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寒冷的天气叫林歇的胃口也好了不少,吃得多了人就容易犯懒,每次一犯懒,她就会往夏衍怀里钻,说要睡一会。
  所以夏衍院服的用料不好,对她来说还是挺困扰的。
  夏衍也困扰,因为林歇说得老实,其实根本不会睡,只会闹他。
  林歇接连不断地闹了夏衍一个多月,各种花样百出。
  且无论她尝试多少出格的举动,夏衍都能很快学会并报复一般地举一反三,让夏衍曾经坚持维守的底线渐渐变得模糊。
  终于有次实在闹得太过了,等回过神来,矮几也不知是被他们中的谁给踢到了一边,林歇被他压在榻上,中衣衣领敞着,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上点点红印与牙痕。
  她的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可他的手却在她的衣裙里,摸到的皮肤很滑很软。
  那天窗外天气很好。
  那天林歇的一只手按在了窗沿上,用力到指节发白。
  那天夏衍用手,把林歇给生生弄哭了。
  断断续续的哭声夹着低吟,热得像夏天。
  ……
  林歇咬下一口肉饼。
  肉饼饼皮酥脆肉馅鲜咸,因是才从食盒里拿出来的,咬下去还有些烫口。
  吃了午饭,林歇就赖在夏衍怀里,反正睡不好,就缠着他要听他幼时随父亲从军的事,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夏衍便停下,说要送她回去。
  林歇不想动,像只猫儿一样慵懒地蹭着夏衍亲亲抱抱。
  夏衍拥着像个孩子一样耍赖的林歇,手掌上的力道或轻或重,只把林歇亲得喘不上来气才松口。
  今天在旧书楼逗留得有些晚,楼下看管书楼的先生已经来了,夏衍收拾好食盒放到角落,留着让明天把午饭送来的下人带走,自己则抱起林歇,从窗口跳下。
  落地后夏衍便放下林歇,牵着林歇的手往回走,半途想起什么,说道:“陛下召父亲回京,再过几日他就该到了。”
  林歇很久不曾听闻朝中之事,三叶也有心让她清静些,就没和她多说什么,此刻她听夏衍说了这件事,便问:“是又要起战事了吗?”
  夏衍摇头:“没听说哪里有什么要紧的战事,若真要紧,也不会把镇远军叫回京城,所以,多半是陛下想做什么吧……”
  说起当今,林歇的表情就有些变了。
  夏衍侧头去看林歇,就见林歇嘴角挂着陌生的淡笑,和以往有些不同。
  “林歇。”夏衍突然唤道。
  林歇侧头:“嗯?”
  “你有字吗?”
  本朝曾有女子许嫁之前就取字的说法,很久之前甚至还有十分重视女子取字的赐字宴,但因先帝厌烦女子太过出风头,上行下效的结果,就是女子许嫁前必须要有字,并要举办赐字宴的习俗已然成为了过去。
  林歇:“未央算吗?”
  夏衍又问:“那你喜欢别人这么叫你吗?”
  林歇想了想,说实话,每次和三叶说话都没什么好语气,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三叶那一口一个“小未央”。
  但如果是夏衍……
  林歇尝试:“你叫叫看?”
  夏衍便唤了一声:“未央。”
  这是夏衍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唤她。
  林歇耳朵一麻,并没有三叶叫自己小未央时没由来的烦躁,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欣喜。
  林歇矜持地点点头:“嗯,如果是你这么叫,感觉还可以。”
  夏衍:“那我以后都这么叫你了?”
  林歇提醒:“当着别人的面可别这么叫。”
  免得把人吓着了。
  夏衍“嗯”了一声,然后又唤:“未央。”
  林歇笑着应了:“干嘛。”
  那才是夏衍熟悉的笑容。
  夏衍说:“父亲回来后要办家宴,母亲让我问你,你来吗?”
  林歇愣住。
  好半天才回神:“可、可是……”
  夏衍:“母亲说你若来的话,就让我那天去侯府接你。”
  林歇:“……”
  夏衍:“怎么了?”
  林歇扶额:“我才想问你呢。”
  你们到底还有谁记得,她还没!过!门!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又来晚了!!(扑通一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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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冷偌离小天使的手榴弹(diy一支仿藤萝的簪子插到小天使头发上)
  第46章
  林歇发自内心地询问夏衍,是否还记得自己还没过门的事。
  结果被夏衍暗示性地捏了捏手, 反问:“那你记得吗?”
  林歇这才住了嘴。
  ——她的种种行为, 确实不像是未过门的姑娘会做的。
  最后林歇给了夏衍答复,说自己会去。
  只因林歇本就向往“家宴”, 模糊的记忆里,上一次参与家宴时,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而她的父母也都还在世。
  确定好时日后,林歇寻了近日在府的萧蒹葭,与她说了自己那天下学回府后还要再出门去将军府的事。
  萧蒹葭在与林歇接触过以后,不可避免地又与林歇产生了更多的联系。
  这次得知林歇要去将军府, 萧蒹葭虽然觉得未过门的姑娘去未来夫家的家宴有些奇怪, 但在夜间发现一家人吃晚饭却没有林歇的位置时,想到他们此刻在饭厅里其乐融融,林歇却要一人在院里独自用饭, 便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应允下来, 还吩咐了管事, 让林歇到时候出门用林安宁的马车。
  一切准备妥当, 赴宴前一晚,林歇难得与半夏商讨了许久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最后半夏从衣柜里翻出一身颜色清浅的交领齐腰襦裙,外披大袖,看着不会过于老成, 也不至于太过跳脱。
  用来见家长,最适合不过。
  那天下学,林歇便直接回了榕栖阁,换好了昨晚选好的衣服,重新梳了头发上了妆,这才带着半夏又去了门口。
  才一出门,半夏就“哎呀”了一声。
  林歇不明所以:“怎么了?”
  半夏看着牵马站在马车边的夏衍,小小声对林歇说道:“是姑爷。”
  林歇先是让半夏这一声“姑爷”给叫得愣了愣,然后才笑着告诉半夏:“他说了要来接我的。”
  只是夏衍下午不在书院,想来此刻也是从别处赶来的。
  说起来,夏衍到底在忙什么呢?
  ——这样的困惑在林歇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林歇登上马车,在夏衍的陪伴下,一路前往将军府。
  路上林歇难得有些紧张,便总要和骑马走在马车旁的夏衍说话。
  夏衍习惯了林歇面对自己时的孩子气,半夏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歇,便在一旁抿着唇忍笑。
  另一边,早上进城入宫,中午回府后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多了个儿媳的镇远将军也是惊讶,并一手抬起自己夫人的下巴:“老三这找媳妇的速度是随了你的吧?”
  将军夫人挥开将军的手,继续替自己丈夫整理衣襟,顺带哼笑一声:“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侯府的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半夏打起帘子正要扶林歇下去,就见夏衍先她一步,握住了林歇的手,将林歇从马车上扶下。
  随后入了将军府,夏衍要去换衣服,便把林歇交给了夏夙。
  夏夙直接就带着林歇去见了将军与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拉着林歇在自己身边坐下,又是给见面礼,又是与林歇说话,这才让林歇不那么紧张了。
  镇远将军自然也不会为难自家小子看上的姑娘,只是隐约间,觉得林歇的身影有些眼熟。
  之后入席,除了随商队在外游历的老五,其他人都到齐了。
  夏夙和夏衍坐在林歇身旁,他们都是给林歇布菜布习惯了的,两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倒是没叫林歇有哪里不方便。
  只是就像夏媛媛曾经说的那样,这一家子都是太阳,热得能把彼此灼伤,每每坐下吃饭,都能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便是年纪不大一身斯文气的老六也是如此,甚至吵起来引经据典,更加叫人头疼。
  夏媛媛得了林歇的提醒,学会了如何协调他们,这才让这一餐饭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林歇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却因为见到了将军府众人的另一面,觉得有趣极了。
  原来将军夫人对自家孩子是这么的口下不留情;原来镇远将军也并非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威严沉稳,吵架时一身的兵痞气,对着自己儿子一口一个老子,脏话说得非常溜;原来夏夙嘴还能更毒;原来先前那个对着自己作揖,还打趣叫自己三嫂的老六也是这么牙尖嘴利骂人不带脏字。
  待饭后他们这些小辈去花园散步,夏媛媛夏夙故意拉走老六,夏衍将林歇压到了花园假山后头,身子挨着身子,低头咬着她的唇,声音含糊:“你可真敢。”
  后期夏衍和他老爹没吵得把桌子给掀了,不仅是因为夏媛媛在,也因为林歇在桌下对夏衍做的那点小动作,让夏衍分了心。
  林歇倒是一点都不羞,抬手环着夏衍的脖子:“反正最后吵不起来不是挺好的嘛。”
  两人在假山后头好一阵耳鬓厮磨,许是在自己家中,夏衍的动作越发过分起来,林歇略有些失神地喘着,感觉到夏衍挨着自己的**,却不见夏衍做出更近一步的事,便把唇凑到夏衍耳边,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若在完婚前要了我,便输了?”
  夏衍动作一顿。
  林歇笑着:“我虽说了各凭本事,却也没真打算和你比什么。你若真要比,不如试着在床上赢我。”
  林歇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只余微不可闻的气音,温热的吐息落在夏衍的耳朵上,染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