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这辈子都值了
  早上起来,我发现我睡在了陆少的身边,四肢缠住他,跟绳子一样,捆的他像被虐待的小动物。
  他睡得很香,身上不知道是我还是他的酒气很重,我立刻从他的身上下来,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还好,都在。
  我才下床,他就一伸手将我拽住了,“上哪儿去?”
  “陆哥,我要去卫生间。”
  “哦,在那边。”他指了指一个角落的门,翻了个身,又睡了。
  我躲进卫生间,趴洗手池子上,捂着剧痛的胃,一阵翻江倒海。看样子,昨天晚上也是吐了很多次。
  镜子里面的我憔悴,脸色苍白,双眼青黑红肿,该是哭过闹过,并且睡得很晚。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多,距离开庭还有四个小时,我的心又开始犹如火烧。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我想我这一夜都不睡着。
  洗漱了出来,我去隔壁翻找昨天助理带回来的行李箱,里面都是我的衣服,看叠衣服的样子,我确定,是姐夫早就准备好的。
  他知道要发生什么,提前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我看着那些衣服愣神,泪水再也流不出来。
  蹲坐在地上愣了很久,陆少过来打断我。
  “做什么呢?”不知道他从哪里端来的热牛奶给我,也跟着我坐在地上。
  我指着衣服说,“陆哥,这都是姐夫给我准备的,他知道要出事提前做好了叫我离开那个家的准备。”
  他恩了一声,“他说了,你不会回家的。”
  是啊,那个没有姐夫,我不敢回。
  “穿这个。”陆少提起来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穿上打底加绒的裤子,你昨天不是穿的靴子吗?穿上吧!”
  我哦了一声,提着白色裙子出去换。
  等我出来,饭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饭,陆少正捏着三明治喝着米粥。
  我见这奇怪的搭配,有点好奇,“陆哥,你做的啊?”
  “不是,助理做的。吃点吧,吃好了我们就出发,你不是想见他吗?”
  我一怔,手里的牛奶险些撒出去,心脏狂跳,紧张不已。
  “昨天看你那么难过,我就想了个办法,你可以去见见他,不过要趁早。现在见还是谨慎点好,快吃吧,别愣着。”
  我吸口气,镇定下来,颤抖着手将牛奶喝光,发现眼圈胀痛,我又想哭了。
  坐在车上我就开始紧张,双腿都在打颤。
  “陆哥,我姐夫很好吧,我用带一些什么进去吗,是不是里面很暖和,衣服够不够穿啊?里面能用钱吗?我想带点现金。我记得之前在电视上看过,可以花钱买生活用品的,是不是?陆哥,我知道他喜欢穿什么牌子的衣服,我们现在去买来的及吗?”
  陆少一直不吭声,我问了不下几个问题,始终都没有得到他回应。
  我急了,抓他手摇晃他手臂,“陆哥,你说话啊。”
  他回头看我一下,一伸手,将我拽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跟着呼吸受阻,脸被扣在他心口上,那心跳砰砰砰,好像我此时的心脏一样。
  “傻瓜,没事的,里面什么都不缺,紧张什么?”
  “……哦。那就好。”
  他没松开我,抱我的很紧,我有些透不过起来,挣扎着起身,他又将我抱住,吐口气,“有这么好的女人,这辈子都值了。”
  我愣一下,茫然的看着他的脸,有些伤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就觉得,他,很难过。
  到了地方,陆少交代我说,“别多说话,别有肢体接触,看看就行,跟在律师身边别乱走,十几分钟就出来了。”
  我一直点头,不知道我是听没听进去,只看到面前的木门像是隔开了我们之间的千里万里,叫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等时间一到,陆少转身离开,我跟着律师和他助理进去。
  脚步很轻,大家都不说话,庄严的里面隔开的一道道的大铁门,每开一扇门我的心就紧绷一下,直到见到了卓风,我的心才渐渐放松。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隔着一只很大的方桌,卓风被人带了过来。
  我的眼睛一直落在他身上,他还穿着那日进来的时候黑色西装,脸色憔悴,可眼睛是亮晶晶的。
  他坐下来,看着我,没有说话,等待身后的人将他手腕上的东西打开,他才问律师,“如何?”
  可他的眼神依旧落在我这里,我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不断的抹泪,这样只有一段桌子的距离,却好像隔开一整条银河那么宽。
  “事情还很顺利,你需要的东西我都找到了。但是对方不想交出来,所以还是等于没有任何线索。”
  卓风点点头,紧握双手。
  我吸口气,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的表情和他身上的每一个位置。
  他和律师的交谈一直没中断,说的是案子的事情,律师问他是否还坚持的时候他就不吭声,问他一些别的事情他就点头说是。尽管对话是他和律师,和我们之间的眼神角落却从未转开过。
  坐在这里足足十五分钟,我却好像只过了十五秒,竟然如此短暂。
  可我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多么渴望他能够握着我的手,抱着我的身体,低头轻声告诉我他没事。
  可简单的拥抱,在此时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事情。
  出来后,我站在陆少身边,仍旧低头抹泪,陆少问了律师卓风这边的情况,律师一直摇头,“他不合作,我也没有办法,证据再多,只能藏着,他的意思是就这么定了,如果还是不配合,今天的官司怕是很不顺利的。”
  “……恩,知道了,明天这个时间我们再来。”
  “那今天开庭你们不到场吗?”律师追问。
  陆少看看我,摇头,笑了,“不了,什么时候他改了口,我们再来,明天我跟你一起进去。”
  律师点点头,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
  陆少和我没急着走,我们相互握着手站在大门口,望着越来越大的太阳,尽管阳光很好,可照在身上没多少温度,反倒被冷风吹的浑身冰冷。
  “他见到你后有什么不对?”
  我愣了一下问他,“什么?”
  “我问你,见到他后有什么不对。”
  “没……”我的话没说出来,有些恍悟,明白了陆少叫我来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