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仙尊的掌中啾 第11节
  连树枝……连鹿角都没了。
  扶玉秋差点瞎了鸟眼。
  雪鹿医背对着他,从药匣子中拿出灵稻,在研钵里一点点磨碎。
  “啊这眼,这额头,这身形……”扶玉秋面无表情,冷冷地心想,“可真丑啊,丑死我了。”
  扶玉秋气得炸毛,索性眼不见心为净,闭上眼睛不去看。
  雪鹿医将灵稻磨得碎碎的,用玉碗盛着,示意云把扶玉秋放下。
  云听话地卷着扶玉秋把他放在桌上。
  雪鹿医道:“等会喂完药,我会将他带回寝殿。”
  云也没多想,又悠哉地飘走了。
  雪鹿医冷眼看着云消失,视线缓缓转移到嫌弃看着灵稻的白雀身上。
  扶玉秋根本不想当鸟,更何况吃灵稻了,他象征地啄了两口,又“呸呸”吐出来。
  他正要扭头,突然察觉一股灵力强制性地探入自己的灵脉中。
  扶玉秋一怔。
  刚才雪鹿医为他诊治时,只是将一根细丝似的灵力轻柔探入灵脉,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像一股洪流,汹涌在灵脉中肆虐。
  扶玉秋皱眉,隐约觉得这股灵力似乎有些熟悉。
  还未多想,带着冰雪气息的灵力竟然直接冲入白雀内府中,死死缠上幽蓝灵丹。
  ——像是要将他灵丹引体般一点点往外拽。
  夺灵丹?!
  扶玉秋猛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撞入一张陌生的脸上。
  幽草能根据根茎叶片来认清三界所有灵草,但在他眼中,人类的脸却全都一个样,毫无区别。
  他不记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但雪鹿医眉心的朱砂痣却像是一柄刀,猛地劈开他不愿回想的惨痛记忆。
  ——沙芥中的记忆清晰地回荡在脑海中。
  “若现在强取灵丹,恐怕对灵丹有损,前功尽弃。”
  “幽草神魂……许是会受损。”
  那医师在沙芥中只是说了短短几句话,但扶玉秋死都记得那个声音。
  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刚才他觉得雪鹿的声音熟悉了。
  这雪鹿医,似乎就是和风北河一起同流合污的医师!
  他没死?!
  扶玉秋气得浑身发抖,体内肆虐的灵力更是让他眼前一黑,如遭雷击。
  那灵力冰冷像是霜雪似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熟悉的气息。
  是他的灵丹……
  绛灵幽草的气味特殊,带着一股天道灵力的甘甜,扶玉秋就算换了个鸟壳子也绝不会忘记自己灵丹的气息。
  扶玉秋险些晕过去。
  那沙芥是芥子小世界,他怎么可能没死?
  而且更可怕的是……
  同在沙芥中,既然医师没死,风北河那个狗男人不会也没事吧?
  这个念头一浮上来,不知是灵丹即将被夺离身体,还是气的,扶玉秋只感觉心神激荡,气血上涌。
  体内不受控制的灵丹猛地爆发出一股凶悍水流,气势汹汹地将雪鹿医震开。
  “砰”的闷响,水龙汹涌出现。
  雪鹿医手臂一震,踉跄后退半步,悚然看他。
  “水连青……”他愕然喃喃道,“你竟能操控水连青?”
  扶玉秋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因为那水龙只出现一下。
  灵丹一震后,又开始装死不动了。
  扶玉秋踉跄着从桌子上摔下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蹦。
  “不能死……”
  他心想。
  之前扶玉秋一遇到不舒心的,就想着灵丹自爆算了,反正一换一、一换二,自己稳赚不赔。
  但现在雪鹿医的存在却告诉扶玉秋:害你惨死的罪魁祸首或许还活着。
  睚眦必报的扶玉秋哪里能忍得了,当即来劲了。
  ——他就算死,也要彻底让那风北河魂飞魄散才对!
  求生欲像是疯长的野草,驱使着扶玉秋拼命往外蹦。
  身后传来低沉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雪鹿医追了上来。
  白雀的小短爪哪里能比得上人的大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扶玉秋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像是雪球一样滚了出去。
  “啾……”
  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没忍住发出一声细弱微闻的叫声。
  “雪球”还没滚多远,身子突然撞在一只鞋上,硬生生让他刹住冲势。
  扶玉秋眼前全是金色的小鸟在飞,晕得不知东南西北。
  视线迷迷糊糊往上一看,只瞧见绣着金纹的华丽衣摆。
  扶玉秋晕晕乎乎,根本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连爪带翅膀地扑腾,抓着鞋面上的衣摆拼命往上爬。
  白雀所过之处,那绣着金线的纹路全都被锋利的小爪子勾出一根根金丝来。
  追上来的雪鹿医见状脸色一白,他反应极快:“小殿下许是怕药苦,还未吃呢就拼命往外跑。”
  有了求生欲,扶玉秋才惊觉死亡有多可怕。
  他浑身抖个不停,才爬到那人膝盖就没了力气,控制不住往下跌。
  一阵失重感传来,扶玉秋心中一阵惊恐,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摔下去时,一只温暖的手将他圆滚的身子接住。
  扶玉秋茫然睁开眼睛。
  视线清晰后,落在仙尊那张全是笑意的脸上。
  仙尊将他捧着贴在臂弯间层叠的衣袖,手半拢着圆滚的身体,像是为他筑了个简易的巢。
  他轻抚着白雀发抖的身体,仿佛在哄心上人般柔声呢喃。
  “不怕了不怕了。”
  扶玉秋:“……”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本来不怕的,一见你我就怕了。
  第7章 狐假虎威
  如果在半刻钟前,扶玉秋被这么捧在手里揉,肯定又得气得不轻,但此时劫后余生的后怕涌上心头,他微不可查呜咽一声,将爪子拼命往仙尊指缝里扎。
  “双腿”被裹住也没给他多少安全感,扶玉秋呆了呆,又伸出短短的翅膀,死死扒住仙尊的食指。
  仙尊垂眸看他:“这么怕?”
  扶玉秋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离得太近,隐约嗅到仙尊身上一股来自森林和雨水的气息,疾跳的心终于慢慢缓下来。
  等到恢复听觉,仙尊和雪鹿医正在说话。
  “你给他吃了什么?”
  “就是一些药圃里的灵稻。”
  雪鹿医暗忖,反正这白雀吓哑了,想告状也说不出口。
  扶玉秋:“……”
  扶玉秋要被这该死的医师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的行径气炸了,他用力扒着仙尊的手指,怒气冲冲瞪着雪鹿医。
  哪怕怒火冲天,他也还记着自己现在是个“哑巴”,不能啾。
  更何况就这白雀一开口就啾啾啾的臭德行,仙尊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甚至觉得他在唱歌,简直白费!
  扶玉秋之前生气,只想炸他个火树开花、同归于尽,自己爽了就行。
  但现在炸不成,他差点要气哭。
  仙尊看白雀怒目圆睁,又委屈得不行,漆黑的眼睛里沁出点水珠,沉默好一会,道:“既然他不吃,那便不治了。”
  说罢,拢着白雀,白袍衣摆翻飞转身离开。
  雪鹿医惊魂未定,双膝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他后怕至极,无法想象仙尊心思如此阴晴不定,凤北河到底是如何大着胆子揣度的。
  而且平日里,仙尊一向不涉足药房,今日一遭……
  倒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特意来救那白雀的?
  此时,门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雪鹿医一惊,忙打起精神抬头看去。
  云收从门口探出半个头来,吩咐道:“仙尊今日身体不适,你不是说带了血火莲要给尊上入药吗,快点熬药送来。”
  雪鹿医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