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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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
  作者:映在月光里
  文案:
  明令仪穿成了定国公夫人。
  上有刻薄婆婆,下有不省心嫡庶子女一堆,后院挤满了国公爷的心尖宠。
  国公爷战功累累,深受帝宠,听说他在战场上受伤,皇帝更亲自出宫迎接他班师回朝。
  明令仪的眼泪,流得比依萍去要钱那晚的雨还要大。
  哭完之后,明令仪还如以前那般只知礼佛,小妾欺侮时忍气吞声,在婆婆面前唯唯诺诺,衣不解带侍奉夫君。
  很快,夫君伤口恶化去世,婆婆也大病不起跟着一命呜呼,小妾伤心过度以身殉情....
  有御史参揍明令仪,指责她是杀人凶手,皇帝将奏折扔到一旁,随意找了个借口将御史贬谪至苦寒之地。
  京城权贵一边对明令仪表示同情,一边却又暗戳戳期待,国公府何时轰然倒塌。
  谁知多年过去,国公府仍旧盛宠不绝,爵位还变成了世袭罔替。
  #论一手佛经一手屠刀的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在夫君灵前种了一片草原#
  非双洁。
  架空,请勿考据。
  互相治愈系甜爽文。
  一句话简介:国公夫人的黑化人生
  立意:在绝境中捕捉希望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甜文 复仇虐渣
  主角:明令仪;霍让 ┃ 配角:徐延年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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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死人了 无
  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清居院里,四下静悄悄,丫鬟婆子们怕冷都躲在屋内烤火,无人出来洒扫,任由庭院被积雪覆盖。
  “砰。”院子大门被人撞开,发出一声巨响。
  门房婆子吓了一跳,起身跑出去一瞧,见来人是绿菊,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却又忙堆起笑脸,迎上去招呼道:“绿菊,去给夫人提中饭回来了啊?”
  绿菊目不斜视径直越过她往正屋走,木屐踢得震天响扭动腰肢,纵是穿着厚厚的冬衫,仍旧看得出身段妖娆。
  “呸。”门房婆子吃了个瘪,在她身后恨恨淬了一口,低声骂道:“贱蹄子,夫人懦弱不管事,不过搭上了李姨娘院子的小丫鬟,就抖起来充做主子了。”
  绿菊来到正屋,掀起门帘,屋内光线昏暗,只放着几把半旧的案桌塌几,又冷又寒酸。
  明令仪如同寻常那般,一直端坐在软塌上,手上捏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如老僧入定,佛前燃着的香烛,散发出浓烈刺鼻的气味。
  绿菊想到李姨娘院子的富贵温暖,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大步走过去将手里的食盒哐当一下扔在案桌上,连礼都懒得行了。
  她瞪着迎上来的秦嬷嬷训斥道:“夫人不管事,难道你也不管事?屋子里也不知道散散味,一股子佛堂的味道,没得晦气。”
  绿菊向来嚣张不把人放眼里,秦嬷嬷见她又在指桑骂槐,气得刚要开口骂回去,余光瞄见食盒没放稳,歪歪倒倒要掉到地上,忙不迭冲上去扶住了。
  里面的碗碟稀里哗啦一阵响动,她揭开盖子一看,汤汤水水已洒得到处都是。
  “瞧你笨手笨脚的,连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有何用?”
  绿菊骂完秦嬷嬷,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看向明令仪道:“夫人,府里有规矩,饭食都有定数,要重新做可得自己掏银子。”
  明令仪仍面无表情,到底放下佛珠起身走到案桌前,见饭盒里煮烂掉的青菜豆腐,结了层油的肥肉块,加上小半碗碎米饭都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秦嬷嬷又是愤怒又是伤心,难过得眼泪汪汪,看着明令仪哭道:“夫人,这如何是好。”
  上行下效,国公府早就没了规矩,明令仪自然不会与一个丫鬟吵嘴,平静地道:“端出来还能吃,无妨。”
  秦嬷嬷忙应下,拿起筷子夹起倒掉的饭菜,绿菊看得更不屑了,她眼珠子一转,又笑了起来,“夫人,今儿个宫里来了人。”她说到一半,故意停下来,扬起下巴看着明令仪。
  “哦,来人何事?”明令仪瞄了她一眼,随口问道。
  绿菊咬了咬唇,眯缝着眼看过去,明令仪曾祖母是胡人,她肌肤犹如外面的雪般白得发光,一双勾人猫儿眼,眼珠比常人淡上几分,却尤其亮,在暗暗的屋子里,仿若两只明珠在闪烁。
  虽然消瘦病弱,只那淡淡的一眼,勾得人的心像是被猫挠了一下,令人心痒痒。
  绿菊嫉妒得发狂,却又鄙夷至极。
  生得这副狐媚子样,又有什么用,没有娘家支撑,蠢笨懦弱,还不是被国公爷与老夫人不喜。
  再说姨娘们谁不是风情万种的美人儿,这定国公夫人迟早得换人。
  国公爷,绿菊一想到丰神俊朗的国公爷,心里涌起一股热流。自己要是能被他看上,就能如李姨娘那样,不但执掌中馈威风八面,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国公爷厌恶明令仪,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怎么会踏进这个偏僻的小院。
  自己在这里伺候她,怕是一辈子都近不了国公爷的身。想到这里,绿菊的眼神更为怨毒。
  她冷笑道:“国公爷在西北打退了鞑子,就要班师回朝,圣人亲自差了人来传话,说是待国公爷进京城,圣人还要出宫亲迎呢。
  圣人还重赏了国公府,可热闹可威风了,哎哟,可惜夫人没福气,被老夫人罚了禁足不许出院子,这天大的荣耀都没夫人的份。”
  定国公曾退之要回京了?明令仪惊得手一颤,碗里的汤汁倒了些在炭火里,呲啦一声青烟滚滚,刺得她双眼酸涩,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夫人,快快放下让小的来。”秦嬷嬷忙放下碗,拿出帕子递给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明令仪接过帕子按了按眼角,安慰着她道:“烟太大了些,嬷嬷,你去把窗户开一条小缝,散散屋里的气味。”
  绿菊也被呛得慌,她捂住口鼻气得一跺脚,嘴里含糊地道:“本来就如雪洞般的屋子,再开窗岂不是跟外面一样冷,哪个姨娘的院子里不是热乎乎的……”
  秦嬷嬷懒得理会她前去开窗,明令仪亦当做没有听到。夹了那几块肥肉放到瓦罐里,待到里面呲啦啦响起来,她又细心地翻了个面,让油爆出来,再放了青菜豆腐进去一同煮。
  香气渐渐在屋子里散开,绿菊本就嘴馋,此时更是垂涎三尺,她干脆拿了碗筷,毫不客气伸过去夹了一大筷子放到碗里,闷头吃了起来。
  明令仪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眼中寒光杀意闪动。
  这点冷饭菜,却是她与秦嬷嬷两人的午饭。早饭只有硬梆梆的馒头加小半碗能当镜子照的清粥,晚饭估摸着也与午饭相差无几。
  如今她大病初愈,身体还很弱,再饿着肚子病倒的话,以她现在的处境,大致就只有再死一次了。
  秦嬷嬷开了窗回来,见到瓦罐里只剩下了一点汤汁,她再也忍不住骂了起来:“贱婢,你区区一奴婢,居然敢抢主子的饭食。”
  绿菊也不怕烫,狼吞虎咽吃完碗里的肉菜,一抹嘴冷冷地道:“主子,真是笑话,府里谁拿正眼瞧过这个院子,连姨娘面前稍微得脸的丫鬟都不如,还有脸摆主子的谱!”
  秦嬷嬷嘴拙,急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点着绿菊却说不出话来,她轻蔑地斜了一眼,拧身走了出去。
  “夫人。”秦嬷嬷哀哀唤了一声,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想起明令仪所受的苦,顿时老泪纵横。
  秦嬷嬷是明令仪的奶嬷嬷,她原本的陪嫁丫鬟,被打发出去嫁人的嫁人,发卖的发卖,如今只余下了她留在身边伺候。院子里除了几个粗使下人,只有李姨娘指来的绿菊算是贴身丫鬟。
  “我不饿,你把这碗饭吃了吧。”明令仪叹了口气,秦嬷嬷忠心是忠心,可人太老实巴交。
  不过也正是如此,她才能留下来。稍微聪明厉害的,都被李姨娘打发了。
  “夫人,你身子骨不好,不吃饭怎么行?”秦嬷嬷忙推迟,擦拭掉眼泪环顾四周,说道:“拿热水泡泡吧,就着酱菜对付一下,待晚上......”
  她说不下去了,晚饭又能好到哪里去。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清居院的月例,一应的四季衣衫面料,经过层层克扣,拿到手里的所剩无几。
  明令仪不想吃绿菊剩下的口水,更不想再饿着肚子,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难题解决掉,思索片刻后打定了主意,说道:“嬷嬷,匣子里还有根银钗,你绞了拿给偏门看门的黄婆子,让她出去给我们买些炭回来。”
  秦嬷嬷愣了下,明令仪的嫁妆早就没了,那根银钗是她阿娘留给她最后的物件,如今也要保不住了么?
  “去吧,这些都是死物。”明令仪知晓秦嬷嬷不忍,她顿了下说道:“唉,这天冻死人,我的腿......”说着皱起眉头,抬手垂了垂腿。
  “我来。”秦嬷嬷眼眶通红,抬手轻轻替她捶着腿,她经常被李老夫人罚跪,年纪轻轻就落下了病根。
  明令仪任由她捶着腿,随意闲聊道:“这腿啊,吃药也不见好,贵的如今也吃不起,就是不知有没有什么便宜的方子。”
  秦嬷嬷眼睛一亮,站起来激动地说道:“黄婆子前儿个还在跟我聊,说了好些民间偏方,我去问问她可有什么好的方子。”
  明令仪满意地点点头,秦嬷嬷急急出去找黄婆子,不一会就跑了回来,脸上带着些喜意,说道:“夫人,黄婆子说,她曾听过草乌炖肉可治疗痹症,这草乌也不贵,买块大肉搁一起炖,也花不了几个大钱。”
  “那真当好。”明令仪脸上也露出丝笑意,见门帘被掀开,绿菊不知从哪里去逛了一圈又回了屋,她顿了下说道:“让绿菊去买吧。”
  “让我去买什么?”绿菊耳朵灵,听到指派差使先是不满地嘟起了嘴,待听到拿银子去跑腿,心里又一喜,总算能落到些好处了。
  秦嬷嬷犹疑不决,可想到明令仪身边离不得人,也只有绿菊一人可以使唤,只得作罢,进卧室去绞银钗。
  “你拿去买些草乌与肉回来,记得在药铺里问下大夫,草乌炖肉可否能治痹症。”
  秦嬷嬷拿了银子出来,明令仪让她递给绿菊,微微笑了笑道:“多买一些,反正天气冷,放着也不会坏,免得你一趟趟跑受罪。”
  绿菊听说有得吃,心里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即抓了银子跑了,不多时就跑了回来,手上提着药包与一大块肥瘦相间的肉。
  “大夫说了,草乌炖肉能驱寒,又大补。只是须得小心些,不能多吃。”
  绿菊自发将剩下的银子瞒了下来,见明令仪也没过问,心里更为得意,真是蠢货,怪不得手里的嫁妆护不住,谁都能骗了去。
  “嬷嬷,去厨房里把肉切成块,再要些盐与姜来。”明令仪吩咐道。
  秦嬷嬷拿肉去了厨房,国公府里没人看得上这样的肉,她拿去后还被奚落嘲笑了一阵,不过总算一点不少拿了回来,顺便带回了一点点盐与几片姜。
  肉在瓦罐里煎得香香的,放了姜片加了些盐,明令仪不经意看了绿菊一眼,她正大剌剌半躺在软塌上歇息。
  明令仪神色淡淡,毫不犹豫将药包里的草乌放了一大半到瓦罐里。
  “绿菊,你看着一些火,我该去礼佛了。”明令仪守着瓦罐煮了会,闻到肉与药的味道都飘散了出来,随意吩咐了一声,由秦嬷嬷伴着她一起进了小佛堂。
  待到她们出来,绿菊早不见了踪影,屋子里只剩下了些许的药香味,小炉早就熄了火,一瓦罐炖肉只剩了些肉渣。
  秦嬷嬷气得手都发抖,明令仪却微笑起来,安慰她道:“阿弥陀佛,罢了罢了,不过几块肉而已,再拿些银子,去厨房要些热汤饭来吧。”
  次日清晨时分,惊恐的尖叫声撕破了小院的宁静:“死...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