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笔记本
  她知道,月儿怀的孩子不是张曦的,以张曦的为人,他这样做合情合理。
  张曦不准梅姨再见女儿,也是对月儿的惩罚,也是给她这个当母亲的警示,她越来越怕这个张家二少了,也越来越担心月儿……
  虽然张曦是她一手带大的,但是她觉得他好可怕
  一天,张曦来到厨房,轻蔑的看着她问:“您老是不是觉得我拿掉月儿肚子里的孩子不应该呀?是不是我对月儿很坏呀?”
  梅姨忙战战兢兢说:“没有,二少爷对月儿很好。”
  张曦弯唇冷笑说:“那你觉得我不让你见月儿很残忍吗?”
  梅姨忍着心痛说:“二少爷不让我见月儿是为我好,月儿伤心我看着也伤心,这样对月儿身体恢复更不利。”
  他眯眼扫了一下她,说了句“还算懂事”扭头走出去了。
  他一离开,梅姨便捂住脸泣不成声。
  大少爷都离开了,老爷子也默认了,丈夫又不在身边,她能做什么呢?她只能在心里祈祷月儿忘掉一切,好好的跟二少爷过,虽然二少爷如今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令她见之发抖的恶魔,但是,好在这只恶魔是真心爱月儿的,希望月儿能好自为之。
  但月儿的状况却越来越差,她听女佣说她可能病了。这天她看到张曦请来了医生,接着她就听说她疯了……
  她心如刀绞,不顾一切的求太太跟大少爷说说让她们母女见一面。太太终于回话让她去见女儿。
  住在同一个院子,她这个母亲居然三个月未见到女儿了。
  她见到倚在床头的女儿吓了一跳:女儿雪白的小脸干黄,好看的鹅蛋脸两颊深陷,只剩一个尖尖的下巴,一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呆滞,无光,整个人简直瘦成了一具骷髅。
  女儿的美貌一直是她的骄傲,她从来没有想过女儿会变的如此“丑陋”,而且,她还成了疯子。
  她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妈妈。”女儿在她耳边窃喊。
  她瞪大了眼睛,欲直起身子看她,女儿却抱住她悄声说:“妈,别动,小心隔墙有耳。”
  梅姨懂了,抱着她继续大哭,眼泪啪啪的滴到床单上。她的哭和眼里都是真的:她心疼母女俩竟然处在说句话都要偷着的境地。
  “妈妈——”月儿在她耳边说:“妈妈,我求您帮我办一件事,我想见一面哥哥,你能想办法去找他吗?”
  梅姨心里针扎般疼,她怎么回答女儿呢,木头当时默然离去,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她去哪找他呢?
  但她为了不让女儿伤心,就的边哭边点头说:“妈妈答应你去找。”
  她思索了一夜,第二天跪在夫人面前说:“张老爷子,太太,我这几天老是做噩梦,老是梦见我唯一的亲人舅舅出事,果然,昨天夜里我表弟打电话说我舅舅病危,我想跟太太请个假回老家去看我舅舅一眼。”
  顾庭蓝听了没有多想,一口答应让她赶紧回去,还给了她一笔钱,说论起来他们是亲家,她这亲家母该表示一下的,梅姨不好拒绝,只得接了。
  但是在她激动的转身离开的时候,张曦下楼进来喊住了她,他递给他一张卡冷冷的说:“梅姨,你在我们家做了几十年了,你又是月儿的母亲,我的岳母,如今你要告老还乡我不能亏待你,这卡里有两百万,够你养老的了。”
  梅姨惊愕的看着他。
  他那冰冷的眸子一阴说:“我们张家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梅姨脑子炸了,浑身僵冷的站在那里。
  顾庭蓝吃惊的嗔怪儿子说:“张曦,你这是干什么?梅姨她舅舅不行了,她这是回去奔丧的,怎么你想把她辞退了?”
  张曦不理会母亲,他用如毒蛇般令梅姨惧怕的眼神盯着梅姨,厉声说:“你自己知道你此去的目的,走出这个大门,你就别想再进张宅一步。”
  梅姨瘫倒在地板上……
  她不能离开张家,她不能把她的女儿独自留在这里。她宁肯背弃自己对她的许诺。
  几日后,他突然来到她的房间,跟她说她可以去看月儿了,但是要跟她说自己苦苦找了他很多地方,木头没找到。
  梅姨昧着良心跟月儿说了这句话,眼看着月儿因期待她的消息眼里刚燃起的光一下子又暗了下去,整个人像被抽去骨头般软软的散在床单上。梅姨的心是被一双铁钳挤出滴滴鲜血的疼……
  月儿最后的一个夜晚,奄奄一息的她在地下室被准许见她最后一面。
  她看到月儿面无人色的惨状,却没有哭出来,她的泪早已哭干。
  月儿偷偷给了她一本笔记,然后用眼神示意她藏好,她把那本毕竟藏在了内裤里,用裙子遮掩着才带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月儿在地下室用一条丝巾上吊自杀了,她唯一的要求是求张曦把月儿上吊的那条丝巾留给她……
  然后梅姨就疯了,她每天都要把那条丝巾用月儿活着时用的那个牌子的香皂洗一遍,等它晒干了就叠的整整齐齐的搁在她的床头(所以木头头一天回老宅进梅姨的房间就闻到了月儿的味道)。然后不言不语的每天拿着抹布擦拭这个大宅子里每一个角落。
  她就是用她的疯傻才得以留在老宅,藏好月儿的那本笔记,等到木头回来,她想到木头总有一天会回来……
  “梅姨,你醒了,身上好点了吗?”木头扶着她关切的问。
  梅姨摇头说她没事,喝了一口佣人端过来的参汤,急切的问:“木头,三妹有下落吗?”
  木头摇头。
  梅姨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知道对你找三妹有没有帮助。”
  木头问:“什么事梅姨?”
  她说:“早年间,你父亲行善在南部山区里捐过一个庙宇,那座山的名字叫佛裕。那里有很多隋朝留下的佛像石刻,以前张老爷子和夫人闲了就去住几日。
  我听太太跟我说过那个地方在大山深处,很是隐蔽陡峭,不是山里人几乎找不到那里,就是山里人还有在那迷路的,但是风景美的很,幽静空旷,令人心静。是个隐蔽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