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是薄斯年的声音。
  陆宁身体瑟缩着后退,劫后余生的一丝惊喜过后,迅速转为面临更大深渊的绝望。
  驾驶位上的男人哆嗦着开口:“大哥,这……这怎么办?”
  后座男人抱着头一边闷哼,一边咬牙开口:“别管!掉头,再冲过去,他敢拦着,就撞死他!”
  “砰!”枪响,车轮胎被打爆。
  警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后面,随即如同黑洞一般的枪口,抵上了驾驶位的车窗。
  中年女警厉声开口:“立马下车!”
  正准备飙车逃亡的男人,立刻吓得魂都丢了,面上肌肉抖动着,打开了车门锁。
  在后座男人要夺过陆宁手里的刀,想挟持了她时,薄斯年已经拉开车门,一手将那个男人拽了下去。
  他深深地看了眼陆宁,看到了她侧脸和脖子上的血迹。
  刺目的血色,将他一双墨眸染红开来,随即是狠狠一拳揍在了被拽出去的男人脸上。
  女警察押着驾驶位上的男人下车,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并不看薄斯年这边的动静。
  在那个男人一脸血迹,痛呼着连退几步时,薄斯年猩红着眸子,在他腹部猛地补上了一脚。
  踉跄着的男人直接被踢飞了出去,重重地摔砸在了地上,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看向显然失控了、还要逼近过来的薄斯年,地上的人惊恐惨叫:“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救命啊。”
  他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只顾着尖声求救,刚刚那一脚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如果再补上一脚,他怕是就真没命了。
  女警察这才算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将手里押着的男人,交给了从警车上下来的另一个男警,再走近过去出声阻止薄斯年。
  “薄先生,请您相信警方,我们会处理好的。”
  薄斯年面色铁青,握紧打颤的拳头上鲜血滴落,一回头就看到陆宁正趁着混乱,抱着苏小蕊慌不择路地下了车往前面跑。
  她看不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抱着苏小蕊离开这里。
  脚下踢到了什么,她身体猛地往前栽了下去,随即一只手臂在前面拦住了她。
  肩膀猛地被扼住,再是薄斯年压抑着暴怒的声音:“把小孩抱走。”
  怀里的苏小蕊被粗鲁地夺走,再塞到了吴婶手里,小孩惊惧的哭喊声在她耳边炸开来。
  陆宁失控地沿着声音的方向扑过去,嘶吼出声。
  “还给我,你把小蕊还给我!”
  警车已经离开,小赵开车带着吴婶和小蕊也离开了这里。
  薄斯年紧绷着脸,揪起了她的肩膀就往车里拖,随她挣扎反抗,只管拽着人往前走。
  身体被狠狠地丢在了后座上,她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随即是肩膀狠狠被提起来,后脑勺撞到了身后的车窗上。
  她看不到他血色的眸子,只能感觉到男人压抑的气息猛地逼近,他按紧了她肩膀的手在打颤。
  “就那样想死?你就那样急着找死?!”
  被他按着,她根本没有办法动弹,身体抖如筛糠,整张脸死白。
  薄斯年拇指指腹狠狠按住了她的下巴,恨不能将她生吞入腹。
  “我问你,说话!”
  就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他刚刚如果晚到一秒,她都不见得还活着。
  手机信号全断,联系不上,定位不到,他刚刚但凡追错了一条路,就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追到她。
  失忆前天天跟他玩花招,将他耍的团团转,天天想着跑。
  现在全忘了,就不能安分一天?
  他怒火迅速攀升,混合着刚刚找不到她时的那种恐慌,捏住她下巴的手不断用力。
  “说啊!你就那样想死?嗯?!”
  脸上一长条刀疤,鲜血还在往外渗,脖子上的伤口,混着她脸上的汗,她整张脸几乎没了人形。
  她唇瓣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前面的陈叔战战兢兢地开车,好不容易等到车里安静了片刻,小心询问了一句:“先生,去医院吗?”
  “回庄园!眼睛看不见了还能跑,我看她身体好得很!”
  薄斯年松开了她的下巴,将她甩到了座椅上,额角青筋暴露。
  但凡换一个人,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成天自作聪明,他看她是等着横尸荒野,也没个人收尸!
  陆宁从座椅上爬坐起来,瑟缩到了角落里,环抱住自己,惊恐而防备地发抖。
  陈叔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陆宁脸上的刀伤看起来不浅,提着胆子再说一句。
  “少夫人的脸,时间长了怕是会留疤。”
  “那就让她留一辈子!”薄斯年死盯着角落里的人,怒意上头,他现在丝毫没有冷静下来的可能。
  陆宁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还在往下滑,黏腻的感觉让她周身发凉,她极快地伸手胡乱抹了一把。
  白色的毛衣上,血色晕染开来,她看不到,继续抱紧了膝盖,毛衣上有毛絮粘到了伤口上。
  她蜷缩成一团,因为疼和恐惧,额上的汗聚集着,直至滴落下来。
  薄斯年喉结滚动了一下,冷眸凝着她,薄唇动了几次,没再开口。
  车里陷入了死寂,她唇瓣咬出血来,强忍着没发出半点声音。
  一直到车在庄园停下,她身体再被粗鲁地拽了下去,速度极快地往前面拖。
  台阶、玄关、楼梯,她看不到,身体踉跄了好几次。
  险些摔下去时,他手上就加重力道,将她提起来。
  一直到身体坠落到了地毯上,她隐约分辨出是到了卧室里。
  薄斯年怒不可遏的声音落下来:“待上个三天三夜,我看你还有力气跑哪里去!”
  她听到他脚步声迅速远离,恐惧地摸索着想爬过去,随即是房门猛地关上,再是反锁的声音。
  他要把她关起来,她起身跌跌撞撞地到了门边,拼命拍打房门。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黑暗、囚禁,该是很陌生的事情,可她却感到熟悉,太过熟悉,就好像是自己曾经历过无数次。
  身体无力地沿着门框滑落下去,一门之隔,薄斯年就站在门外。
  房内的动静没有了,他面色黑沉,站着一动不动。
  片刻后,看向旁边大气不敢出的女佣,低吼出声:“愣着干什么,不会拿医药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