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陶杨走之前还是去了一中的旧址。
  陈默最后的时间回来这里看了看,视频里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却还是固执地不让人扶。
  他倚靠在幼儿园对面的一棵树上,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拆得真干净,一点儿回忆也没有啦。”
  语气轻松,可是嘴角却是往下撇的,分明是委屈了。
  陶杨站在他站过的树旁,想了想,往旁边挪出了一个身位。
  这时候正值下午放学,有小贩推着车在卖巨大的棉花糖和卡通形象的气球,年轻的家长把幼儿园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她站在街对面看了很久。
  山上还是春寒料峭,山下已经是暖阳了。
  一切都美好,一切都蓬勃。
  “是啊,”她自言自语,也像是隔了时间和空间,在做一个迟到的回答:“拆得真干净,真的一点回忆也没留下。”
  只是我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一天。
  现在想来,简直比因为格格不入而手足无措的自己还要遥远,我走在一中陌生的路上,背后有人远远地喊了你一声。
  宽大的校服外套灌满了春天寒冷的风,你恰好在经过我的那一刻应声转过头来。
  时间被拖成慢放,像一颗过于耀眼的、发烫的太阳经过身旁,我甚至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偶尔梦见那一天。
  陈默,你不会知道了。
  那是我遇见你的第一天。
  那才是我见到你的第一面。