友圈,还有各种同学群里为自己的手作饰品打广告。
  这是很正常的行为,阮柠安大概就是想通过卖饰品赚点钱,不过别人卖饰品卖的是样式精致和模样漂亮,她卖的,却是和饰品相关的玄学。
  自古以来民间就流传着一种说法:好玉能养人。
  意思是质量好的玉饰佩戴久了,玉饰得了人气玉质会更加油润透亮,同时玉饰也会反哺灵气滋养饰品主人。
  其实不只是玉,除了玉,有些漂亮的珠子、石头、亦或是水晶,甚至是摆件,都能成为滋养主人改变运势的灵物,但有些话,都是商人为了能更好的销售自己商品而编造出来的——是真是假难以分辨,信的人奉若圣旨,不信的人嗤之以鼻。
  而颜娉就信了阮柠安的话。
  阮柠安最近在卖用芙蓉石制成的手串、项链和耳环等饰品。
  芙蓉石又叫草莓晶,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消磁石、净化能量石、招桃花灵石等多个名字,编的再怎么好听,可说到底就是粉水晶。
  阮柠安在卖用这个石头做成的手串时,就用上了“可以找桃花”的宣传语。
  说什么只要戴久了这个手串,把珠子养好养活了,手串就能为主人招来桃花,如果手串主人已经有了对象或是已婚,还能庇护主人的感情顺利。
  她开价还不便宜,直接就是299,差不多是沈秋戟小半月的生活费了。
  颜娉在一个月以前看到阮柠安卖手串的宣传,就和她买了一串粉水晶手链,本想着戴了后和男朋友的感情可能会更好,却不想一个月以后,她男朋友就把她给绿了。
  这和阮柠安卖手串时说的那些什么招桃花的话截然相反,颜娉恼怒无比,就在群里和阮柠安撕了起来,倒不是要阮柠安把手串的钱赔给她,而是看不下去阮柠安为了卖手串说的这些鬼话,叫她别再“骗钱”了。
  阮柠安被“骗钱”两个字刺激到,也不管不顾和颜娉在群里对骂了起来,说她卖的珠子有人戴了确实和暗恋已久的男神在一起了,她也没强迫颜娉买,买家卖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叫什么骗钱?
  两人围绕着这个话题吵了一百多条消息,双方朋友下场后又吵了几百条,顾绒连消息都看不过来了,也说不清她们两个谁对谁错,干脆关了群聊界面专心刷空间。
  这时梁少却举着手机和他们讲八卦:“嗳,你们看到了吗?复印群里有两个女生因为粉水晶手链吵了起来。”
  “刚刚看见了。”顾绒出声说,“吵得还挺厉害的。”
  李铭学听完也打开手机看了看,纳闷道:“这手串可真贵啊,299,说能招桃花,这种事真有人信吗?”
  对此,沈秋戟回以沉默,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顾绒当然知道沈秋戟为什么不讲话,他在心回答李铭学:信的人肯定不少,沈秋戟卖的桃花符还是520块呢,照样有人买。
  “这你就不懂了吧?好多女孩子们都很痴情的,为了喜欢的男生花钱她们不会嫌贵。”梁少闻言和李铭学头对头聊道,“唉,就是有的男的不懂得珍惜。”
  李铭学笑话他:“你又没谈过恋爱,你又懂了?”
  梁少大言不惭道:“但这并不妨碍我成为一个情感大师。”
  李铭学笑完又继续说:“不过你还真别说,我最近听见有人讲,大三那边好几个学姐最近都在玩什么‘请狐仙’,也是为了求姻缘招桃花的事,据说还挺灵的。”
  “你别再说‘仙’这个字了。”梁少打了个冷颤,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搓着自己的胳膊,小声说,“519宿舍不就是玩那个……才搞成这样的吗?”
  梁少现在连“笔仙”这个词都不敢说了。
  而他感觉即便不提起,只要想起这件事,整间宿舍的温度就像骤然降了十几度一般,冷得他浑身都在蹿鸡皮疙瘩。
  “睡觉睡觉。”梁少赶紧把手机收起,也不敢再看,但因为害怕他还是忍不住和室友们提议,“咱们今晚能开台灯睡觉吗?”
  李铭学说:“我没意见。”
  顾绒也笑了,轻声说:“没事,开吧开吧。”
  梁少“嘿嘿”笑了两声,从床上爬下去,到桌上把台灯打开后又重新躺下,闭眼要睡。
  顾绒和沈秋戟也准备睡了,只是顾绒像以往那样习惯性地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时,却感觉自己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个三角状的硬物。
  他仔细摸了摸,觉着这个硬物摸着似乎很像是符,便干脆把它拿了出来,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瞅瞅。
  结果一瞧却发现还真是符。
  并且十有八九还是沈秋戟塞在枕头底下,由他画的符。
  于是顾绒用脸蹭了蹭沈秋戟的肩,等沈秋戟放下手机后就问他:“沈秋戟,这是你塞的符吗?”
  沈秋戟转头睨了一眼,承认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