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 第59节
  因着仲元思也在,今夜兄妹是注定不能变情人了,陆宴知夜里只好宿在了昭玉的左侧的一间房。
  好巧不巧的,昭玉右侧的房间,居然是仲元思。
  怕陆宴知心里头不痛快,昭玉晚膳是在屋中吃的,尽量减少与仲元思接触,话也并未说上两句。
  陆宴知黑着脸坐在屋里头,青衣出去跟掌柜的打酒,回去之时被仲元思喊住了。
  “小兄弟,你是沈兄身边的小厮吧?”仲元思朝着他笑了笑。
  青衣点了点头:“仲公子。”
  仲元思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有件事,我想请教小兄弟一二。”
  青衣:“仲公子请讲。”
  仲元思白皙的脸有些微微泛红,“不知你主人家,是京城哪个沈家?还有便是……”说到此,他瞧着有些难以启齿,缓了缓才道,“你家姑娘可否婚配了?”
  青衣一听,看向仲元思的目光便微微变了味。
  心道这番话幸好没叫我家主子听见,不然这位小公子,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第4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我能砍他吗?……
  青衣做了回善事,认真道:“我家姑娘如今已经定亲,仲公子,您这话可千万别叫我家公子听着,不然非要发脾气不可。”
  仲元思听后点了点头,大抵是因着昭玉定亲的消息,瞧着有些失落。
  ……
  渐渐的,夜色深了。
  青衣找的客栈不是在镇子中,环境格外清幽,夜里头十分的安静。
  昭玉洗漱过后,便准备叫芍药熄了灯睡下了。
  谁料这个时候,门口忽的传来细碎的响动声。
  “芍药,过去瞧瞧。”
  “是。”
  芍药走到门口,轻轻将门打开,便见陆宴知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你去隔壁,本王同你主子有话要说。”他道。
  正巧昭玉也走过来了,听见了他这番话,干脆点了点头,对芍药吩咐道:“你先过去。”
  芍药应了一声,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陆宴知走进房中,随后将门关上。
  昭玉看了一眼隔壁,然后微微抿了抿唇,小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陆宴知大步走进屋内,径直坐到了榻上,道:“本王今夜要宿在这。”
  昭玉瞪他:“你小声些,别叫旁人听到。”
  她先前说的是,若是没熟人,便可过来,可今夜仲元思一行人也在这客栈中,他还要宿在这儿。
  如今在旁人眼里头,他们可是兄妹,若是叫人瞧见,岂不是要叫人惊掉了下巴,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陆宴知坐在榻上不动,闻言只抬眸瞟了她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儿。
  昭玉抿了抿嘴唇,坐在他的旁边,压低声音同他说:“王爷,如今我们在外头,不比京城,行动多有不便,不可由着性子来的。”
  陆宴知嗤了一声,“别诓本王。”
  昭玉看了看隔壁与窗外,只好咬着牙点了点头:“你要留下也可以,但不可叫人发现,引来闲话。”
  陆宴知终于满意了。
  不过夜里头,就有些不大满意了。
  昭玉总是嫌这嫌那的,不让动静大了,又不让出声,时间长了还不行,说是第二日要赶路,不能太过劳累。
  导致陆宴知未能尽兴,只恨不得将住在隔壁的仲元思一刀砍了泄愤。
  第二日天还没亮,陆宴知与芍药就换回来了。
  因着陆宴知的吩咐,昭玉一行人走的早一些,天刚亮没多久,便早早的启程了。
  不仅如此,陆宴知还特意叫青衣看了路线,选了条偏僻些的小路,叫许岭沿着这条路走。
  这样,一路上,总算是没再碰见那阴魂不散的仲元思。
  五月中旬,昭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临昌。
  进城门之时,被守城的官兵给拦住了,仔细检查了一番马车上头带的东西,见昭玉一行足有几十人,还仔细的排查了一番,话语间难免轻慢,大抵是他们进城人数较多,不给通行。别说陆宴知脸色不耐,便是芍药也气着了。
  不过昭玉有意隐瞒身份,并没叫芍药亮腰牌,许岭给城门的官兵塞了些个银两,这才将他们给放进去。
  芍药在马车里头,生气的道:“在京城里头,便是进再多的人,也没见这样过,这临昌是防贼还是干什么呢?”
  昭玉沉吟片刻,道:“赵大人应当不会这般吩咐,临昌的官兵如此行事,应当是另外有人下令。”
  昭玉有意打探一番消息,所以叫许岭选了个城中最为热闹的客栈。
  不过几十人的确有些不妥,干脆叫许岭领着几人同她与陆宴知等人一起在这边客栈,其余剩下几十人,则是在附近其他地方住下了。
  将行礼放下后,昭玉便叫芍药去打听了。
  没多久,芍药就打听完回来了。
  原来,临昌这边的人早已经得知,昭玉公主不日会到临昌,可是驿站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谁也不知道昭玉何时会到,为着迎接公主,所以临昌城中才会戒备森严。
  看来是京城中早就有人提前给这边报过信了。
  芍药说完,昭玉点了点头,吩咐:“这两日叫许岭多盯着些外头,若查到别的,第一时间向本宫禀告。”
  “是,主子。”
  陆宴知的房间就在昭玉隔壁。
  昭玉与芍药正说着话,便听墙被人敲了两下,她知道是隔壁的陆宴知等的不耐烦了,遂神情一顿,道:“出去吧。”
  说完,便领着芍药出了房间。
  一出来,就见陆宴知已经出来了,见着昭玉后,走了过来。
  “出去逛逛?”他问。
  昭玉点了点头。
  陆宴知与昭玉出去街上,没叫许岭跟着,只芍药与青衣跟在身后。
  街上一片繁华,瞧不出什么。
  走到一家成衣铺子前之时,便见一群人围着,前头吵吵嚷嚷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老丈跪在地上,拽着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瞧着是掌柜的模样的中年男子苦苦哀求。
  那中年男子面上十分不耐烦,一脚将老丈踹开,骂道:“滚远点,真晦气。”
  老丈跌倒在地,嘴里不住的道:“求求你们,将我孙女送回来吧……”
  掌柜的不理会他,领着人便进了铺子里,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了。
  那老丈不肯离去,趴在地上哭。
  昭玉微微蹙起眉,叫青衣去将那位老丈扶了起来。
  然后领着芍药上前,询问道:“老丈,可是有什么难处?”
  老丈苍老的手擦了擦眼泪,“这群天杀的,简直没有王法!”
  芍药道:“老丈,您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没准儿我家姑娘能够帮得上呢?”
  老丈苦笑着摇了摇头:“那陈家在临昌便是土皇帝,没人管的了……”
  芍药又询问了一番,终于从老丈的嘴里询问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成衣铺子是陈家开的。
  这陈家,是临昌数一数二的富商,手底下不仅有布装,酒楼,还是临昌手里头田地最多的一家。
  陈家的大姑娘,在前头那位府尹府里头当妾室,十分的受宠,前不久刚跟着去了京城。听说啊,就是先前那位临昌王的世子,也纳了陈家的姑娘当妾呢。
  陈家大公子陈东宇更是整日里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是临昌城中一大恶霸。
  而老丈的孙女,正是被陈家的大公子给抢去了府里头。
  听说已经两日了,如今人到底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呢。
  昭玉听完后,脸上已经隐约带了几分怒气:“简直无法无天,你没去官府告他吗?”
  老丈气的捂着胸口直喘气:“去了,我怎么没去,可他们官商勾结,说我污蔑陈东宇那个畜生,惹是生非,打了我几板子将我丢了出来!我那苦命的孙女,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昭玉面色微冷,“老丈,你放心,此事我定当还你一个公道。”
  老丈摇了摇头,心如死灰:“没用的,这里天高皇帝远,没人管的。女娃娃,我瞧你也不是本地人,可要小心着些。”
  青衣带着老张去医馆看伤,将人安顿下来,昭玉与陆宴知则是准备去陈家铺子一探究竟。
  陆宴知拧眉:“陛下不是派了赵岩那迂腐的老东西过来,怎么还闹出了这等事?”
  昭玉问:“依你之见,赵岩可会与临昌这些人同流合污?”
  陆宴知思索片刻,嗤笑一声:“那老东西连我都敢参,要是知道变通,他娘子也不会因着家中没有银钱指着他鼻子骂。”
  赵岩是秀才考上去的,听说出身乡野,比起京中一些大家族中的子弟,家底难免薄了些。他家中妻子是个母老虎,前头在京城里,还因着被妻子拎着烧火棍追着打闹过笑话。
  昭玉思及此,有些忍俊不禁,“正是此理。”说完,她率先往前走去,“我们进去瞧瞧。”
  陆宴知大步跟上来,道:“方才那人说,陈东宇是个好色的。”
  说到此处,他目光落在昭玉身上,目光带着几分沉思。
  昭玉疑惑的看着他。
  然后就听他认真的问:“若是陈东宇那小子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我能砍他吗?”
  昭玉也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道:“应当也不会这般巧便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