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李湛不客气的道:“哎,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都是几个花架子,一个人都宰不了。”
  映真推了他一把:“什么宰的,我又不是屠夫,人家本来就没有想跟人打架,就是拿着刀玩玩而已,算了还给你。”她又丢给他。
  见她还生气上了,李湛忙在她跟前蹲下来,贱兮兮的道:“别啊,再花里胡哨的舞几下呗?”
  “呸。”映真啐了他一口。
  李湛正欲再哄她,又听微微一响,他迅速出去,快的那个速度映真都没看清楚,等再回来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小纸条,“四叔被人发现私造龙袍,怕是要出事了。”
  私造龙袍?映真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他还不是太子呢,怎么就凭定自己是了,连龙袍都做好了,这真的不是栽赃吗?”
  “当然是栽赃了,谁让他以前跟二叔当狗腿子,你还不知道吧,四叔以前是向着我父王的,当初二叔被圈禁,有他首告之责,只不过后来贺贵妃愿意让他上位,也是看他本身出众,在我父王被废话,在众叔叔们中十分出挑。”
  “所以,是你做的吗?”
  李湛摇头:“我当然没做,是二叔的人做的,人家早就看他不爽了,只贺贵妃还做春秋大梦,自以为帮了他,日后做皇太后,我只是小小的推波助澜而已。”
  映真看了他一眼,“你为何要如此?若是留下把柄就不好了?”
  看她不是骂他歹毒,而是担心他留下把柄,他连忙摇头:“放心,不会的,四叔还是这样胆小怕事,其实皇祖父也未必不知道他是被栽赃的,但只要认准了不是自己做的,来个死谏保证无事,他只会跪着或者哭求皇祖父,完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很简单,皇上不是想看你否认,而是你要让他知道你的本事你的能力,这么容易就被栽赃,怎么当皇帝?
  被栽赃可以说是下人反水或者一时不察,但是出了事情了,至少得有气度出来,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好认的?
  果然到了次日就听说四皇子被送回京之事,虽未曾言明是何事,但大家都知道此时碍于有外国使者王妃公主等在场不好处置,但是回京还是要办的。
  可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感去问,大家都在粉饰太平,很快有几桩喜事冲散了这件事情,先是六皇子妃上官淳宁有喜,再就是八皇子侧妃苏映兰也有喜,还有一起伴驾的陈昭媛也有喜了。
  开元帝自然有诸多赏赐,看起来心情很好,李湛便趁这个时候去求开元帝:“皇祖父,云州那件事情您可千万别忘记了?要是孙儿不去,人家会说孙儿修的是假道的。”
  此时开元帝却头疼:“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儿啊,赶紧跟朕忘记了,你媳妇儿不想要了,一去一来好几年。你看看,你媳妇儿到现在还未曾有身孕呢。”
  李湛赶紧道:“皇祖父,京畿的庄子反正也没那么快做好,不如我带她一起出去云游些时日,哦,对了,正好说服她同我一起修道,岂不是美哉?等庄子修好了,我们再住进去,避免旁人说闲话。”
  开元帝原本是打算在京畿建一座庄子,让废太子后人全部进去住,这样既不受约束,也保证了他们的安危。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倒是不必去京畿庄子了。”
  李湛也正色道:“祖父,您现在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长辈了,俗话说的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早些做决断,孙儿也好早日安心。”
  开元帝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上回你跟我说了齐朝三个问题,我让你先解决一个,你应是不应?”
  这就是在考验了,李湛内心有些激动,“若是抵制漠北王朝和大月国,孙儿愿意。”
  “你可想清楚了?这并不是一件好做的事情。”
  他甚至还道:“而且我也不要安排做什么大将军或者大官,您把太平县的县令一职交给我就成。”
  太平县在云州最边上,自古凶案频发,因为和漠北人接壤,两边常年打架,人凶悍无比,虽然有互市多年,但此地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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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开元帝这儿回去的李湛很快拐到自家帐篷,看到映真在榻上看书,不免走过去拍了拍她的美臀,“看的什么?”
  映真笑道:“不过是闲来翻点诗经看看。”
  他则凑近了亲了她一口,“真真大人,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云州玩?”
  去云州?映真看向他,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原本想的是到京畿庄子上做火器做个几年,再返京去,但是我可不想我的真真大人陪我圈在同一个地方,云州风景秀美,集天地之精华,咱们去个一两年我修个道,顺便办些事情,你也可以专门出来玩玩,别老想着生孩子的事情,这天下大着呢。”
  第62章 真相是这个真相是这个……
  开元帝虽然答应了孙子李湛, 但是旨意却先按下,按照映真自己的理解,老爷子是想让她们拜别上官氏之后再出去, 上官氏是他挑选的儿媳妇, 这么多年来,这个儿媳妇表现俱佳, 偏他的儿子倒是被废太,乃至于上官氏被圈禁了好几年, 现在难得放出来, 又要忍受生离之苦, 故而先暂缓些时日。
  好在李湛已经得了开元帝的首肯, 也不在乎多个十天半月的,成日不是拉着映真出去骑马, 就是带她到树上玩。
  今日也是如此,早上还微微有些凉意,皇上正同大月国的使臣们商议大事, 皇子们中也只有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在旁听,李湛则同映真二人一人一匹马, 走在林间。
  二人都没有带随从, 李湛更乐得清静, 映真则是很享受这样骑马散心的日子, 比规规矩矩的在家待着舒服多了。
  “这山林里还有野花呢?真好看。”映真指着不远处对他笑。
  李湛看了一眼, “我们摘点回去吧, 插在瓶子里, 也是个野趣。”
  映真满口答应下来,她是越来越觉得李湛真的合她的心意。
  映真直接要上手摘,李湛又舍不得了, “等会,这个上面可能会有小刺,要是扎到手就不好了,还是我来吧。”
  “扎到就扎到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有多大的刺儿,你还怕我扎到手啊,真是的。你可是太小看我了。”
  李湛正欲拉开她,又听到微微的喘息声,他扶额,妈的,是人还是野兽啊,动不动就发/情,真是够了。
  他小声贴近映真耳畔说道:“真真,咱们快走吧,不远处有对狗男女在乱来。”
  映真愕然,便骑着马跟李湛悄悄离开,她们比人家偷情的人还要不好意思。
  等出来之后,李湛才告诉她:“是漠北公主和张尧。”
  张尧?映真不可置信,“宝宝,你上次不是说她和皇祖父吗?”
  李湛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真真大人,你是个小孩子呀,她姘头多的是,张尧之父可是镇守边疆多年,开国公府的人,她自然会缠上,她跟我皇祖父了有什么?皇祖父此人可是精明的人,怕是倒拿她的好处,但是张尧是个成日只惦记那二两肉的人,酒色饭囊之人,自然上钩,再说了,漠北公主也是个采阳补阴之人,只怕是她嫖了别人才是。”
  这话说的有意思,映真不由得摇头。
  这个漠北公主真是荤素不忌,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纵情声色,还是为了什么?
  走回营帐的时候,映兰的侍女金盏正和自己身边的一个叫团儿的小丫头说话,她走近了之后,金盏便离开了,映真便喊了团儿过来。
  “你怎地和她说话?”
  团儿年纪小,歪着头想了想,“是奴婢昨儿脚扭着了,金盏姐姐送奴婢药膏子,奴婢说嬷嬷已经分给奴婢了,她便走了。”
  “除此之外,她还问了什么吗?”
  团儿抓了抓脑袋:“好像是跟奴婢说苏侧妃有了身孕,不能用带了麝香的膏子,问奴婢这里要不要?”
  映真打发她下去,这团儿是老太太赐下来的,当初就不好拒绝,现在好了,倒是成了别人刺探这里的一把好手。
  她同莫嬷嬷说了之后,莫嬷嬷心中有数,再也不敢让她在内里走动,外面的杂事也不让她做,等秋狝之后便会送去旁的地方,映真身边是不能再待了。
  秋狝继续传来好消息,进门好几年没孕的五皇子妃也有了孩子,庄妃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谁都乐呵呵的。
  映真倒是无所感,她是定了要和李湛一起去云州的,怀了孕就哪里都去不成了。
  但是她是这么想,旁人却未必这么看,上官淳宁拿了一颗酸杏吃下去,只觉得满满的幸福感,不管怎么样,她终于怀上孩子了,有了孩子她就有底气了。
  映兰却摸了摸肚子,她是失算了,没想到就那一次没有弄干净,居然怀上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怀了总比没孩子的强,没有孩子那自然是没有希望,没有孩子的女人纵使有万般宠爱在身,日后没了宠爱,下场凄惨。
  在这些人若有似无的注意在她身上的时候,映真却半点都没有不自在,她还对庄妃道:“我们王爷这几天时常出去跑马,肚子饿的快,我还得早点回去。”
  庄妃打趣道:“怡王夫妻是极恩爱的,哎,你们年轻人这样看着就高兴。”
  映真只好装害羞了,任由她打趣。
  很快到了返程那日,李湛懒得骑马,非要和映真挤在马车里,打着哈欠,一幅睡不醒的模样,映真也懒得说她。
  其实好像不那么快生孩子,能够更好的了解丈夫,否则怀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要在孩子身上了。
  可是李湛是很开明,但是上官氏那里,映真不知道又如何,即便上官氏再怎么好,但是子嗣是一件大事,她可以不在意,但若是上官氏有了分歧,她又要怎么面对呢?
  这个问题弄的她有些心烦,可是还不能跟李湛说,否则她就是挑拨人家母子关系,自古疏不间亲,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但是很快这个问题迎刃而解,原因来自于映雅。
  映雅怀胎八个月的孩子都流产了,当时宫里的主位要不就是伴驾,要不就无心过去,还是上官氏亲自去探望,吓了一跳。
  故而见着映真便道:“你皇祖父跟我透露了,过几年咱们是要搬到京畿的庄子上去的,这一来二去的,我真是怕路上出什么事情,肃亲王妃便是马车颠簸,又被狗冲撞了,一个成形的男胎就那么没了。”
  “媳妇儿呀,咱们到时候安顿好再生吧,可别不管不顾的怀了,到时候真的在路上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映真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母妃英明。”
  不过母妃说的是去京畿庄子,看来她还不知道她们要去云州之事,难不成前世李湛被圈禁的真相是这个,以圈禁作掩护,实际上是做其她的事情?
  第63章 他是您相好的他是您相好……
  肃亲王正房
  宁远郡主正端着补汤给女儿映雅喝, “雅姐儿,不管如何,你还得喝点, 孩子没了还有再有的。”
  映雅的手青筋凸显, 脸上掩不住的惆怅,她不知道为何就这样了, 她几度撅死过去,难得活过来, 恶露却流的不止, 虽然王爷待她尊重了几分, 但她知道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 没有孩子,那就代表日后她很难立足。
  可是这也太难受了, 大夫说她得整整在床上躺半年才行,否则恶露不止,五脏六腑都容易受到损害。
  她够着脑袋, 一股脑儿的喝完,宁远郡主还是像她小的时候那样塞了一颗糖在嘴巴里。
  映雅扯唇一笑, “娘, 明儿您就回去吧, 嫂子又有了身子, 她是个老实人, 若是您不在家, 恐怕她又在家吃亏了都不说。”
  宁远郡主安慰她道:“你别担心她, 你大哥如今也有了分差事,做了也不错,赶明儿再求求你二叔帮忙周转一二, 还能往上挪挪,你现在把身子养好就成。”
  “王爷近来待我是很不错的。”映雅进门就干掉了肃亲王的一个侧妃,把大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她耳目灵通的很,这次她出事,恐怕和王爷养在后院那个戏子脱不了干系。
  可她也知道王爷极宠那个戏子,她并不好下手。
  可宁远郡主却道:“雅姐儿,你也不要太过相信他了,我问过你身边的人,她们说那条狗是王爷养的狗,你说会不会是他下的手呢?”
  “绝不可能。”映雅摆手,“我是肃亲王妃,我怀的孩子也是他的亲儿子,虎毒尚且不可食子,何况人呢?”
  宁远郡主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拍自己的头:“看娘,这是说错话了,都是你二婶在那儿乱说,害的我差点说错话,肃亲王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既然是二婶在中间挑拨,映雅更觉得她是无稽之谈,“二婶是乱说的,她女儿嫁了那样一个人,她心里不痛快,可不就嫉妒您吗?这算计来算计去总归都是一场空,我的日子过的好就成。”
  想当初,苏映真在府里何等的威风,仗着二叔是世子没少欺负她娘和她,步步都不退让,选秀之时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没曾想,嫁了废太子的儿子,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见女儿想的开,宁远郡主也不愿心中宽慰了几分。
  映雅心想,四皇子已经出事了,离六皇子上位就不远了,她怕什么。
  至于孩子,她一定会再生的,趁着年轻多生几个,站稳脚跟才是。
  她暗自下决心之后,又听到一件好消息,怡亲王夫妻被发放至云州,她差点就捂嘴笑了起来,云州那是什么地方,可以说是流放的人都不愿意去的地方,环境恶劣,又在边境,刁民异常多,说是去云州休养,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十足十的圈禁。
  映真却很高兴,因为上官氏要和她们一同去,原本按照开元帝的想法,是李湛夫妻过去就成,没曾想他这道旨意下发下去,宗室认为他有意圈禁怡亲王一家,自然也不允许上官氏再盘踞在此。
  李湛则想的好,带他娘和媳妇儿一路云游过去,比困在皇宫这个鸟笼子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