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忽然变得深沉收敛了
  尤其,他的手法很温柔,可能有点笨拙不熟练,但是不影响她的体验。
  加上她今天从心底里觉得累,不过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心房的某一层防护好像就软了下来。
  闭上眼,脑袋在不知觉中靠得他近了很多。
  宴西聿并没有做出任何异常举动,让她怎么舒服怎么靠着。
  但也终于开了话题,“能说说晚上去见了谁,聊了些什么?”
  他说:“我去了一趟御宵宫,经理说你在,但是上去发现没有人,你知道我的心情么?”
  经理都惊讶了,明明信誓旦旦的说她在的,凭空就不见了。
  宴西聿甚至都没有多想,直接叫人去周围找,即便那时候已经天黑,也开始下雨。
  她闭着眼靠着,起初安安静静,看起来不太想讲,但其实她只是困了。
  不过他这么一问,今晚聊的所有东西又一股脑的都涌了出来,在吹风机低低的声音里,催生了倾诉欲。
  可她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嗯?”宴西聿一度以为她睡着了。
  低头看到她两排睫毛安安静静的映在脸上,一声不吭,他只得叹了一口气。
  可过了会儿,却听她低低的说了一句:“迟御这一辈子都太累,太孤独了。”
  宴西聿听到迟御,手里的动作不免僵了僵,薄唇略抿着,却没有搭腔。
  他能说什么?
  官浅妤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但还是继续道:“他被你那个爷爷收养,是因为被原生家庭抛弃,我今晚见了他弟弟。”
  嗯,原来是见到了跟迟御有关的人才想起来,并非主动念着。
  男人点了一下头,“所以,他找你干什么?”
  那会儿,她也没有多想,就这么很自然的跟他聊着,“说官明珠很可能是权家的孩子……哦,对了那个人叫权修,他说,他父亲意图和薛玉梅重修旧好,官氏也就成了他们黄昏恋的嫁衣。”
  她就那么慢悠悠的说着,就算宴西聿没有再往下问,也像是没什么思路的继续说着,“能想出这样的事,难怪他的父母当初会丢掉患病的迟御,那些年,他心里该多难过?”
  说着,宴西聿手里的动作停下了,吹风机也关了。
  官浅妤也睁开眼,看了看他,并没有因为他可能会不喜欢迟御而避而不谈。
  而是直抒己见,“如果你跟迟御相处过,你也会为他的生平心疼。”
  “这个世界对他太冷太无情,可是他一腔热血十年如一日,只为了对他爷爷的一个承诺,这样的人,即便他利用过我,我依旧觉得值得交。”
  “他以前说过,我出现之前,他根本没有过真情,所以,我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反而觉得很抱歉。”
  “如果我不出现,他当初肯定不会有那么深的内心煎熬,一切应该也能算得尽善尽美,可能……也不会走得这么早。”
  宴西聿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她,也没有其他的情绪表现。
  她跟迟御相处得久,即便没有爱情,感情一定是有的,这些东西已经发生,他无法左右。
  只是,看着她因为一个已逝的男人至今还处在那种低沉的情绪中,他也会不高兴。
  “干了,要睡么?”许久,男人只低低的问。
  官浅妤从沙发上转过身看他,带着几分探究,因为突然看不太懂这个人了。
  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他在她面前也有过一段冷冰冰的、不显山不露水的状态。
  后来大概是被她逼的,她见过他很多情绪,尤其从瑞士回来之后,他对她的那段纠缠,再看看现在,好像忽然变得深沉收敛了。
  “我说这些,你好像并不惊讶?”她盯着他。
  宴西聿自己的头发也是没干的,这会儿,他开始慢悠悠的给自己吹着,没有立刻接话。
  官浅妤记得爸爸生前对薛玉梅已经够好,所以,一个外人听到官明珠可能是别人的孩子,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几分钟后,宴西聿终于吹完头发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
  见她依旧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也不困了,宴西聿没忍住,拨开她刚洗完而蓬松柔软的发丝,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
  官浅妤蹙了蹙眉,躲了躲,没躲开也就没有再多的反应。
  宴西聿也终于接了她的话:“你就没有想过,迟御这么孤独的一个人,任何事都长远计划着,为什么偏偏当初会救了你?”
  “或者再往前一点,恰恰利用了你爸的病?”
  她柔眉的轻蹙没有变,思绪在逐渐跟着他走。
  “你想说,他一开始就知道薛玉梅是他父亲的情人?薛玉梅成了我后妈,他才故意把视线放在了我家上?”
  “知道你不爱听,但迟御这样的人,报复心理和手段比任何人都刁钻。”
  “假设,他的父母因为他将他抛弃是因为患有怪病,说明权家当时很希望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否则薛玉梅可能生下孩子威胁他们的家庭完整?你觉得,他对薛玉梅会是什么想法?”
  官浅妤之前没想这一点。
  孩子有病父母就不要了,那可能,真的是因为情人的威胁?
  所以正室需要一个健康的孩子稳住地位,可偏偏迟御不健康,所以他被丢弃了。
  也所以,迟御最恨的,肯定是那个导致他间接被抛弃的薛玉梅了。
  至于迟御选择她,是想特地看看薛玉梅嫁过来的这个家庭是否幸福么?还是想摧毁薛玉梅的这个家庭……
  想到这里,她没有再想。
  因为她不认为迟御在遇见她之后,还是那么的阴狠。
  犹记得当初爸爸去世,是迟御提出来让她回北城的,也是他说官氏只有薛玉梅管理并不是好现象。
  他其实,是不是那时候就知道了薛玉梅会有独吞公司外嫁的想法?
  毕竟,他最清楚薛玉梅当初做过他父亲的情人。
  “好了,过去的事想了也无用。”宴西聿拉回她的思绪。
  “早点休息,你看起来很累。”他再一次拨了拨她的长发,然后又定定的盯着她。
  “以后如果要离开很久,能不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